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事不过三

“呼吁~”

男人亢奋地吹响口哨,将指尖的香烟弹飞,枪口紧戳额头,“开枪。”

他态度实在傲慢,堂本刚脸上的刀疤拧成一团,勾出中指,“江屿,你不要太嚣张了!”

“砰!”

毫无征兆的开枪,硝烟窜出勃朗宁的枪口。

同一时间,穿着深色作战服的保镖掏出一把UZI冲锋枪,周围顿时响起密集枪声,“嗡嗡”子弹像蜂群般贴耳而过。

哀嚎声过后。

仓库内灯光如昼,却无法驱散四周蔓延的死寂。

周强愣愣地站在原地,此前他眼前一闪而过的是男人握枪的手一偏,子弹从堂本刚太阳穴横飞划过,打在了墙上。

同时周强还看见,奇亚原本举在堂本刚的左手,稍稍往后翻了下,不偏不倚打在了准备偷袭的人眼球。

周强皱着眉头,转过身,又见李凯文那傻逼双手抱头,蹲在桌子底下。

而他自己呢?

“操!”

大家反应都挺迅速,显得他像个慢半拍的笨蛋。

听到周强满是不悦地抱怨,男人扫视周围的残局,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我不想杀人的。”江屿眉头微蹙,摩挲着枪管,“实在没规矩。”

堂本刚闻声猛地倒吸一口气,原本停滞的呼吸恢复后开始急促地喘息,胸腔随着身体剧烈起伏,不断扩张收缩。

眼前的男人燃了支香烟,一双黑眸淡漠幽深,脸上却带着肆态的笑意,似乎刚才的屠戮只是在闹着玩儿。

堂本刚脑袋思绪混乱,仅仅只能想到一个词——疯子。

他们原本想,强龙不压地头蛇,利用这次交易挽回颜面,顺带打压下江家。可江屿根本不放在眼里,毫无征兆就开枪,把人全杀了。

江屿就是个疯子!堂本刚想不明白,也没看清,那些子弹是怎幺避开他的。

思考间,保镖搬来椅子。

江屿慢条斯理地坐下,“冈本先生,戏演完了,搭台子的人呢?”

桌底的李凯文紧咬牙关,用力掐住自己的大腿。屿哥只是记岔了人名,这不好笑,坚决不能笑。

堂本刚颤抖反问:“什幺意思?”

周强点烟之际,踹了下李凯文的屁股,随即“啪”的一声,桌子上被扔了部手机。

堂本刚惊愕之余,擡眼看见江屿皱了皱眉,轻蔑地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傻子,什幺话也没说。

见这家伙仍是一脸愚昧无知,江屿不耐烦地伸手拿过手机,输入一串号码拨打,点开扬声器。

陪个智障在浪费时间。

接通后,电话那头流利的逻语传来:“江先生,我那不争气的侄子还活着吗?”

江屿听到对方沉闷的嗓音里带着些笑,他把手机推了下,瞥了眼面前还在站着的人。

后者心脏猛地一跳,被人摁住肩膀两侧,坐回了椅子上。

堂本刚掐着自己的大腿,颤声开口:“叔,帮派被安插了人,我的人……全死了。”

堂本松听后轻斥一声:“废物。”

汗水湿透了堂本刚后背,奇亚思考要不要帮这货把西服脱了,他看着都觉得热。

堂本刚支支吾吾,电话里的人含笑打断:“这次交易惹得江先生不愉快,是我这做长辈的管教不当。”

“您看这样如何,钱和佛像您都带回去,当是为我这不守礼仪的侄子给您赔罪了。”

江屿眯眼,歪了下头。

堂本松继续说道:“这不正好江老先生马上生辰大寿了,也当是给他老人家的贺礼。”

下一秒,血腥味浓的空气中传来一声冷嗤。

男人脸色不悦,“说正事。”

堂本松闻言心里有了衡量,直入主题:“江正诚已经死了,关于之后毒品的价格往上添一成,就当给江先生接手生意的贺礼。”

江屿微微挑眉,嗤笑道:“该如何就如何。”

说完这句话,旁边的堂本刚看见他挂断电话,把手机扔在一旁,提起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而早已从桌子底下钻出来的李凯文,提着那两个黑匣子站半天了,不耐烦地说:“你演哑剧呢?”

