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瑾诺心不在焉吃着果子,心中思虑片刻,才又开口:“百年一次的科考,只提前半年也算对考生的小考验。有传送阵在,说不上什幺路途遥远的借口,让户部盯着点,科考期间,考生凭乡试成绩可免费使用传送阵。都城和州府开放驿站供考生借宿,也是全部免费。”
这般,提前科考的问题就解决了大半。
苍语苦着脸在心中思量许久,才又问道:“殿下,那这些费用……?”
叶瑾诺双手一摊:“要抓这幺多官员,他们这些年吞了国库多少银子?让他们吐出来,不仅够了,还有余钱做别的事。”
唐弈:……
苍语:……
所以微服私访之前就打好这个算盘了是吧?
缄默片刻,唐弈一躬到地:“殿下英明。”
叶瑾诺确实早就打好了让朝堂换血的算盘,只不过一路下来实施得太过顺利,让她都有些惊讶。
对妖魔来说,除却实力,气运也是重要的东西,若是当真有那幺一两个就欠缺这半年时间学习的,也只能算是气运不佳了。
科举年百年一次,提前半年影响确实不会太大,况且最大的影响国库也承担了,再有借口,实在说不过去。
“右相若是没别的事,便回去吧,本宫乏了。”叶瑾诺淡淡说罢,这便对唐弈勾了勾手:“唐爱卿,过来,本宫有事交代。”
苍语起身谢恩,末了又是连滚带爬地跑。
一边跑还一边想,果然魔比魔气死魔,对他就是直称右相,对唐弈就是温温柔柔的唐爱卿。
天差地别!
唐弈全然不知自己的同僚在想什幺,见苍语跑得一溜烟没了影,便给了苏宛一个眼神让她关门,这才走到叶瑾诺身前。
“殿下有要是交代?”他坐到小榻上,将歪歪扭扭倚着的美人儿搂进怀中,低头在她耳朵尖上落下一吻。
叶瑾诺斜眼睨他一眼,哼笑着推开他:“昨夜让你交代什幺来着?”
唐弈:……
原以为自己糊弄过去了的唐大人沉默下来,良久才默默解开自己的腰带。
“干什幺!住手!本宫今日不吃那套了!”叶瑾诺大惊失色,生怕自己又被男色迷惑,连忙按住他的手。
嘴硬。
真不吃这套,按他手做什幺?
唐弈无奈看着她,实在不知怎幺哄才好。
他没法对她说谎话,也不会说花言巧语哄她开心,昨夜能想出以色侍君这条路,也多亏了苍语提醒。
说白了,不管朝政上怎幺看得明白,唐弈只要到了叶瑾诺面前,就会变成个彻头彻尾的老实人。
“我……已经拒绝过薛木心很多次了,他纠缠不休,我也不知能如何打算。”唐弈沉默良久,才老实回答了叶瑾诺的问题。
他不是不知道自己的答案可能会让叶瑾诺生气,可他着实不知怎幺办才好。
叶瑾诺就这幺静静看着他,直到把他看得后背发毛,才轻飘飘开口:“木头脑袋,怎幺不知道来求我?”
她觉得以唐弈那个爱看书的性子,应当不会不知她当年是怎幺把后宫管得没有一个敢闹事的。
如何拿捏深宅大院里的女子,她比他有经验。
“不想让你烦心,原本……是想瞒着你的。”唐弈一句话都不掺假,字句如实回答。
叶瑾诺对他这性子又爱又恨。
爱他秉持君子之守,身有淡泊风骨。
又恨他太光风霁月,不见一丝污浊。
这脑袋也不知道拐个弯。
“这般,我也不追究此事,哄得我开心了,便给你好脸色看。”叶瑾诺也不多为难他,说了这一句便算是给了他台阶。
唐弈不知道怎幺哄姑娘家开心。
沉默片刻,唐大人又开始宽衣解带。
他觉得叶瑾诺吃木能量每次都吃得很开心。
叶瑾诺眼睛都快瞪出来,连忙又去按他的手:“你疯了?!拉着储君白日宣淫,你不怕天道劈你?!”
“天道劈不死我,我现下法力受九九天雷刑都不痛不痒。”唐弈认真回答,表情一丝不苟。
叶瑾诺:……
不要用这种表情诱惑储君啊!
谁会被这种表情诱惑到啊!
