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环刚戴到秦姽婳头上,下一秒二人就同时清醒过来,脱离了梦境。
周围雾蒙蒙一片,腰以下没在湘潭寒冷刺骨的水中,再向前走去就会被活活淹死。
此时,柳醇儿的双手还停留在给秦姽婳戴花环的动作中。
“我们是梦游走到了这里吗?”秦姽婳开口问道。
她头上的花环已经不知所踪了。
“大概是的。”柳醇儿答。
两人手挽着手一起朝岸边走去。
“我做了一个梦,一个举世无双的绝美侠客拯救了我,还帮我夺回了魔教,在大家的鼓励下我答应了他的求婚”
这不就是原着里的男主吗?柳醇儿皱了皱眉,很可惜,他永远不会来救你了。
“在我答应他的下一秒,他变成一具腐烂腥臭的,肚子炸开的惨白尸体”
“在梦里我无法控制自己,被强迫和他结婚,是你出现救了我”
秦姽婳停了一下,然后郑重的说“谢谢。你救了我两次。”
柳醇儿终于开口道“不要指望别人来救你,你若是没有真本事,也无人能救你。我只是和你做交易罢了,你死了谁帮我找姐姐?”
秦姽婳轻笑“即便如此,也心怀感谢。”
“我一定会帮你找到你姐姐的。”秦姽婳认真看着柳醇儿,两只眼睛蓄满真诚。
岸边,只有那座姻缘祠尚可看见。这里黑雾弥漫,分不清白天黑夜。二人决定先回到姻缘祠再做打算。
还未等走到姻缘祠,“轰——”的一声,双面姻缘神从天而降。
一只巨大的拳头贴着秦姽婳的脸砸下,拳头带起的风搅乱了她的额发。
两人的心咯噔一下,紧张了起来。柳醇儿迅速召来了人偶。
双面姻缘神的男相把手从女相的眼睛上拿了下来,女相睁开她的眼睛,金色的眼珠发出金色的光芒,骨碌碌一转,咧嘴一笑,眼珠竟然穿过眼角来到了男相的眼眶里,男相的黑色眼珠也滚入了女相的眼眶中,四个眼珠来回滚动。
“求姻缘,求姻缘,有缘人既然求到了中意的姻缘,为何不留下呢?”咔哒一声,女相的头180℃转弯,取代了男相的头,眼眶里四个眼球上下打转看着秦姽婳,然后温温柔柔地说道。
“不……不必了”秦姽婳回答。
男相的头转了过来,手里的婚契变成龙头圆节硬铜鞭,粗哑的男声传来“违背契约,就要付出代价!”
说罢,舞着铜鞭就狠狠劈下。
情急之下,柳醇儿本能操控人偶为秦姽婳格挡,但是双面神竟然如幽灵一般穿透人偶和柳醇儿,直向秦姽婳而去。
难道只有签下契约的人才能和双面神接触?柳醇儿大脑极速反应。
“拿剑!”柳醇儿大喊。
格挡不成的人偶将手中宝剑掷向侧翻落地的秦姽婳。
剑刚到手,她就感到此剑非比寻常,竟比看起来更加沉手。
男相单手提鞭砸来,秦姽婳连忙架起宝剑正面格挡,兵器相接,一时火花四溅。
不等她反应,男相双手握鞭从右侧击来,她也双手握剑,以剑身抵挡,一击右砍鞭后又一击,震地秦姽婳虎口发麻,飞身倒地出去。
若是寻常刀剑,断然经不住钝器如此击打,但是这是原着男主的玄幽剑。宝剑不仅没有断裂甚至没有一点卷刃,而铜鞭身上已经有几处剑痕。
男相呵呵笑着,黑色的舌头肆无忌惮地舞动。
他乘胜追击,一招力贯朝阳狠狠砸去,秦姽婳连忙向一旁滚去,铜鞭在地上砸得尘土飞扬。
秦姽婳借助轻功,双手拍地,灵巧一跃。男相不给一点机会,单手提鞭高高举起正欲下砸,又狡猾地改变姿势,从右边砍去。秦姽婳反应不及,只能利用身位继续闪躲。
紧接着又是一记左砍鞭,只冲秦姽婳脖颈而去,她连忙用剑拦取,男相手腕一翻,变成横扫鞭再度击来,秦珞以下截剑格挡。双方打得难舍难分。
她的剑点被封了,发挥不住剑的优势,只能被迫防御,看起来胜负已分。
柳醇儿焦急地一言不发,她没有签婚契,完全被排斥在外,不能参与进去。
继续打下去,只怕秦姽婳的虎口会崩裂。
她再度被打飞了出去,不过这次她堪堪稳住身形,拿剑的右手不住发抖。
秦姽婳硬是一声不吭,佯装从容,不过汗水已经不断落下。
男相收回铜鞭,双手倒握,直竖铜鞭于身侧,哈哈大笑起来。
一记扫鞭横向挥去,吃亏的秦姽婳仿佛突然开窍一般,不再用剑格挡,而是下腰躲闪,同时用剑拨动铜鞭,朝它挥舞的方向转动,以力卸力。
她用太极以柔克刚的缠劲,扭开了铜鞭。男相略一吃惊,呵呵大笑起来,“有意思,凡人!”
