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强依靠临时政府的支持,明津城城主府运作了起来,路上的照明设备不是崭新如初,不过也零零散散运行着
蓝色的光源投射着苍白的灯光,不时一颤一颤,细小的飞虫绕着光源打转
一盏灯昏暗老旧,但灯的数量多了便足够照亮大路,或者关键的拐角处,甚至有部分的灯是直直射向屋内的,屋内的陈设一清二楚
因为老损剥落掉纸张的门,半扇因为门轴坏了大开着,半扇又因为推不开紧紧闭牢
从这个角度看去.....
“她在干嘛呢?”
小龙好奇地看向屋中的月,她弯着腰躲在箱子后边,一只手费力探向箱子里,好像在按着什幺东西,因为姿势不大方便,好像还挺吃力的
有光的照射,还有一半门的敞开,她光记得按照太鼓钟的方法隐藏身形,完全忘记估计角度和光线
知道事情已经暴露,本打算说自己只是路过的太鼓钟抓抓头发,双手举到耳侧,示意自己没有威胁,他商量着开口
“小龙,听我们解释好吗?”
“先放下手里的通讯器”
“嗯?”小龙景光这才将刚刚取出来的通讯器放回口袋中,他笑着看向太鼓钟“愿闻其详?”
于是,三个太刀,一个短刀,一个类短刀,团团圆圆坐在了任务室中,勉强够了一次出阵的阵容
不过此次不是出阵,而是围着那个箱子旁边的少女逼问
“事情就是这样...”
月对小龙解释完,像只打湿的猫咪浑身都沮丧极了
当她知道发现他们的人是小龙时,舒了一口气,可最照顾自己的太刀说翻脸就翻脸,要是没太鼓钟的制止,他早已告诉烛台切了
“不行”小龙摇摇头,紫罗兰双眸凝成寒夜的重紫,他双眉竖起斩钉截铁“这种事情绝对不行”
小龙景光名字里带“龙”,其实并不如同威武的龙一般气势压人,正相反,他就像春日的暖阳,闪耀而不刺目,自由与活泼的气息无时无刻不在他的身周环绕
好像总是有希望或者快乐在路途的前方,所以没什幺东西值得久久低沉,没什幺东西值得痛苦地耽于其中
然而这样总是轻松快乐的人沉下声调,像是要发火一样,第一次对月说了重话
看着欲要辩驳的月,小龙转问一旁的太鼓钟
“太鼓钟,你了解防御阵吗?”
“...稍微了解”太鼓钟好像突然想到了什幺,表情有一瞬间的凝重“难道....”
“对,当条件不够,强行提升就需要那样做”
“难道太鼓钟赞同这样吗?”
“光忠是不会同意的,我也绝不会坐视不理”
“诶?等等...我有些不太理解....”月听得晕头转向,试图插进他们的谈话“这是在说?”
躺在箱子里的髭切不请自来地开口了
“意思是把你当做人蜡哦”
“诶?是人造的蜡烛吗?”
“诶...”髭切好像无奈于她的迟钝,轻叹一口气,继续他那恐怖的发言“就是将你这样拥有力量的孩子做成结界”
“你会成为结界本身...”
“那幺,你要.....”
小龙景光起身拉走了月,不等髭切说完便向他微微欠身
“夜已深,我们便告辞了”
噼—啪
路边的灯发出微微声音,灯光吸引来的细虫越来越多,小部分的空间微微扭曲,扭曲越来越剧烈,到达一个顶点又归为平静
就好像老旧的电视只是信号差了,屏幕出现了波纹状的扭曲,这只是一个正常的小故障
夜里的小插曲过去,第二天一切照常,清晨他们送走了检查官,也送走了在此留宿的月
“哈——”望着月远去的身影,太鼓钟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眼角渗出泪花
“就这样了吗?”她即将没入山林之中回,在最后一刻,她在树荫下问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嗯——”太鼓钟皱起双眉,做出认真思考的模样,然后像是想到了什幺绝佳好点子,露出大大的微笑
月听到他说
“没有”
好好好,管你们死活
一键点击【下线】
风和日丽,预兆着这是人活动的地方,若不小心从妖界的入口跌下,便是另一番景象了
黑色的圆月高悬在空中,天空的颜色像是发臭的血水,投射下来令人不安的红色,这里没有放晴的时候
如果走慢或者原地休息太长时间,会被妖怪吞噬,而走得太快,则会跌入更深的地方
不幸留在这里的人慌忙奔走着,他们向一座地图上向神社跑去,地图上存留下来的神社有一定的庇护作用
一只大妖在他们身后不紧不慢追着,宛如猫戏耗子,它好像知道这些人终究会被它吞入口中
一道光划过,身着雪白制服与深色护甲的少年从它的身后奔出,手中的刀一抹,如同腐肉堆叠而成的妖怪哀嚎着扑倒
“大家!再坚持一下!”
“马上就到了!”
物吉贞宗知道这种时刻最难以坚持,大家已经精疲力竭,而安全之处是那幺遥不可及,谁都知道,这里是妖界
然而就在前几天,大家都快要放弃的时候,突然看到时之政府印记在闪烁,打开地图一看,代表神社的狐狸印记出现了
这种时候...哪里的神社还会打开通向妖界的“门”....
物吉贞宗心中尚存有疑虑,但是这是无奈之中的最后的办法,大家都一致同意不再寻找掉下来的通道,而是改变路线去往这个地方寻求庇护
实际上,来时的路已经消失不见,新显现的神社印记固然也可能忽然消失,他们极有可能迷失在妖界,最后要幺被妖怪吞噬,要幺与妖界同化
这样真的好吗?要这样做吗?
他是付丧神,比人类之躯稍强,付丧神来到妖界好比落入海中,海的潮湿与水汽会使刀剑生锈,但在彻底消亡之前,尚可留有身形一段时间
而人类落入海中不一会便会窒息而亡,肉体会由路过的群鱼一点点吞噬,最终徒留一副枯骨
在决定变更计划的那一晚,他心神不宁
“...可以的吧”
“物吉?”
他们不再计算什幺风险,计算怎样才能得来最优解,他们合上书,关掉器械,疲倦而温柔地笑着问道
于是
他闭上眼,调息几息
小太阳一样灿烂的笑容重新绽放,他望向身周的大家
“嗯!我会为大家带来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