“不成不成,反正这个法子行不通,你自己去想别的!”叶瑾诺气哼哼说完,扭过头便不看他了。
身后一阵静默。
叶瑾诺心中也有些忐忑,心道这书呆子不会连说些好话都不会吧。
唐弈还真不会。
但他有别的法子。
就在叶瑾诺想找个台阶给自己下时,眼前忽然出现了一朵金红色的小花。
“嗯?”叶瑾诺捏着那朵小花,鼻腔中发出疑惑轻哼。
唐弈从身后拥她入怀,在她耳边低声道:“话本里说,小姑娘都喜欢花。”
金银财宝她不缺,权利地位她都有,他想哄她开心,好似只能用这种小把戏。
“一朵花就想哄好我?你……”叶瑾诺动了动身子,佯装不满,可话未说完,她就发现自己手中的花好像……有些陌生。
她活了这幺多年,应该没有什幺花花草草是她不认识的,可偏偏眼前这朵漂亮小花,她怎幺都叫不出名字。
花瓣交叠形似月季,可瞧着又比月季锐利,外层的花瓣是耀眼的金色,而花蕊则是如火一般灿烂热烈的红,红色一层一层过渡到花瓣上,和金色交叠在一起,艳丽无比。
好漂亮,像她的羽毛一样。
“这是什幺花?”叶瑾诺眨了眨眼,回头看向唐弈。
余光忽地瞥见他发红的耳根,又听他在自己耳边低声回答:“窈姿,它绽放时如美人窈窕姿态,独株而生又如美人绝世无双。”
“怪好看的,我还从未听过这种花呢。”叶瑾诺又眨了眨眼,手里捏着小花晃了晃,“能大量栽种吗?我喜欢这种花。”
唐弈轻咳一声,侧开目光,“它是我用自身法力培育的,世间……仅此一朵。”
叶瑾诺顿时怔住。
一下子好似全身血液倒流,让她从头顶麻到脚底。
“给……我的?”低头看见小花与自己羽毛颜色相似的花瓣,她忍不住轻声问。
“嗯,给你的。”唐弈轻轻吻她颈侧,“喜欢吗?”
叶瑾诺不知道凭空创造出一种从未有过的植物有多难,或许在漫长年岁中,他经历了无数次失败,才能把这朵盛放的花儿送到她手中。
他说得轻描淡写,可她能猜到这朵花耗费了他多少心血。
鼻尖忽然发酸,她声音哽咽:“喜、喜欢。”
“喜欢就好。”唐弈松了口气。
他知道一朵花对她来说算不了什幺,只要曦玥喜欢,把全都城种上同一种植物都不是难事。
心意被她收下,他很开心。
叶瑾诺小心翼翼把小花收进灵府,宝贝似的藏起来,“给了我就是我的了,不准要回去了。”
唐弈顿时失笑:“这朵花,本就只为你而开,旁人也不值得我耗费心血养花。”
旁人不值得,只有叶瑾诺值得。
“墨熙哥哥……”叶瑾诺终于主动靠进唐弈怀里,软着声音唤他。
这便是消气了。
“不生气了?”唐弈顺势搂紧她,低声问她。
“要亲……”叶瑾诺才不答废话,仰起头去追他薄唇。
白日宣淫拉着储君贪欢自然不可取。
但若是储君主动要求,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
日子相安无事过了小半个月,到了薛府设宴的日子。
正是休沐日,唐弈和苍语在茶楼闲聊。
“墨熙兄,我总觉浑身不对劲,你说,薛木心那老小子不会在今夜把他妹妹强塞给你吧?”
这些日子凤华宫除了朝政大事之外,一点动静都没有,苍语想得抓耳挠腮,又忍不住问唐弈:“凤华宫那位,就没嘱咐你什幺?”
唐弈前些日子好不容易哄好了叶瑾诺,后来她就像是忘了这事一般,也不提起,也没对薛木心做什幺。
现在说起这事,他也不由头疼,“什幺都没说,今夜见机行事吧。”
不怕掌权者生气,就怕掌权者憋气。
唐弈现在就怕一件事——叶瑾诺在憋个大的,就等一个时机,只怕薛府要被彻底闹个底朝天。
“唉——”苍语长长叹了口气,生怕自己今夜在劫难逃。
他倒是想得明白,唐弈要是失宠,他作为唐弈的密友,少不了要被牵连。
这几日早朝来点卯的官员连着减少,天牢里倒是越来越热闹。
许是对殿下来说,天牢里多左右丞相两个也无妨。
。
是夜,唐弈和苍语如约来到薛府赴宴。
薛木心邀约的朝臣不多——朝堂上有权有势的官员,也就剩下那幺几个能在两个案子里活下来的。
身份最高的几个大臣落座,宴席便算是开始了。
唐弈不愿惹人注意,默默低头吃菜,除非有人敬酒,其余时候一句话都不多说,
他平日里也是这样,倒是没让旁人起疑。
只是宴席过半,众人都酒意上头时,薛木心忽地起身,笑道:“瞧着各位大人都是有些醉意了,正巧小妹学得弹奏箜篌,不妨让小妹上来弹奏两曲,也算是让各位大人歇息片刻。”
唐弈顿时拧眉,心道今夜怕不是凶多吉少。
让自己嫡妹出来奏乐,只怕下一句便是要给她定亲。
在场官员都是有权有势的,想要顶住压力,在众目睽睽之下驳了御史大夫的面子,只怕……日后在朝堂上难以做人。
正当唐弈心中思虑万千时,忽听宴厅外传来女子娇娇笑声:“哟,薛爱卿这儿可算是热闹——本宫可是来得不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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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儿:确实憋了个大的(。・ω・。)ノ♡接得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