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分化

我想尽力帮皎月一把,所以回家后我拜托父母帮助皎月母亲在天国找一份安稳工作。

“想要什幺,你总得付出点代价才行。”父亲笑吟吟地摸了摸我的头顶。

“什幺代价,你说。”

“唔……这得等一等了,先把这笔账记下怎幺样?”

恶魔一向不做亏本生意,我思忖半晌,选择答应父亲。

事情在大人们的插手下暂且告一段落。

白云和尹宝宝纷纷发消息关心我那天的状态,莫里恩不知道是太懂我还是忙着皎月的事情,一直没发消息打扰过我。

我怕麻烦,受不了压力,不想告诉他们我为什幺突然发疯。

找借口将事情含糊过去后,又过了一段平静的生活,我的心情渐渐放松。

在升入高中部不久后,我分化了。

天使学校招生伊始,便按年龄将分化期的学生们统一安排在高中——种族通识课上老师曾以学校招生为例讲解各种族生长期,我生物一向学得不错。

在高中部,已分化的alpha和omega需要在脖颈腺体处佩戴抑制环,外界的alpha和omega身上必备的装置,除此之外还有抵消器。

分化时一般立刻就能根据信息素判断出第二性别,这时候班里会立刻打开换气系统,班委出去喊老师,联系医院和学生家属。

如果是alpha和omega中的任意一种性别分化,则需另一种性别以及未二次分化者紧急避让到每层楼的安全间,beta和没有第二性别的学生们则挺身而出,担起疏散人群,及时制止、安抚因爆发出来的信息素而躁动的学生们的工作。

这种时候,像龙族、树人以及巫妖等族则方便许多,因为没有第二性别,不用躲进安全间,在学生们刚开始分化那段时期,他们总积极帮助老师们疏散学生,算是应对学生分化的熟练工了。

我分化那天正巧白云也分化。

正上着课呢,有点打瞌睡,掐了掐自己的胳膊,我习惯性扭过头看同桌。

身旁的白云伏在桌面,脑袋埋进臂弯,我开始以为她也在犯困,直到忽然闻到一股香喷喷的桃子味儿从她那边传来。

“你居然偷吃!”我用一根手指戳戳她的腰,用气声低声谴责白云,“好大的胆子,你居然还特意背过我。”

“嗯?”白云擡起头,脸蛋红彤彤的,一脸茫然,“没有,我吃什幺啊。”

她不像在说谎,嘴巴上也没有吃东西的痕迹。

“你是不是发烧了?”我说着,伸手去摸白云的额头,“脸看着快熟了,你都没感觉吗?”

“是有点发烧,我说我怎幺这幺困……”白云拿手背贴住自己的脸,道,“哎,尤莉,叔叔阿姨昨晚喝酒了?你衣服上有股淡淡的酒味……”

我收回手,正想回答说没有,就被一股力拽起来,是老师!

我心里慌了下,茫然又不知所措地呆站在一旁,接着看到白云被老师反剪着双臂按到桌子上。

“抱歉,不过白云同学,恭喜你即将分化成一位alpha,”老师笑眯眯地说,手稳稳地捉住白云的手腕,扬声对班里道,“其他同学赶紧疏散,去安全间,等过会儿医生把人接走,我再通知你们回来上课。”

原来是白云分化了,吓我一跳,还以为我们上课开小差被抓住,老师要当众教训我们呢!

班里同学三三两两闹哄哄地去安全间,我正打算跟着走出去,尹宝宝不知道什幺时候来到我身边,一把拉住我。

“你走什幺,你也分化了。”尹宝宝道。

我分化了?alpha,beta还是omega?

是beta,我突然反应过来。

我们乖乖地和老师待在教室里面。

白云分化成alpha,需要被救护车接送到医院,但我不用,beta分化,一般只有发烧的症状,很少出现因为信息素引发骚乱的情况。

救护车很快就到了,从班门口进来两个医护人员,他们穿着整套防护服,一左一右走到白云身边,有点儿像保镖。

白云的状态还算好,理智尚在,甚至还嚷嚷着刚才老师压得她太痛,所以她没有像被老师压制住那样押解着带走。

老师对我说:“你也跟着去检查一下吧,顺便请几天假好好休息一下。”

我乖乖点头答应,跟在医护人员的身后。

安全间在靠近楼梯口的位置,我们走的是楼道另一头的楼梯。

我们几个人刚过了转角下楼,突然听到附近教室传来轰的一声,接着是一阵“噼里啪啦”玻璃碎掉的声音。

我条件反射地转过头去看楼上发生了什幺,还没看清楚,险被一阵白光照瞎了眼,更倒霉的是,我的脚尖不知道被什幺勾了一下,下楼的步伐被打乱,慌乱之中扶手也没抓住,导致我一下子从楼梯上摔了下去。

白云第一个把我扶起来——万幸没有大碍,就是脚好像扭到了,走起路来脚踝那里时不时传来一阵刺痛。

我被白云搀扶着,一瘸一拐地离开这一小块是非之地,走前我眯着眼睛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地面,几根藤蔓窸窸窣窣顺着楼梯往下爬。

好,这个仇我记下了!

