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篇六：“别讨厌我好不好？”

十七岁那年的春天是贺兰景渊度过的最开心的春天，那一年他发现人生也不是时时都那幺无趣。

少女在那天过后就留了下来，她默认他对她的亲近，她会像叫她的二哥那样，柔柔地叫他景渊哥哥。

会跟他说许多闺阁间的小秘密，比如，她讨厌家中的某个长辈，因为对方曾经罚她跪过两日祠堂。

会扯着他的衣袖对他撒娇，让他陪他去哪哪玩耍......

他自小就不喜与人交流，但是莫名的却很喜欢听她说话，喜欢她叫他的名字，每次听到都会有一种心脏被温热的水包裹住的感觉，有些心窒，但更多的是一种急促而陌生的快意。

与他在一起的每个夜晚，两人都躺在一张床上，试探过几次，他终于肯定她确是忘却了当日他们在温泉池边的事情，说不清楚是庆幸还是遗憾，但总归并不后悔。

他就是一个卑劣的人，在那件事之后他终于看清了自己，也勇于承认自己做不了一个品德高尚的君子。

圣贤之书，终究不适合他这样的山野村夫。

她真的很甜，贺兰景渊午夜梦回数次品味当初偷尝到的少女馨香，以及那侵占满手的滑腻触感。

欲念浓重，脑中再次构画出了那夜红唇微张，满脸春潮，毫无反抗躺在他身下嘤叫的少女模样，梦中的他大掌压着她的腿根，头颅凑在她的腿间，伸出舌头饥渴地舔弄着暴露在眼前干净的软穴。

媚肉在他舌下擦过，拉出细长缠绵的涎丝，明明是纯洁的透明，但是他却想到了与之相反的污浊的颜色。

赤色、玄色、黄色，还是......。

被情欲燃尽理智的他没有思考明白，但是身体却替他做出了最诚实的选择。

绮梦消散，腿间传来熟悉的湿意，他无声无息睁开眼睛，没有动作，只是微微垂下了眼睛，平静地接受摊在面前的答案。

原来，他是想要把伪装成白色的污浊涂在她的身上，好似这样，她就不会被他吓走了。

他记得，那日他确实是那幺做了，她似乎......也没有发现。

他心下有了决断，君子再装久一些也无妨，她还小，他愿意给她习惯他的时间，总有一日，她会完完全全变成他的。

所以少年决定暂时隐藏起他那澎湃的爱意，做任少女予取予求的对她好的景渊哥哥。

但是嘴上不说，不代表心中不想，就像咳嗽不能掩饰一样，爱意同样也无法完美隐藏。

更何况，他只是不想让她知晓他心中肮脏的想法而已，如此轻巧的约束下，暴露是迟早的事。

然少年无畏，他的眼中时常暗藏着一种目空一切的疯狂，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

心意被来回回味，朝暮想念，终于在某个不经意的节点克制不住宣泄出来。

某日，少女突发奇想拉着他去看山林里新开的杏花。

杏花树下，落英之中，少女眉眼干净，笑靥如花，她颜色明媚，张着一张红唇不停地在他面前开开合合，毫无保留地向他诉说着此时的好心情。

她仰着纤细的脖颈，像一支秀美挺拔的葱兰枝干，不停牵扯着他的目光与心绪，他想要在上面留下点什幺，无法控制的冲动忽然就攫取了他的理智。

脚步移换，呼吸之间，在贺兰景渊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将少女压在了杏花树干上，少女睁着一双水意盈盈的双眼，其中还有明显的错愕，她的双手抵在他与她之间，做着微弱的反抗。

他仅仅只是垂眸一眼，喉结滚动一圈，下一刻，纤细的双臂被举起压住，而滚烫的唇则毫不犹豫地压了下来，少女的软唇被他轻咬含弄，反复辗转，而在他想要深入纠缠之际，却被不轻不重咬了一口。

舌尖沁出血色，他动作一滞，反应片刻后，选择继续深入。

既然都被咬了，那不如尝个彻底。

于是他愈加放任自己品尝着独属于她的甜美气息，直到尝到一种咸咸的微苦味道，贺兰景渊才松开了对她的禁锢。

相贴的唇终于分开，他果真看到了她脸上的眼泪，还有她眼中愤恨的表情。

“我讨厌你！”他听到她说。

那一瞬间，他的内心忽然刺痛，忽然而起的戾气撞入了他的心脏，让他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少女推搡着他，想要远离他的身边，甚至还念着别的男人的名字，是那个她常常挂念在嘴边的二哥，无源的妒火燃烧着他为数不多的理智，少年的眼中都漫上了赤色。

他不知道要说些什幺，但是他知道自己不想再从她口中听到别的男人的名字了，于是他低头再次堵住了她的唇，比之前更重的力道，更深的吻，他掐着她的下颚，强势索取。

但是无关欲色，只有痛苦。

发泄过后，理智重回，心中悔意回荡，他仍不放开抓住她的手，说不清楚是在害怕什幺，只是放下自尊求她，“别讨厌我好不好？”

少女长久无言，低头沉默。

他等了她许久，最后默默替她擦干眼泪，牵着她回了洞府。

夜色流转，隔日，他发现她离开了，石桌上压着一张纸条，上面只写着两个字——珍重。

墨色的字迹娟秀美观，但是落在他的眼中却在一瞬间攥紧了他的心脏，少年拿着纸条的手不自觉开始颤抖，就在他控制不住想要撕碎它时，忽然瞥见了隐藏在纸条背后用更小的字体写的一个毫不起眼的一个字，让他几乎差点忽略它。

那个字是一个——好。

别讨厌我好不好？

好。

他看了许久，忽然间轻笑了一声。

但一笑过后，又转了念不再打算撕碎纸条，而是选择妥帖地把纸条保存起来。

他将纸条放在了他的枕下，睡觉前总是要拿出了看上一看，看着看着......

就变成了接下来几百个日月的一个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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