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照面,彼此都吓的不轻。
明月当即大声喝道:“你在我们王妃房里作甚?”
依玛一听,当即抱紧了紧紧地抱住了怀中的小包袱,拼了命的便要往门外冲。
明月当即将槿清护在身后,上前扯住了依玛手中的包袱,质问:“你鬼鬼祟祟的拿了什幺东西!”
依玛如何能让手中的包袱被明月抢了去,亦是拼命的将包袱往自己怀里扯。
明月用足了力气,依玛也是用足了力气,二人一拉扯,那包袱登时散落一地,噼里啪啦的几声响,三人登时瞠目结舌,那自包袱中散落出来的,竟然都是槿清的首饰,几只价值连城的玉镯登时碎裂在地。
槿清骇然,属实没想到这姑娘竟然会溜进来偷她的东西,霁月不是一直在看着她的吗?她不是一直被捆着吗?怎幺跑出来的?
“你竟敢偷王妃的东西!”明月怒喝一声,上前便去撕扯着依玛,试图将她捆起来。
异族女人本就人高马大,且时下偷东西被逮了个正着,更是要拼死挣扎,明月与她扭打成一团,并且逐渐处于了下风。
槿清张了张嘴正欲喊人,却又即刻闭了嘴,此处不是在王府,若是喊了人只怕会坏事。
见此情形,槿清只好自己上前帮忙,可她本就柔弱,力气也不大,还没上前便被依玛一脚蹬倒在了地上,后背撞到了桌沿上,桌上放置的茶盏被这一撞直接掉落在地,霎时间四分五裂。
槿清踉跄着从地上爬了起来,继续帮着明月制服着依玛。
槿清力气再小,二对一依玛也是挣扎不过了。
隐匿于树上的两名暗卫听到了房中的碎瓷声响,登时自窗中翻身而入,上前便制服了依玛,并将她结结实实的捆了起来。
可饶是暗卫来的如此及时,槿清还是受了些伤,就在方才暗卫翻窗而入之时,心急的依玛顺手抓起了地上的金簪便胡乱的挥舞,将槿清耳后划出了一道寸余长的伤口。
槿清吃痛,下意识的捂住了被划伤的地上,拿下手查看的时候就只看到了满手的鲜血。
明月一见槿清满手的血,当即吓坏了,叫嚷着便从地上爬起,忙不迭的去找药箱拿止血的金疮药。
在客栈中一脸焦急四处寻寻觅觅的霁月听到了房中的喊叫声,当即跑了过来,急慌慌的推门而入,眼前情景将她骇的不轻,她一个箭步窜到槿清身旁,急切:“发生什幺了,依玛怎幺会在这?”
明月顾不上答话,将金疮药粉仔细的撒在槿清耳后的伤口上,痛的槿清嘶的一声倒吸一口凉气,看着槿清的伤口止住了血,明月方才擡头对霁月道:“你不是在看着依玛的吗?怎幺让她跑出来了?”
霁月一面帮着明月将槿清自地上扶起,一面匆匆道:“这蹄子说要解手,我便给她松了绑,本来是跟着的,结果我在茅房外面等了很久也不见她出来,就进去找她,可我一进去人早就不见了,我又不敢喊人帮忙就满院子的找,结果就听到这屋子里的响动,一进来就这样了……”
霁月心中焦急,越说越是声大,槿清忍下疼痛,急忙阻止道:“别声张,若是张扬出去就不好办了,待九霄回来再说。”
发生了如此大的响动,宋志行派来伺候的人自然不可能听不到,但也都是些个下人,三言两语便被打发走了。
不多时,陆九霄便回到了客栈中,一进房便被吓了个魂飞魄散,当即上前查看槿清的伤口,问起了事情缘由。
那伤口在槿清白瓷般的雪肌上甚是骇人此言,陆九霄一阵后怕,万幸只是划破了皮,这若是刺进了她的脖颈里……
心中一颤,陆九霄不敢再想。
霁月明月将事情缘由原原本本的说与了陆九霄,陆九霄听罢,怒不可遏,当即对那两个暗卫下令道:“把她带出去杀了!”
那两个暗卫领了命,当即便要拖着依玛出去。
槿清见状,急忙阻止道:“慢着……嘶……”
槿清这情急一动,牵动了耳后的伤口,疼的她当场倒吸一口气。
陆九霄虽不知她为何要阻止,见她牵动了伤口心疼的紧,急忙让她别动。
槿清待伤口的疼痛褪去了几分,便急忙对陆九霄道:“你将她杀了容易,宋大人那边如何解释?”
陆九霄微怔,带着怒气直言道:“她不过是宋志行送来的妓,伺候不周,我想杀便杀了,作甚要同他解释,即便是按我朝律例,杀妓杀奴也算不得什幺。”
“我不是说这个。”槿清解释道:“你这样将她杀了,难保宋大人不会觉着你是识破了他的奸计而杀人,若是就此起了疑心戒备起来,那巡盐的事情就不好办了啊!”
陆九霄经槿清一说,眸色阴冷的盯着依玛看了许久,直盯的依玛瑟瑟发抖,噗通一声便给陆九霄跪了下来,用着蕃族语言急切的哭诉了起来……
今日一早,宋志行与邹庆一早便前来迎陆九霄一并前往盐矿,当时为了消除他们的疑心,陆九霄特意让依玛留在身边,邹庆见着依玛如此得宠,装模作样的寥寥说了几句让她务必好好伺候陆九霄之类的言语便离去了。
邹庆说的简单,依玛听得懂,可这一听懂,反倒坏了事。
这依玛也是个头脑甚是简单的,她就着邹庆的告诫仔仔细细的分析了起来,只觉得陆九霄那边要她那样,这宋志行这边又要她这样,真真是让她陷入了个两难的境地,以她目前的处境来看,这两边随便哪一个弄死她都轻而易举……
陆九霄虽然是承诺了她,若是她肯配合,便送她回蕃族,可是毕竟空口无凭,若是届时陆九霄反口,她的小命又当如何?
宋志行她得罪不起,陆九霄她又信不过,思来想去依玛决定跑路。
跑路自是需要盘缠路费的,她这方才盯上了槿清。
依玛也是出身贵族,自小便见惯了玉石金器,自是看得出槿清的穿戴皆是价值不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