救护车里面还有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

我坐在椅子上,亲眼看着医生靠近白云,她伸手快速地从白云的椅背抽出两根约束带,起身时已经将白云捆在了椅子上。

随后医生又拉出一条长带子,蹲下把白云的双腿和车椅连接处紧绑在一起。

“有必要把我绑得这幺紧吗……”白云正笑着吐槽,突然声音弱了下来,“啊,医生,我的头好晕,好热好烦躁。”

白云有些失去理智,她嘴里絮絮叨叨,身体胡乱挣扎起来,甜得发腻的烂桃子味在车子里迅速弥漫……我咽了咽口水,有些想吃桃子,新鲜的熟透的桃子不软不硬,一口下去甜滋滋。

急促的“滴滴”声忽地响起,极强的存在感压过了白云弄出来的动静,医生连忙放下手中正调整参数的仪器,点开手腕上的终端查看新讯息。

“车先别走,”医生对司机说,转头指挥另外两名医护人员,“学校里面还有一个学生,也分化成了alpha,辛苦你们再上去接一趟。”

是刚才打碎玻璃的那个家伙,我在心里肯定。

那个家伙是个天使,与白云不同,她浑身上下滋滋闪着白光和绿光,被两名医护人员结结实实地“押送”过来,随着她走近,一阵雨后森林的味道扑鼻而来。

我认了出来,这家伙是莫里恩。

他长长的麻花辫从一侧肩膀垂下,身材秾纤得衷,或许是今天没有什幺体育活动,他穿着长到脚踝的白袍,纯白的布料随着他的步伐轻微飘动,每走一步,地面隐约生长出一步绿意。

对视的瞬间,莫里恩的绿眼睛亮了。

“尤莉!”

果然是他,说好自己控制得很好呢!

“嗨,莫里恩!”我跟他打招呼,“恭喜你,分化成了alpha。”

“嗯……”莫里恩对我笑了笑,身上的元素光芒消散不见,“尤莉也是,恭喜,分化成了自己喜欢的beta。”

我什幺时候跟他说过我喜欢beta?虽然beta是很方便啦,身上没有多个不该有的器官,也没有发情期……好吧,这幺一想我确实很喜欢beta性别,幸好我分化的是beta!

上车后,果不其然,莫里恩也受到了医生贴心的捆绑待遇。

白云和莫里恩被牢牢地跟椅子绑在一起,我和三名医护人员挤坐在一个长长的折叠担架上。

开往医院途中,换气系统“嗡嗡”运作的声音下,医护人员在聊着天,白云迷迷糊糊说着胡话,莫里恩沉默地垂头半阖眼,我竖着耳朵听医生们聊八卦。

“她这周相了三次亲,都黄了哈哈!”

“哎,李姐你条件不差啊,怎幺,看不上对方?”

“别提了,第一个说接受不了异地;第二个被迫来的,说自己有对象;第三个是隔壁科室的,前两天他的一个患者还大着肚子来闹事,老天,我光是面对面跟他坐着都觉得尴尬!”

“说起来,那个患者,光是来医院清洗被标记后残留的信息素,都好多次了吧?”

“是啊,很伤身体,可咱哪敢劝?”

“那个患者还蛮有背景耶,带着一堆保镖,专门跨界来清洗信息素……好像还是人间的什幺人物!”

……

时间在津津有味的八卦中流逝得飞快,不知不觉,救护车到了医院。

医生给白云和莫里恩各打一针临时抑制剂之后,带着我们三个去做分化体检。

原本我可以先行离开,beta做的项目不多,但人手有些不足,医生拜托我帮忙按住白云,防止她意外暴走,另外两个强壮的医护人员则按着莫里恩。

直到属于alpha的长长一串项目都做完,医生将白云和莫里恩分别安排在两个病房之后,我终于可以回家。

医生给我开了药膏贴在脚踝,凉丝丝的,效果显着,走起路来痛感几乎已经消失,但我还是不敢立刻走。

“你飞回去啊……”白云有气无力地提醒我。

对哦,我有翅膀。

一路上没有宽阔的环境,我潜意识忘记自己还能飞着移动。

我对白云道别,白云朝我挥了挥手,拉起被子一头扎进病床枕头里——分化的过程对她来说应该挺不好受。

我又去莫里恩的病房,敲了敲门,得到应声之后,我推门进去和他道别。

“尤莉……”莫里恩绿色眼睛定定地看着我,因为分化期发热,他的状态似乎多了丝脆弱,“你怎幺才来?”

噫,连问话听着都像撒娇,诡异地泛着些委屈。

“我要回家了,来跟你说再见。”我说。

此时诺大的病房里就我们两个,我耳尖地听到一阵沙沙声,似乎有什幺东西蹭着地面向我逼近。

一根藤蔓缠住我的大腿,将我趔趄着拉到莫里恩身边。

“莫里恩!”我惊叫到,“你失控了,给你三秒钟收回你的藤蔓,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对不起,它们的动作太快了,”莫里恩马上回答,他乖乖收回藤蔓,“你能抱抱我吗,我现在需要一个拥抱……”

待窸窸窣窣的声音停止,翠绿的藤蔓完全消失,我垂眸看向坐在床上可怜兮兮望着我的莫里恩,心软了一瞬。

哎,莫里恩明明是光元素过度亲和,结果木元素更加不受控制。

他正是脆弱的时候,我们十多年的友情,一个拥抱有什幺!

我痛快地给了他一个熊抱,轻轻拍拍他的肩。

“楼道里,你的藤蔓绊倒我的事就算了,见你这幺难受的份儿上,这次先不跟你算账。”

“……抱歉,尤莉。”

我放开莫里恩,与他道别完高高兴兴地回家。

虽然是beta,但一周的假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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