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是傻

顾宣立刻从石凳上起身,像只惊弓之鸟,他看着汪沉,情绪慌乱地反驳道:“胡说!我何时杀过人?我只是.......”

“只是什幺?”男人敏锐捉住他的话头,抓住他的破绽继续往下追问,声音透露着无形的威压:“你别想瞒我,这事关系到后面朝上进贡之事,若是圣上怪罪起来,你说你这好不容易考来的九品小官职还保得住吗?且不论这官职,到时候大凉使节一并会受到牵连,那位姑娘还能不能得个善终都说不准,孰轻孰重,你自己想清楚。”

“我......那人.......她.......”

顾宣一时紧张到失语,他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汪沉把坛子里的最后一点酒给他倒上:“把酒喝了再说。”

顾宣无法,只能坐下饮了酒,下定决心吐露出来:“她在......出事之前,跟我说她看见了一个面容熟悉的人。”

汪沉眯了眯眼睛,“谁?”

能让大凉使节觉得熟悉的人,怕也只是本国的人,而且……身份绝对不低。

顾宣摇头,“我也不知,只那时看她神色慌张,很害怕,说些胡话,说是什幺死去的鬼魂怎幺会出现在这儿......我当时忙于交接礼仪,也并未多想这话是何意,谁曾想当晚她就出了事。”

“至于她妹妹.......我只是对她稍微有些好感......”还不等汪沉说话,他便急忙接着道,像是要证明什幺:“你不必说教我,我知这事成不了,只想着在长安期间能带她与姐姐四处逛逛开心些,可还没逛几处姐姐就出了事,那之后她的精神也一蹶不振,后来与我相见都不肯,好不容易见了面也是不爱说话了,那次去酒楼也是她心情终于好转了些,说是想散散心,就......被你给看见了。”

汪沉心中已有了些计较,他继续盘问道:“你还有什幺瞒着我的?那姐姐死的时候你真的与她妹妹在前厅张罗着进殿的事幺?”

“我.......”顾宣再度支支吾吾,不敢说话。

汪沉声音低着道:“你放心将实话与我说,出了事我担着。”

顾宣低着头,在汪沉面前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没有.......当晚我并未看见她。”

“那就是说你在故意替她隐瞒?你配合调查时说的与她在一起的话,是你自己想偏袒她编出来的,还是她教你的?”

汪沉知顾宣的性情,他心思单纯,脑袋也是一根筋,心中有他所谓的“正”,即便是再喜欢那位姑娘,也不可能会为了这样的事而撒谎。

唯一有可能的就是那姑娘有求于他,以卖惨谄媚等行为令他动容,迫不得已之下才出手相助。

顾宣此时喝了酒,酒意上头,人也变得话多了些胆子大了些,且知此事的是汪沉,也不怕会在外落得什幺闲话:“她说……她被人威胁了,如果不这幺说,到时候出事的可能就不止是她姐姐,自己也会命丧黄泉。”

汪沉眯着眼睛,只冷笑道:“她又是如何得知的这种事情?”

“多余的话她也不肯跟我说了,有时候我也想问,但她的神志似乎不大正常,总是忧心忧虑,担心有人害自己,也就是最近我带她出去逛了一下才稍微好转些。”

酒坛里的酒已尽,此时汪沉也把该打听的都打听完了,并不多留,他站起身,道:“既然她不想对你说,那我去会会。”

顾宣心中暗叫不好,原本汪沉在长安城中就恶名远扬,更何况自己向来与他不对付,现如今不知还要对自己心悦的姑娘做什幺,他立刻急了:“我警告你,你别对她……”

还没等自己说完便被打断:“你放心,我会有分寸,这事你先别对林旻说,我有些自己的事要查查。”

顾宣就算再不喜欢汪沉,也知他过去过得不好,只愿他真的有分寸不把人伤了。复又想起一件事来,急忙问道:“那上殿进贡的事……若是圣上怪罪了该怎幺办?”

男人笑着揉乱他的头发:“我不过诈你一诈,你便如此轻信,可真是傻。”

顾宣此时终于反应了过来,他怒目而视着汪沉,胳膊擡起差点就要动手:“你!”

汪沉却对他语重心长道:“顾宣,你这轻信人的性子该改改了,林旻虽然有时也一根筋,但他做事有自己的计较判断,不易吃大亏,你这般什幺人的话都信,迟早是要栽一跟头的,这次的事就当是个教训,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刚才听顾宣所言,那对姐妹对他存的什幺心思未曾可知,汪沉才不信什幺少男少女情窦初开之事,相反,她们想利用顾宣达到什幺目的才是最为合理的判断。

也就顾宣傻愣愣地进了圈,好在这事目前还有转圜的余地。

顾宣撇着嘴,极不情愿地小声道:“我再如何也轮不到你来说教。”

汪沉此时已经大步走远,他挥着手,“你若是少与恩师闹些脾气多与他说些近况,这事也自不用我来说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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