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回来后连沙发都不敢坐了。像个犯错受训等着挨罚的学生,你老老实实在地上跪好,攥着笔都拿不准该用什幺姿势递过去。“フーン”着低头忖度片刻,男人抿抿嘴擡眼看了你一会,读不出情绪没什幺表情。随后又翻翻眼睛叹了口气,像这才调整好心情准备搭理你。
他说很伤心,被伤害到了;你缩着脖子说对不起。
他说怎幺会这样想呐,未免也太过分了吧;你哆嗦一下说真对不起。
他说就这个神经病脑子和臭脾气,还喜欢无事生非不讲理,到底谁要‘赔礼’‘洗脑’还‘驯’你呐?连老子都搞不定吧!都只能善良贴心超——包容的忍让你吧!我都做不到的事这个世界上哪还有人能做得到啊;
你哽了半秒说五条大人说的有道理。
“所以呢,ま、可能是得从源头讲起把话说清。”说着便又叹了口气,男人向后靠坐,仰身拉出一点距离,两腿交叠两手抱胸,攥着纸筒点了点。再开口时,发问真诚略有疑惑,起初甚至还沾点苦口婆心的意味在里面,
这个逼说首饰而已,算不上值得我老婆这幺在意的东西吧?游艇直升机或者地产之类被误解成“赔礼”倒还可以理解,但是呐……怎幺连搭衣服用的小玩意都这幺当回事啊你??我老婆诶??说真的,已经在担心了。是没把你养好嘛,我??あぁあ、越想越火大……真要被你这家伙气死。开玩笑的吧这是——没允许你侧坐,しっかりヒザマいてくれ。
虽然不合时宜,但你好歹也是个女的;虽然不太对劲,但这个人好歹也是个现役教师。在极苛刻的前提下,还是权且会展现出点特殊气质来的。比如现在天时地利人和,就全然是种“老师罚抄作业好多,笔都被抄坏”的既视感。
冬季午后的阳光正直白热烈的照亮屋内每一个角落,强调对比让深邃的更深邃让皙白的更皙白。边缘澄澈趋近透明,比起融在光晕里,静默的轮廓简直更像日照的一部分,势必与空气和水齐名。
架着腿叠坐,间或无意中晃两下,垂料极佳的深色裤脚边映一段脚踝跖骨和圆润干净的甲盖;捏了笔摆弄,偶尔下意识转几圈,织物轻薄的暖调外衫盖着半寸手掌前襟和窄窄一段的腰腹;眼罩还挂在脖子上遮了锁骨尖,打印纸摊在大腿上挡了股四凸显。
开始时显然存着火,垮着嘴臭着脸,气急了随手就是嚓嚓两条跨页的长删除线,不忘擡起睫帘狠剜你一眼。过几分钟就稍好些,只歪着头垂着眼,一会不出声的笑一会又板起脸,真就在批注判作业似的,看高兴了大笔一挥好大一个圈,看不爽了抿紧唇线笔尖沙沙改一排。
别着胳膊反手在茶几上摸,斗胆把平光阅读镜呈过去。没擡头只瞥了眼,男人极自然的接走极随便的虚虚架在鼻梁尖。
多看了会就心都跳不明白了。跪着挪了两步凑近,你揪着裤脚轻扯了两下,“ゴジョウセンセイ…”
“ん?”像愣了半秒才反应过来,对面拨冗擡头眯起眼,半笑不笑看你。
两手搭在人膝头,扭扭捏捏羞羞答答,你小声又叫了一遍。
啧啧咂舌表情揶揄,笔尾在纸张上点了点,这才张腿分坐,他说,“来。”你欺身贴得更紧。
摸摸脑袋随即摊手,圆珠笔在指间翻了个花横夹,食指稍勾了勾,他问,“想要呀。”你歪着头把侧颊倚进掌心,像听训的狗一样磨蹭。
躺的靠下了点,仰脸斜睨笑了笑,天生的贱种气氛毁灭者屁话十级选手逼嘴一张吐出一句“可是这位患者小朋友,你的医疗保险里不包含这个项目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