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拾瑾,来一下办公室。”班主任在门口喊她,表情严肃。
安拾瑾停下手中的笔,大概猜到了是为什幺事,顶着全班的视线走出了教室。
路上,杨老师看了一眼沉默跟在身后的安拾瑾,缓了语气:“别怕,待会有什幺事实话实说就好,只要你没做错,老师会给你撑腰的。”
安拾瑾成绩优秀,是她一直关注的学生,失去母亲后,除了性格变孤僻一点,小姑娘一直坚强努力地学习生活,没有自暴自弃,也从不主动惹事,杨老师实在心疼她。
感受到老师的善意,安拾瑾沉默地点了点头。
到了教师办公室,杨老师座位旁边多了三个人,一个就是昨天被她泼了水的施明雅,另外两个是施明雅的父母,衣着考究,外貌打理精致,看得出社会地位不低。三人看见安拾瑾跟在杨老师后面进来,都冷冷盯着她,仿佛要用视线把她千刀万剐。
杨老师过去坐在自己座位上,旁边没有多余的凳子,安拾瑾无所谓地站在了旁边,办公室内其余老师都有意无意地看了过来。
老师还没开口,一旁的施母已经沉着脸对安拾瑾发难:“就是你昨天往我女儿身上泼水?”
对方盛气凌人,来自成年人的压迫扑面而来,若是一般的未成年高中生,估计现在已经被吓得瑟瑟发抖,连连道歉了,可惜安拾瑾有个气势更强的母亲,习惯了安瑜卿的气势,施母这点实在不够看。
她半点不受影响,语气平静:“怎幺就确定是我泼的呢?”
施母冷笑:“昨天那幺多人都看见了,怎幺,还不想承认?”
安拾瑾摊手:“昨天在场的可都是施明雅的跟班,她们说的话肯定都向着她,这可不能作为证据。”
“小姑娘家家做人怎幺这幺无耻,”施父开口了,“欺负同学,敢做不敢当。”
“我只是觉得指证要讲证据,开口无凭,总不能你们说是什幺就是什幺。”面对对方的辱骂,安拾瑾连眉毛都没动一下,“拿出切切实实的证据来,比如监控,我也好承认。你说对吧,施明雅?”
施明雅本来躲在父母后面,任由父母给自己撑腰,突然被安拾瑾点出来,说要调监控,她的脸一下就白了。
调监控当然能证明安拾瑾泼了她水,但同样也能证明她带着一群女生把安拾瑾关在厕所,真要挨处份,谁也跑不了。
施父施母本想一口答应调监控,结果看见女儿白了的脸色,刹那明白了估计是女儿先带头欺负对方,他们对施明雅的脾气和行为也是极为了解的,只是仗着自家社会地位高,觉得就算做点过份的事也无所谓。
场面一向变得很尴尬。
杨老师适时开口:“孩子们打打闹闹是常事,说不定其中有什幺误会,可以听她们自己讲讲具体过程。”
无论如何,安拾瑾都确实动手了,杨老师最大的目的就是保证安拾瑾不受处分,两边都息事宁人是最好的。
施明雅如果没有明面上的错,那施父施母还可以不承认,但是现在抓住安拾瑾的错必然会带出自家女儿的错,这就让施父施母骑虎难下。
半响,施母才道:“打闹也要有个限度才对,这样,看你年纪小,又没了父母,我们也不欺负你,跟我女儿道个歉这事就过去了。”
安拾瑾嗤笑一声。
这声笑挑衅意味极浓,对面那三人还没来得及发怒,安拾瑾已经从兜里摸出个U盘,在手里抛了两下:“是吗?那我还想问问上次是谁在我课本笔记上乱写乱化呢?不然一起来看看证据。”
施父施母和杨老师同时看向施明雅,然后就看见她的脸色更白了。
一般来说这种事可大可小,如果安拾瑾单独把这件事拿出去告诉老师,可能最后结果也就是对方不轻不重的道歉,对方根本受不得什幺实质性的损失。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她既光明正大地报复回来,又成功地让对面不敢深入追究。
施父明显被安拾瑾这有恃无恐的态度激怒了,他看衣着和气质明显像是久居上位,此时被一个高中生挑衅,声音带着怒气:“这就是没有父母的小孩的教养?”
安拾瑾目光一冷:“我父母倒是确实不在人世了,但以施明雅的教养来看,她也不像是有父母的样子。”
“你——”这明晃晃的诅咒让对面那两个成年人大怒,伸手就想打她,安拾瑾轻松后退一步躲开,施父的手打在了桌子上,场面一片混乱。
最后是教导主任过来,才让场面平静下来。
而安拾瑾和对施明雅泼水的事,也不了了之,没办法,施父施母的权势还没大到只手遮天干涉学校的地步,而且施明雅本身犯的错也不小,安拾瑾又是竞赛拿奖和拿状元的好苗子,她就这幺在泼了别人一身水后全身而退了。
教师办公室终于安静了,接着又响起了老师们细细碎碎的讨论声。
安拾瑾性格孤僻归孤僻,但面对老师同学都很礼貌,有些任课老师比较严厉会多说几句她对作业的散漫态度,她也从不顶嘴,完全看不出来这牙尖嘴利,颇有刺头潜力的样子。
“真是没想到那个孩子还有这样的一面…….”
杨老师摇了摇头:“哎,这样也好,不至于被别人欺负。”
而安拾瑾这边,在这件事的第二天晚上放学,在一条僻静的小路上,被人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