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籁俱寂的大明宫内,李崇皓端坐于宝座,手托腮,目光是那个雕花红木匣。
忽明忽暗的光线,摇曳在他的脸庞,看不清他的情绪。
良久以后,还是忍不住让王公公打开了匣子。
事关荣昌公主,他不得不草木皆兵。
只是普通的鱼符,被人拆成两半,这半部上刻着昌字。
鱼符在从前可调派兵力,现在只是身份的象征,看来,这应该是荣昌公主的鱼符。
只是这鱼符为何要归还于郑太傅?李崇皓有些不得其解,又想到从前的一些传闻,仿佛知晓了一些密辛。
李崇皓迅速合上匣子,有些懊悔,他不该疑心李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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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朝已过,郑廷云与同僚攀谈完,正打算回府,被王公公叫住。
“郑太傅,陛下在紫宸殿等候,有要事相商。”
“烦请公公带路!”
二人一前一后走入殿门,李崇皓威坐在金龙宝座上,手提朱笔,正批阅奏折。
王公公走进殿内,“陛下,郑太傅到了。”
“让他进来吧。”
郑廷云弓着身子进殿,正欲叩拜,被他打断。
“郑太傅不必多礼。”李崇皓放下朱笔,起身相迎,“您是太子太傅,又曾教导过父皇,不必拘礼。”
“臣惶恐。”郑廷云经历过三朝,深谙君臣之道,仍是跪地叩拜。
“起来吧。”李崇皓连忙扶起他,“今日,不过是聊聊家常。”
宫人随即搬来交椅,让郑廷云入座。
“家常?”郑廷云摸不着头脑,“陛下,西北……”
“郑卿放宽心,张将军用兵如神,相信很快就能凯旋。”李崇皓气定神闲,三个月下来,朝廷也日渐稳定,只待西北战事平定,大胜而归。
“陛下英明。”郑廷云不是奉承,如今的新帝,勤劳可比高祖,行事果断又一针见血,是不可多得的帝王相。
“郑卿今年三十有五了吧?”李崇皓坐在他的对面,好似随口一问。
“陛下厚爱。”郑廷云抿了一口茶,“正是。”
“郑卿至今尚未娶妻,莫不是有什幺难言之隐?”
原来,这就是陛下所言家事,郑廷云心下了然,“微臣志不在此。”
李崇皓嗤笑一声,好一个志不在此啊!
郑廷云这十八年的确矜矜业业,为人刚正不阿,有人说他古板,也有人赞扬他正直。
在朝为官上,的确是廉洁奉公。
只是这男女之事上,如若不是听说了一些传闻,他便信了这番话。
他端着茶盏刮沫,不再言语,一时间殿中鸦雀无声。
莫名的压迫感让郑廷云如坐针毡,眉眼低垂着,心中泛起嘀咕。
“近日,朕偶然寻得一物,似是纯姑母的遗物。”
李崇皓没提李黎,睨着面前低眉顺眼的人。
“想着纯姑母和郑太傅的情谊,当是归还于你。”他故意咬重情谊二字,眼神不放过郑廷云的一丝变化。
“陛下,臣不知什幺遗物!”他深知李崇皓忌惮荣昌公主一党,矢口否认。
“郑卿,莫慌。”李崇皓放下茶盏,“带回去睹物思人罢。”
王公公早已准备好,把匣子递给郑太傅。
“太傅,收下吧。”
郑廷云收下红木匣子,心事重重,“微臣告退!”
他还未走远,一抹黑影就闪进殿中。
“盯着他。”李崇皓吩咐黑影道。
他不疑心李黎,只是,关于荣昌公主的一切都不能放过!
今日,李崇皓没去怀真观,李黎倒是乐得自在。
虽然她和李崇皓的关系已经突破禁忌,但是她想起那日康宁公主撒泼的场景,仍然觉得这非长久之计,也很难说服自己真的不在意世人评说。
她还是关心李崇皓的,想着此事一成,他就会步入正轨。
压下心中一丝惆怅,她定了定神。
“公主,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不知道。”李黎摇摇头,任何环节出了纰漏,恐怕难成,只盼着李崇皓能念及几分旧情。
“母后……”
“天后眼下应该移居万寿殿了。”听月推测。
只是目前,她们无诏不得进宫,怀真公主的鱼符也没有用。
李崇皓不是傻子,定是设下防线,出城是别想了。
转念一想,出了城也找不到人投靠,自己从小锦衣玉食又无法自力更生。
她想要的自由,不过是自由出行罢了,在皇宫里的时候,也没有个真正的自由,她已经习惯了那样的生活。
李黎想着,只要不被注目,有吃有喝,当个闲散公主,死后能有个自己的墓,就是她一生所愿了。
眼前最要紧的还是,郑太傅那边能一切顺利。
而她只需要稳住这边,忍耐一阵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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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太傅回到府中,急急忙忙走进厢房,关上了门。
小心翼翼打开红木匣,拿出遗物,心中疑惑不已。
端详半天,看清此物,这不是荣昌公主的鱼符!
郑廷云思来想去,联想起这几日宫中关于怀真观的议论,加上这半枚鱼符,想到了一个人。
只是她意欲何为呢?
郑廷云思忖良久,物归原位,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写剧情磕磕绊绊半天,写肉的时候倒是行云流水,看来我是一个很yellow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