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会1

「时间倒回三天前……」

又是那个熟悉的梦,梦中是爹娘的尸体,家乡无尽的战火,月娘身上的脂粉味,最后化为了一个温暖的拥抱。

梦中的场景困扰着褚珞,她拼命地想要从梦中醒来,却仍然噩梦缠身。

第二日日出之后,宋然便唤醒了阿宁:“师妹,你怎幺还在贪睡,忘了今天是什幺日子了吗?”

“啊,现在是什幺时候了?”阿宁惊醒,日光早已顺着窗沿直直地照在了她脸上,显得她的脸色更加苍白。

“没睡好吗,还是生病了?”宋然一脸担忧地将手背抵在了阿宁额前,温热的温度自额前传来,阿宁回过神来,脸却一点点变红,用被子把自己老老实实地盖实了。

她昨天晚上图舒服,身上就穿了一件单薄的中衣,别的什幺都没穿。她都及笄这幺久了,师哥还是这幺不懂男女大防,居然直接进了她的卧房。

她飞快地将宋然的手推开:“师哥你先出去等着吧,我没什幺事,很快就来。”

“你真的没有哪里不舒服吗?我看你的脸色一下白一下红的……”

“真没事,你先出去吧!”宋然走出去关上门后,她才急急忙忙地换了衣服。

今天是桃河镇一年一度的桃花节,也是阿宁一年之中最期待的日子。桃河镇以出产香甜多汁的“玉桃”而扬名在外,桃花节顾名思义就是通过占卜,在桃花盛开的三月下旬中选择一天作为桃花会的开幕日,以祈祷玉桃丰收。

桃花会会持续三天三夜,不仅会有全国各地的商贩来参加,还有许多传统节日活动,乘画船,放烟花,品桃花酒,而让刚刚情窦初开的阿宁最感兴趣的就是“交枝”。少年们将自己的桃枝赠予心爱之人,若对方接受,则这段爱情就会收到花神的祝福。她想在这一天,将桃枝亲手交给裴大哥,让他明白自己的心意。

阿宁换好了衣服,那是一套桃河镇的传统服饰,红丝线以古老的织法交织在一起,再点缀上些许银饰,长发随意地梳了个髻,不施粉黛,活脱脱一个明媚如骄阳的少女,宋然在她出现在眼前后,目光就再也不能从她身上移开了。

阿宁见宋然失神地看着她,顿然脸又红了,她用手指戳戳宋然的肩膀:“师哥,我们走吧。”

宋然才回过神来,惊觉自己失态。

二人一路上说说笑笑打打闹闹,下山到达桃花镇时已是近正午了,便找了一个小客栈开了两间客房,吃了点东西,准备午睡休息一会儿再去逛逛。

阿宁因为早上没睡好,直接一觉睡到了太阳下山,错过了下午的集市,二人匆忙地吃了饭赶着去花街。

花街上依旧很灯火通明,叫卖声不断,阿宁和宋然逛了许久,尝了不少来自各地的美食,阿宁还看到了卖桃花酒的商人。

阿宁馋这口桃花酒好几年了,可是之前师哥一直不让她碰酒,回来才松口准她喝,今天正好遇上,忍不住小酌了几杯,入口微涩却回味甘甜,最后还拎了一壶去坐画船。

桃河镇内有一条河道,这条河道流经了桃河镇的东南西北,只要沿着河道游览一遍,便能将桃河镇的景色一览无余。

二人上了一艘画船,欣赏着人来人往的夜市景色,天空中忽然下起来小雨,桃河镇的万物都笼罩在了蒙蒙烟雨中。

也许是酒劲上来了,画船也晃晃悠悠的,阿宁只觉得它像一个舒服的摇篮,竟是迷迷糊糊睡着了。

阿宁正沉醉在温柔的梦乡中,忽然被画船不寻常的动静吵醒了。

她擡头往外看,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来人一身红衣,一和她打上照面,便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衬得耳垂上的明玉耳扣也愈发耀眼。

“好巧啊,我老远就看见了,没想到还真的是你们,”裴少煊很自然地就挤到了阿宁身边,“你们也是今天来桃河镇的吗?”

宋然点点头。阿宁的注意力却没有完全放在裴少煊身上,还有一个身影高大的黑衣男子跟着他一齐上了船,神情冷漠,看起来不苟言笑的样子。

“这是我刚认识的朋友,刘兄刘制,是来进京赶考,这是我师兄宋然,这是我小师妹阿宁。”裴少煊很热情地介绍着。

阿宁虽然还没完全酒醒,还是勉强行了个礼,想继续睡个回笼觉,裴少煊却在一旁聊起了什幺,嚷嚷得不行,她睁着眼睛努力听了,不是诗词歌赋就是国家大事,反正没一个她能听懂的。

最后是裴少煊发现她眼皮打架了,四人才回了阿宁她们住的客栈。阿宁一回房就和床黏在一起了,裴少煊这个缺心眼的就拉着宋然出门了,“刘兄,麻烦你看管一下阿宁,我们去去就回!”

独留褚恒一个人望着熟睡的少女发呆。

他本来是来肃清走私团伙的,放长线钓大鱼,现在饵已经布置好了,就等明日鱼儿上钩。裴少烨的这个不成器的弟弟非要带他出来逛逛,他只当是吹吹风,可没逛一炷香这人就上了别人的船,现在还撇下他走了。好在还算聪明,还知道给他编个进京赶考的身份。

褚恒正无聊,阿宁忽然坐起身来,伸手在空中乱抓了一下,大声嚷嚷:“水,我要喝水!”眼睛却还是闭得严严实实的。

褚恒倒了一杯茶端过去,喂她喝下,谁知阿宁喝了一口就不肯喝了:“你这什幺水啊,一点酒味都没有,我自己拿。”

说完就要自己起身下床,还没走就居然腿软,连带着扶她的褚恒一起摔在地上,给她做了垫子。

“怎幺不点灯啊?”阿宁伸着手就是一通乱摸,几乎每下都摸在褚恒胸腹,眼睛却还是没睁开。

“别乱摸!”褚恒捉住她作乱的小手,声音中带着不悦,脸却红了一片   ,这小姑娘看着文文静静的,怎幺喝了酒就这幺疯疯癫癫的?

阿宁这下居然听话了,真的不乱动了。

褚恒试探性地放开了她的手,就看见她的身体一点点地往下倾斜,还没来得及扶住她,她就靠了自己的身体上。

温热均匀的呼吸扑到他的颈窝上,紧贴的姿势让他甚至感受到了对方的心跳,那一刻,他只觉得心里躁动不安。

“阿宁?”没有人回应他,他微微歪着头看过去,怀里的女孩好像已经睡着了。

最后他只能无奈地把人抱上床,掖好了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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