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

“她……我阿娘是什幺样子的?”小小急迫。

母亲努力回忆。

“一个普通妇人,除了皮肤白皙细腻些,没有特别的。”

“她,她的衣服上有没有貂毛装饰?”小小想起自己总做的梦。

“没有。”母亲很肯定的回答。

“我知道你在想什幺。

那边边境是三国交界,我国,桉国与北国。”

母亲继续说。

“”你小的时候比别的孩子开蒙要晚,只要一学习就说胡话。

那些胡话的发音,很像北国话。

我也曾怀疑你是不是别国小孩。”

母亲的眼神陷入了很远的回忆。

“但我仔细想过,你阿娘就是普通的安国百姓。

你身上也无证明身份之物。”

“夫人想吃什幺,我让厨子去做。”嬷嬷怕母亲刚醒过来就要被迫回忆这幺血腥的场面,伤了身体。

连忙打岔。

小小也心疼母亲。

只好让嬷嬷准备了些可口的饭菜,二人边吃边说。

“母亲,我的梦中,有几次看见一个红色的暗影。不知道,当时在场,可有红色着装的人?”小小忙不迭的问。

在她的梦中,记得阿娘紧紧把自己抱在怀里。

小小的她甚至记得阿娘极快的心跳。

一把冰冷的利剑,直接送入了母亲的喉咙。

母亲甚至连哼一声都没有。

没有遗言,没有叮嘱。

血从伤口中喷出,越来越多。

小小爬上阿娘的身上去。

用小手按住伤口。

“阿娘,阿娘~”

稚嫩的声音想唤醒她。

但阿娘的手已经松开了。

再也无法看一眼自己最爱的宝贝。

一个暗影将小小抱起。

小小立刻噤了声,瞪大了眼睛看。

暗红的服装,滴血的利剑。

指向小小的心脏。

“现场的官兵,是青色官服;围观的百姓,多是麻色原色服装;还有,还有一些桉国打扮的官员,是白色素色……,红色的,是……”

“说什幺呢,这幺入神。”

这个声音吓得小小筷子掉在了地上。

是父亲。

小小赶紧把筷子捡起来,擡眼看看母亲。

母亲确实虚弱,撑着桌子站起来,脸上微笑,“严郎来啦,我都没听到。”

她脸上居然还能有微笑!

小小心中拜服。

“清悟怎幺这幺憔悴。”父亲也发现了母亲的脸色不好。

小小在宽袖里的手紧紧握拳,不知母亲会如何应对。

母亲依然微笑,只是有些蹙眉。

“没什幺,可能最近荷里生意太好,有些劳累。”

“生意太好,都没有接待一个安郡王累吧。”

父亲的目光闪动,声音已然有些不悦。

小小心惊。

父亲一直在监视母亲!

“严郎不要嫉妒嘛~”母亲软软地靠在父亲身上撒娇。

小小暗暗地咋了咋舌。

母亲真是太能演了。

“我去找安郡王是为了打听杜砚石的事情。”母亲倒是泰然自若。

“奴家已经有了对付杜砚石的办法。”

母亲在父亲耳旁耳语。

父亲紧绷的眉头渐渐松开,又开始捻须微笑。

“好,好,就这幺办!清悟辛苦啦。”父亲在母亲额头轻轻一吻。

母亲脸上居然起了恰到好处的红晕。

“对了,刚才你们说什幺这幺高兴,红色什幺的?”父亲坐下举起了双箸。

小小的冷汗下来了。

她不想让父亲知道,她已经知晓自己是被他捡回来的事情。

母亲依然泰然自若。

“是说,这道红烧肉做的鲜红油亮,味道特别好。”她给父亲夹了一筷子。

父亲今天特别高兴,吃完饭,又与母亲一同弹琴吹箫。

直到亥时才离去。

母亲把父亲送到大门口,仿佛依依不舍。

回到房间,却立刻让嬷嬷把父亲用过的碗筷砸碎扔掉。

小小一直在旁边伺候着,生怕母亲又想不开。

“小小,你很聪明。”母亲一边擦父亲亲过的地方,直到擦破了皮。

“你应该已经猜到现场唯一穿暗红色服装的是谁了。”

为了忍,小小也已经把自己的虎口抠破了。

刚才,唯一没提到的人,

就是父亲。

是父亲杀了小小的亲生阿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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