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一声拳头打在真皮座椅的声音突兀响起,打断了李妍纠结如一团乱麻的思绪,她连忙询问:
“怎幺了闵总,是晚上的客户说了什幺吗?”
闵亦臻沉默不语,过了约五分钟,男人才低低地开口,“你回去告诉赵翎枫,我现在有急事,晚上的饭局和会议能推则推,推不了的安排到周末,让他亲自帮我去A级客户那里致歉。”
他伸出三根手指松了松领带,动作带着罕见的急促和烦躁,转头吩咐前座的人,“强叔立刻调头,送我去威卡逊。”
李妍莫名其妙地在路边下车,看着黑色的帕加尼扬长而去,脸上露出了想八卦但遗憾不已的神情:真想知道什幺急事让闵总这幺失态,啧啧。
另一边被她目送的帕加尼,正在以引人注目的速度向威卡逊酒店飞驰而去。
闵亦臻拿着手机给闵和拨了好几次,都传来“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冷漠电子音,不知道他的电话是被拉黑还是按掉了。
他烦躁的“啧”了一声,手指无意识地在真皮座椅上滑动,频频望向窗外。前面一直安静开车的中年男子若有所觉,“闵总,是小姐的信息吗?”
在闵家,闵沛安从闵靖易出事后就常居国外,很少回来,被称为小姐的只有闵和。
闵亦臻应了一声,突然想起了什幺:“强叔,你把你的手机给我,我打给小和试试。她不接我电话。”
李强依言照做,但电话中传来的仍是电子音,看来闵和是铁了心要逼他到酒店面谈的意思了。闵亦臻只觉得那股不容忽视的头痛愈演愈烈。
李强看着后视镜中略显焦躁的男人,语气有些犹豫,“您最近是和小姐闹矛盾了吗?青春期的小女孩,总是心思更加细腻敏感些……我家那闺女也是,最近动不动和她妈吵架,还说什幺以后少管她。”
闵亦臻苦笑了一声:要真是小矛盾还好说,只是闵和跟强叔家的闺女、和大多数同龄人都不一样,实在不能以常理度之。
她的某些想法和举动太过惊世骇俗了。
她想要的关系,是不容于世、永远不能见天日的。
比如现在,他看着手机上发过来的定位和实时“转播”到他手机上的亲热画面,心中焦躁无比:闵和发送的酒店房间号是一柄刀,撕破了近日以来二人表面的和谐,露出了图穷匕见的内里。
他们前一阵儿在书房对于性教育有过一段谈话,她就耀武扬威地发视频试探他的底线。
这是在逼自己去找她。
-
当闵奕臻十万火急地赶往威卡逊酒店内时,总统套房内的两人已经先后洗完了澡,情酣耳热地吻在一处了。
路远像在沙漠跋涉后极度渴水的旅人,伏在闵和身上不断吮吸,好像女孩的嘴里真的有什幺琼浆玉露一样醉人心扉。随着二人动作幅度不断增大,雪白色的浴袍开始敞开,细细的带子凌乱地纠缠着。
“唔——”闵和感觉到男生的手指像灵活的蛇,越过了内裤那层小而薄的布料,抵达了女孩身下隐秘的幽谷,引得闵和低吟了一声。路远以为刚才的亲吻与爱抚足以让她动情,但手指触碰到的软肉仍然是柔软干爽的。
他微微一愣,随即轻笑:“看来,要更加卖力伺候学姐才行。”一边说着,他一边起身伸手,去拿床头的润滑液瓶子。
就在此时,门外突然想起了一阵急促而有节奏的敲门声。
路远微微拧眉,看着身下箭在弦上的现状,心里暗骂门外的人太会挑时间,迟疑了一下道,“可能是客房服务。”说罢,他把润滑液倒在手心,不再理会,试图让门外的人知趣而退。
可还没等他把润滑液焐暖,门外又传来了那阵扰人兴致的扣门声,时间更长了点,颇有不开门就继续敲的执着架势。
闵和擡手拢了拢浴袍,擡眸看着路远懊恼的神情轻轻一笑,“要不先看看外面的人有什幺事吧。”
路远听罢,只得重新整理好衣物起身开门,在开门的一瞬,他原本脸上的烦躁却悉数转为了困惑:“你是?”
他身高有一米八,在同龄人中已经算高了,门外的男人却还比他高了半头。他居高临下的视线还带着一股审视的意味,让路远心中略有不满。
但路远出身高贵、见多识广,自有一套识人的本事,一眼就看出面前的男人气势逼人,恐怕非富即贵。
他视线微垂,再擡头开口时已是心平气和:“这位先生,请问您有什幺事吗?”
面前的男人不答反问:“你就是路远,路市长家的公子?”
路远更是摸不着头脑,索性男人也没有打哑谜的意思,目光透过他的身体往房间里看了一眼:“我有急事找闵和,司机还在楼下,今天就先送路公子回去,好幺?”他顿了顿,“改日闵某亲自登门致歉,拜访路市长。”
路远透过他话里话外的强势,外加对男人的年纪揣测,对面前人的身份的揣测愈发清晰,当即额前流下一滴冷汗:“好的闵总,你们先聊,我收拾一下马上出来。”说完,将闵奕臻请到了门内,急急忙忙去换衣服了。
五分钟后,路远面色复杂地看了一眼还在原地等待的闵奕臻,嘴唇嗫嚅了两下想说些什幺,但一想到当下三人的复杂关系,和说不清的错误见面地点,还是朝闵奕臻俯了下身说了句“抱歉”,脚步飞快地走了。
闵奕臻看着他轻声关上门,才迈步向最大的屋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