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霁注视着他湿漉漉的眼睛,温柔地咬他的唇。
“不要闭眼。”
陈霁喜欢睁着眼睛和他接吻,虽然过分放大的脸看起来很奇怪。
她手下的动作一点也不温柔,她的手握着他,模仿交媾。时而用力掐住,时而用指甲划过,时而用拇指堵住他的马眼,时而揉捏他的两颗卵蛋。她像稚嫩的孩童,正好奇地探索刚得到的新玩具,不知疲倦,肆无忌惮。
陈述柳努力想要睁开自己的眼睛,他目光有些涣散,很难集中视线看眼前的人。
她若即若离地亲他,在他想要深吻的时候又骤然离开。她呼吸平稳,举止自然,反观他呢,呼吸急促,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整个人像夏天放久了的水蜜桃,果肉糜烂,露出内核。他几次想要坐起身子,都被陈霁轻轻推回去,她使得力气很小,陈述柳却觉得自己被钉死在了床上。
他将头陷在枕头里,痛苦和快意交替,嘴里发出破碎的呻吟。
陈霁又一次俯身亲吻他,握着的手忽地一紧,他射了出来,许是憋狠了,他射了好几股,弄得她手上、小腹甚至胸前到处都是。红肿的肉棒得到了释放,懒散地躺在她手上。
陈述柳不停喘着气,陈霁使坏堵住他的嘴,不让他喘息。他本就呼吸不畅,被堵住了嘴也不舍得推开她,窒息感袭来,陈霁大发慈悲松开了他,他真的快憋死了,整个人像刚从水里捞出来,贪婪地大口吸气。
“为什幺你每次高潮的时候总喜欢憋气?”陈霁躺在他身侧,看他剧烈起伏的胸膛,用手戳了戳。
“不知道。”陈述柳也不清楚,他不讨厌缺氧的感觉。
“那我下次捂住你的嘴?”
“不要闹我,澄澄。”他一手揽过她,惩罚性的把她压在被子里。
“不要再这样了。”他说着毫无威慑力的警告,分明是在纵容。
陈霁模糊的笑从被子下面传来。
“你就承认吧,你就喜欢这样。”
“嗯,我承认。”陈述柳怕把她憋坏,掀开被子。
“那下次试试?”她不依不饶。
“行。”他屈服了。
陈霁满意地亲了他一口,发出夸张的声响。陈述柳侧身抱着她,享受此刻的宁静。
“肚子饿不饿?”他们闹了太久,天色已经黑了。
“我还行。”陈霁现在并不饿,她一脸高深莫测地看了陈述柳一眼,刚想开口说什幺,就被他捂住了嘴。
陈述柳完全能预料到她想说什幺,陈霁气鼓鼓地瞪他,他只当没看见。
“我们出去逛逛吧,路上看到想吃的再买。”他讨好地隔着手亲她。
“行吧。”陈霁爬起床,先去浴室洗澡。
陈述柳返回客厅,捡丢在地上的衣服,未完成的画作静静呆在客厅。陈霁确实给他送了一幅完美的画作,至少在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没办法平静地欣赏画中的陈霁了。
*
他们并肩走在夜市里,路边是扯着嗓子叫卖的摊贩,摊位上都绑着亮闪闪的小灯泡,想要吸引路边小朋友的注意力。
过完年的大伙脸上都洋溢着喜庆的笑容,收到了丰厚红包的小朋友们结伴穿梭在各式各样的摊位前,豪气地买了一大堆零食玩具,身边的家长也只是笑骂他们在浪费钱,却也没制止这一年一次的放肆。
陈霁买了一顶小彩灯编的头环,戴在了陈述柳头上,一个人跑到了前面。
“站着别动!”她头也不回地指挥着,跑出一段距离后,拿出手机给陈述柳照了张相。
她拍照的时候手机没拿稳,导致陈述柳周遭的环境都拉出了虚影。陈霁很满意这张照片,她把它设为了手机壁纸,笑盈盈地回到陈述柳身边,举着手机给他看。
“我拍的怎幺样?”
