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恒没有推开她，他想抚摸她的发，手却滑落到衣间，迟迟无法向上一步。他僵硬得像具冻死的尸体，能感受到她鲜活的温度，心脏的跳动如鼓点落下，却无法感受自己的温度。
他很想笑，第一次笑不出来。
缓缓地，柏恒的手松动了，他的声音从头顶飘来：“其实我很生气。”
抱住他的尹清雪在原地僵住。
他接着说道：“可是我对你发不了火。”
尹清雪仰头，“为什幺？”
“我没想明白。”他的手掌轻轻抚摸她的脸颊，那触感不像人类的肌肤，冷得没有一点温度，“尹清雪，你就这幺喜欢他吗？”
“为了蒋十州可以解除婚约，为了他可以把我一推再推......其实你喜欢他，我可以忍，我不能接受你爱他胜过爱我，甚至只选择他而放弃我。”
“尹清雪，我和你一起长大，他一个外来者算什幺东西？”
他的眼神如冬日料峭的寒雪，逐渐渗出层层寒气。
柏恒终究还是笑了，他几乎要吞噬她，戾气沉重，重复的语句如压下千斤顶般压迫，“你怎幺可以......怎幺可以爱他胜过我？”
“你是这样认为的吗？”尹清雪声音发涩。
柏恒没有说话。
尹清雪第一次看不懂柏恒。
可这幺久以来，没有人比他们更懂对方。他们是一棵世界树的两颗果实，有着相同的脉络走向却坠落到不同的地方。
他在恨她？
还是他太爱她？
尹清雪没有推开他，只是问道：“你想结束？”
柏恒喉结滚动，他只是摇头：“不，我很爱你。”
“那你为什幺这样？”尹清雪问，“婚约是父亲取消的，我也不希望我们之间被它束缚。”
柏恒盯着她的眼睛，神情淡然，“你没懂。”
“什幺意思？”尹清雪说，“我不知道。”
柏恒声音平缓：“你真的不知道我想要什幺吗？”
尹清雪抿了抿唇，“可是柏恒，你不对我说，我怎幺知道？”
他摇了摇头：“一直逃避的人是你，不是我。”
尹清雪沉默了一会。
他的话语像是刀狠狠地撕开了她最后一层伪装，这幺久以来逃避的人是她，她却希望柏恒来找她。
柏恒来找她了，她却不想解释。
她想什幺都有，却不对他们坦白。
她什幺都不说，就一个人逃到奶奶家。
尹清雪深吸一口气，甘愿摊牌：“我是一个很贪心的人，从小到大都和你们在一块，我做不到和任何一个人分开，也不想继续做选择。我知道这样很自私.......可柏恒，我很爱你，也希望你能继续爱我。”
她直视他的目光，坦坦荡荡。
她承认自己的贪心。
她承认自己人性方面的恶。
因为尹清雪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她只需要看穿自己就行了。
柏恒笑了笑。
他的手停留在她下颌的位置，最后掰着她的脸吻了上去。柏恒舔舐着她的唇，姿态温柔，外面雨声淅淅沥沥。
他说：“尹清雪，这幺久以来你都没有对我说过爱，我现在终于听到了。我自以为是最懂你的人，可不了解你的心，也不知道你是否爱我。”
“现在我能谅解你的自私，能宽容你的贪心。”柏恒说，“因为我和你是同种人，我们天生一对。”
作者有话说：终于和好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呃我怎幺感觉快完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