堂本刚立刻回神,打开箱子,“江先生,这是您要的东西。”

江屿侧目,捻灭烟头。

李凯文见状,验货无误后,将黑匣子甩在桌上,“好好验验。”

堂本刚挤出笑容:“不用验,我自然信任江先生的人品。”

本以为听了自己恭维的话,江屿能够笑一下,事情结束各自离开,可突然就听见他说:“交易结束,该清账了。”

堂本刚心里发怵,“还有什幺帐?”

周强又递上一根烟。

江屿握着火机,眼神冷漠地扫过堂本刚,“用在江正诚的那套,你用我身上,挺会玩的。”

事情在电话里说清楚了,他现在还揪着不放。

堂本刚咬紧牙关,心知自己处于劣势,“江先生,是我犯了错,望您海涵。”

江屿指腹摩擦打火机滚轮,那根烟终于点燃,他甩下盖帽,“你和你叔叔比起来,差远了。”

堂本刚连忙起身,深深地鞠了一躬,“非常抱歉,非常抱歉。”

“烂泥巴路,茶都没有。”江屿轻吐烟雾,随意扫了眼四周,“这就是你们国家的待客之道?”

“对不起。”堂本刚还在鞠躬,“江先生,您和您兄弟在倭国的一切行程,都由我来负责,保证让您们玩得尽兴。”

江屿是个合格的商人,心里只有得失利弊,他身子往后靠了靠,似笑非笑:“哪有爸爸用儿子钱的。”

被嘲讽了,然堂本刚没有任何筹码,只得陪笑:“江先生,那您看该如何是好?”

江屿手指轻敲桌面,“堂本松什幺都没教。”

那股令人噤若寒蝉的压迫仍未散去,冷峻的目光如毒蛇般直视堂本刚的眼睛,缓慢钻入五脏六腑,他不禁打了个寒战。

迟迟没有回应,江屿失去耐心:“真笨。”

堂本刚已被吓破了胆,见他将烟搁在桌上,与此同时,身后的人立时掷出一把爪刀。

男人精准地握住刀柄。

堂本刚心头一紧,嗓子更加颤抖:“江先生……”

废话太多,奇亚立刻擒拿住堂本刚的左手反剪于背后,右手也被牢牢按在桌上,使其无力挣脱。

紧接着,江屿快速拔出刀鞘,扎在堂本刚的食指与中指之间,没有一丝犹豫——

“啊!”

刀锋一闪,三根手指应声而断,鲜血喷涌而出。

剜骨剧痛传遍堂本刚全身,凄惨地哀嚎声回荡在空旷的仓库中。

刹那间,江屿扼住他的下颌,将半燃的香烟塞入对方口中,强行闭麦。

血液沿着那只青筋暴起的手臂缓缓滑落,仓库内安静下来。

江屿神色漠然,随意瞥了眼桌面,看见那只右手的断裂处,血脉在噗噗跳动。

漆黑的眼眸染上猩红,男人只觉周身舒爽,不自觉地勾起唇角。

他松开了手,语气轻描淡写:“回去告诉堂本松,他的教育方式有问题,东西拿去泡茶。”

堂本刚踉跄跌倒在地,这会是真疼得说不出话了。

江屿甩了甩手,双眼微眯,睨着墙角的暗点。

“我吃不了亏跟小辈计较,为表歉意,今后玛咖价格下调一成。”他深意一笑,“希望下次见面能愉快些。”

卷闸门拉开,外头的雨越下越大,浓烈的血腥味直冲鼻腔。

倭国的别墅内,老者轻靠椅背,面前屏幕闪烁,自己那视为接班人的侄子就如死狗一般躺在地上,死死地捂着断指。

他沉默良久,低声喃喃:“潜龙在渊,后生可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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