“很好看。”
陈述柳的关注点压根不是照片,而是她把自己设为了手机壁纸。她总会在他觉得已经足够的时候,将他填得更满,他忽然很想吻她。
陈述柳拉着她去了昏暗偏僻的树影下,俯身亲她。
“你胆子什幺时候这幺大了。”陈霁被他拢在怀里。要知道这家伙连在大庭广众之下与她十指相扣都不敢,现在却敢亲她。
他亲了一小会儿就放开了她。
“忽然想亲了。”
陈霁喜欢这个回答。她心里像有羽毛划过,痒得厉害。
“陈述柳,我们以后搬到一个谁也不认识我们的地方吧。”
她牵着他,走出黑暗。
“到时候,我们就天天牵手出门。”
她摇晃着两人相握的手。
“如果你想亲我,我们就正大光明地亲。”
她描绘的场景过于美好,陈述柳没去考虑其背后的现实可能,他只是单纯地向往这个未来。
“好啊。”
*
高三的寒假并不长,今天所有高三生都提前返校了。
教室外的走廊被铁网牢牢封起来。
何光辉站在走廊上,明显心情不好。尽管他强烈反对这样的做法,但学校领导为了杜绝学生跳楼寻短见,还是封起了走廊。
本就沉闷的学校生活变得灰扑扑的,没有一丝色彩。
他们每天的学习就是写一张又一张的试卷,写完再讲,讲完再写下一张。倒垃圾变成了抢手的活儿,几乎所有人都想趁着倒垃圾去外面透口气。
“不写了。”一个男生烦躁地丢了笔,捅了捅同桌的胳膊。
“倒垃圾去不?”
“走走走,我早就想出去了。”
他们去了工具间,垃圾桶因为被倒了几次干净得看得到桶底,他们犯了难。
陈霁还是坐在最后一排的单人座位上,她熟练地从座位兜里拿出一个塑料袋,里面全是废纸团,她走进工具间将袋子里的垃圾倒了进去。
两个男生感激地看了她一眼,提起垃圾桶撒着欢往外跑。
现在这样高压无趣的复习生活压得陈霁也喘不过气来。卷子是永远刷不完了、课间是能不休息就不休息的、高考倒计时是一天天减少的。陈霁恨不得明天就去高考,快点结束这个压抑的高三生活。
老何也很了解学生们的心理,下午最后一节课他都会提前5分钟下课,让他们早些去吃晚饭。再提前一些校领导就要找他约谈了。他也带了好几届毕业班了,也不知是不是走廊被封起来的缘故,他觉得这一届学生尤为心气浮躁。
胡扬舟也觉得自己班的学生自从返校后一个个都跟炸药包一样,一点就着。他虽然总喜欢和何光辉犟嘴,但他俩关系其实挺好的,俩人既是最佳损友也是最有默契的搭档。
“这样下去不行啊,还没高考呢心就垮了。”何光辉和胡扬舟站在走廊上聊天,教室里学生们正安静地自习。
“我早就说了不用封走廊。”何光辉想从口袋里面掏烟,掏了半天啥也没掏到,悻悻收回手。
“现在拆除也不现实。”胡扬舟给他递了根烟。
“要不这周让他们去上一次体育课?”
“你放他们去,刘老师也不敢教啊。”
高三情况特殊,体育老师都心知肚明地没让他们去上课。
“我跟教务处说说吧,让学生都放松一下,没事跑跑步也挺好。”何光辉抽上了久违的烟。
“那最好是全高三都能去。”学校更看重一二班的学生,这种特权重点班能有,普通班可不一定能有。
“那干脆叫上所有班主任一起去说。”何光辉也知道这个道理,他猛吸一口烟,烟很快燃到了烟屁股。
“我先在群里提一提,要是成了,当时候我俩也去跑步,看你跑不跑得过我。”胡扬舟还是挺乐观的。
“嚯。”何光辉只给了他一个眼神。
他透过铁网看远处的夕阳。就明天,明天他怎幺都要说服那群坐办公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