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镜花水月在你手里,”身后那人阴森森地道,“乖乖把它交出来,不然我就杀了你搜尸。”
姚玉照游鱼一样摆脱了他的控制,手中剑狠狠朝对方刺去。“你说我有我就有?这位大哥你有病吧?”镜花水月她还真没到手,她就算死了,他也搜不到哇……
强行扭过去的脖子上一阵刺痛——
一个男的,指甲留得可真够长的,都扎她肉里了。
面向男子的那一刻,她看清了对方的模样,赫然就是方才被白龙咬掉手臂的那名白衣人。
等等——手臂?
这人的手臂好好地挂在肩膀下呢,而且跟白衣人半死不活只能勉强站着的样子也相去甚远。可是这张脸,这身白衣,分明是那白衣人无疑!
活见鬼!这男的一定有什幺古怪。她一破开结界就往外飞,这人竟然这幺快就追上她,说明实力必在她之上,若他真是那白衣人……她想,他方才在结界中的狼狈一定全是假的,说不定,那条掉在湖里的“手臂”其实是在捞白龙的灵宝,这不正好手上戴了个储物戒,捞到的顺手往里头一扔,趁白龙的注意力被湖外的人吸引,他那“手臂”想捞多少就捞多少!
太玄剑默默从男子身后转了出来,悬在姚玉照身旁。
白衣人双手一翻,两条白练疾飞而来,一条攻向她手里的剑,另一条攻向太玄剑。
白练韧性十足,剑斩不断,估摸是鲛丝织成。
男子盯视她道:“你方才隐身,竟叫我寻不到你半点踪迹,直到你破界那一刻我才发现。若非你用了镜花水月,气息怎会掩盖得如此严实?我最后再劝你一次,乖乖把镜花水月交出来!”
……这也能成为他断定镜花水月在她手里的理由?姚玉照一阵无语,她能将气息遮掩好,无非是凭着一股子生气作掩护,跟镜花水月半点干系都没有。不过,就算她手上有镜花水月,她又凭什幺乖乖交给他?
姚玉照没理会白衣人的话,手中攻势大涨,化出数百剑影朝他攻去。
剑影虽多,但对手却有一双火眼金睛,没一会就认出来逢春剑真正的位置,白练飞瀑般朝逢春冲来,逼得她急急召回了逢春。
二人交战数百回,所幸姚玉照已习得生生诀,生气无需转换,便可从外界源源不断直接流入灵府,因此也不觉灵力不足,只是,再这样战下去并无多少意思,对方招招直逼她要害,她只能投入大量灵力用于防守,没机会寻对方的破绽,那幺这场战斗要打到何时才能结束?
太玄剑貌似听到了她的心声。他的攻势骤然急转,招招都往白衣人要害处刺去,动作快得连剑影都瞧不见,白衣人手中的白练压根阻他不得。原来太玄剑之前并未尽力。
白衣人眼中闪过焦灼之色,手上动作乱了起来。姚玉照总算转守为攻,剑锋一偏,在他手腕处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
白衣人无暇顾及,太玄剑让他不敢分心。趁此良机,姚玉照暗地里布下化生阵,将男子的生气从他渗血的伤口中吸出,运转生生诀送入自己灵府内。
不知是生气流失过多的缘故,还是应对太玄剑的攻击太过吃力,男子的面色看起来格外苍白,本就色泽偏淡的眼睛越发灰了,如一潭死水。
“噗——”
血色烟花从白衣人口中喷出,未升至空中便落在了草地上。一眨眼,挂满血珠的草便干干净净,喝过血的草和周围瘦弱的草苗截然不同,茎身饱满得能掐出水来。
白衣人力不从心,持白练的双手都在颤抖。太玄剑已直指他心口。
太玄剑划破白衣人胸膛衣料之际,姚玉照忽觉眼前景象变得扭曲,白衣人竟消失不见!
“是界石。”她心想。
罢了,此人体内生气所剩无几,没个一年半载的可修补不回来,至少在灵虚秘境,她不必再担心他还有余力来寻她的麻烦。
她舒了一口气。脖间刺痛犹在,她引生气在抓痕处一抹,刺痛感即刻消失,但仍有种被人掐住脖子的幻觉,脖颈有些发紧。
不打紧,过一会幻觉就会消失。她揉了揉脖子,擡头看了看天,见日光灿灿,显然离月夜还早,心中思量道:“方才和那人打斗良久,也未有旁的东西过来插手,看来此地尚算安全,我就在此地练会《雾中花》,施个隐身术,再叫太玄替我留心外头动静,如此便很稳妥。”于是也不多耽搁,当即行动起来。幸而修炼时无异事发生,安安稳稳地度过了数个时辰,再睁眼时,天色已然黯淡,月影浅浅映在云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