夺回先机的秦姽婳,一个蟒翻身,剑尖直点男相咽喉,被铜鞭截住后,又向下横扫男相双腿,找到节奏的秦姽婳,手里的剑越点越快,而男相只能处于被动防守的状态。
不能再纠缠了,秦姽婳一个跃身,剑尖点向男相头顶,被拦截后,顺势张开双臂像大风车一样快速旋转整个身体,利用转身挥动兵器的势能增加宝剑的威力。
她不停地旋转挥剑,剑身与铜鞭相撞火花四溅,她在试探究竟砍多少下能把铜鞭砍断。
秦姽婳大叫一声,转身腾空跃起,一招白云盖顶直劈铜鞭,铜鞭在一瞬间被砍成两半。
落地的铜鞭变成碎成两片的婚契。女相发出悲鸣,双手合十在一起,整座寺庙还有神像都化成了点点星光开始消散。
秦姽婳捡起掉在地上的婚契,婚契变成了一根锁链,一头被秦姽婳拉着,另一头埋在神像身体里,等到光点都消散了,神像里露出一个盘腿打坐的人,此人正是李若男。
她面容憔悴,苦涩道“我给过你们机会,让你们走,没想到最后遭报应的竟是我,也罢,一切都是因果,我该的。”
锁链牢牢锁住李若男的喉咙“要杀要剐随你便。”
这时,柳醇儿探头道“你究竟是人是鬼啊?”说罢用手去戳她的脸蛋,戳到的是温热的皮包骨。
“诶,你好瘦啊,你这样子就叫’面有菜色’吧,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你平时吃啥啊?”柳醇儿接着问道。
“你们三人装神弄鬼,劫杀路人,枉杀无辜。”秦姽婳怒目道。
“呵,呵呵,我劫杀路人,坏事做尽,就算是灰飞烟灭我也不后悔”李若男擡起眼眸,眼神坚定直直地看着秦姽婳。
“但我从未杀过女人,这条道上,只有不知死活的商队才敢进来,寻常女子怎敢踏入一步?”
“但凡是无意踏入的女人我都给了铜镜,铜镜里能照出回去的路。”
“我是杀人,但我杀的都是该死的人,如果不是那些男人心术不正,贪婪好色,怎幺会被阴桃花索命!”
“你这法术是个什幺玩意儿,能教教我不?”柳醇儿打岔道。
秦姽婳:……什幺都学,只会害了你。
“说!从哪儿学的这邪门歪道!”秦姽婳配合着收紧手中锁链,她的衣衫在打斗中破烂,露出手臂上的肌肉和几条浅浅疤痕。
李若男被勒的难受,却故意不吭一声。
柳醇儿抓起一绺李若男的头发说“你好久没洗了,有股臭味。”
李若男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还很油”她补刀道。
一时空气十分安静。
柳醇儿制止了秦姽婳,让她放松手里的锁链。
“被法术反噬就会被破法的人拘禁,这法术好像也不咋样”柳醇儿道
“长期躲在深山野林里,吃也吃不好,穿也穿不好,连洗澡洗头都成问题,要不要跟我们出去,我们不会把你的事情说出去的”柳醇儿哄道。
“你们到底想怎样?”李若男闷声道。
“我们是来谈生意的,我有个合作人想在这儿修码头,你们把这儿的雾撤了。但是,只有她家的产业区域不准有雾,其他人在湘潭企图修建码头必须用黑雾遮拦。”
“这事我也说不准,都是嫂子拿主意,我的法术也是嫂子教的。”
“你是说张姑?”
“对,张嫂子是文化人,我们什幺都听她的。”
“带我们去找她。”
“哼!不必了,你们没有这个机会。”李若男突然暴起,竟然扯掉了握在秦姽婳手里的锁链。
紧接着,她一跺脚,双手掐诀,柳醇儿和秦姽婳竟被传送到一个小村庄里,李若男也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