从小
我妈就叫我少和对面街住的那个男人说话,说他不务正业,早出晚归,看着人高马大的,整天没个正形。我听了这话,也没太往心里去。毕竟我妈这个描述,其实更像我爸。
我爸是城里的,我妈是离城方圆几十里的村姑。用我爸的话来讲,我妈嫁给他真是鸡装上翅膀变凤凰。我爸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我妈这只鸡能给他生个儿子,毕竟女儿就是赔钱货,还要倒贴彩礼。可是男的娶媳妇儿不也得买房置办家具啥的吗。我爸真是弱智。幸好,我爸到现在也没儿子,不然可要花两份钱啦。
我家在这条街开小卖部,卖点瓜子花生汽水啥的。这天深秋,星期天,出了好大的太阳,暖的人心晃晃地。我帮我爸卸货。我从小就力气大,男孩都比不过我,但一下子搬几十箱玻璃瓶汽水,还是累得喘不过气 ,好不容易才搬完,我坐在堆积成山的纸箱上歇凉,一抹黑色的身影闯入眼帘。
那是我第一次那幺仔细的看那个男人。他推开陈旧的木门,阳光拂去了晦暗,聚拢在了他高挺的鼻梁上。他有着近似流浪汉的发型,漆黑的发丝长长的,卷卷的,遮盖住了眼睛,叫人看不清心思,身上穿了一件黑色的卫衣,袖子撸起,破旧不堪,被水洗的发白。他是真的很高,反正我是没见这幺高的。看似瘦弱的身体,蕴含着无限能量,稍一用力手臂的青筋就会鼓起。确实看着就不想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