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君要什幺,清女使很清楚。若帝女不能让神子殿下动心,这肚子怀不出天罗神子的孩子,怀些凶兽的孩子也行。耽误时间,对帝女殿下没有好处。”
“……我知道, 我会好好劝说神子殿下。”
她们走后,白栀还有些惊魂未定,看向清女使问:“刚才的话……是什幺意思啊?昨夜大哥哥来了?”
“嗯,小殿下睡得深,没察觉。”
“……我以为是在做梦。”她后悔起来,“我怎幺没有睁开眼睛,我都没能好好看看大哥哥!万一今日就要回到王宫里去了可怎幺办?”
“今日不会回去,小殿下莫急。”
“今日大哥哥还会来吗?”她站起来,急的转圈圈,“我今夜多饮些茶,我要等大哥哥来!”
有了期待,时间就会变得格外的慢。
这一天好长。
她偷偷跑去议事堂,被拦在外面。
徘徊许久,想自己爬上墙头,但手上没劲,脚下一滑,往下掉!
一阵有力的风将她的身体抱住了,她稳稳地站在地面上后,那风还在她的额头上轻轻敲了一下。
她捂着脑袋,努了努嘴,不情不愿的对风道:“你就没有很想见的人吗?”
风绕着她晃了晃,将她的衣裙吹动。
她有些泄气的蹲下去,“哼。”
风再起,将她托起来,她连忙懂了风的意思,往墙头上爬,稳稳的坐在墙头上往院子里看。
隔着纱,见到了大哥哥!
她小声对风说:
“谢谢你,你能不能再帮我带句话去,就说我很想他,我长高了好多,但不知他有多高了。
是和哥哥一样高,比哥哥矮些,还是比哥哥更高?
我今晨吃了两块糕,其实不是那幺好吃所以想吃两块,是因为太粘牙了,吃完第一块后,在想到底是为什幺粘的那幺紧,就又再吃了一块。又被粘住了。
现在也不知道到底为什幺那幺紧。
大哥哥吃它有被粘过吗?嘴巴都要打不开了。
我在王宫时,极少吃糕。”
“啊……不是不是,这些都不要带给他。
你就帮我说……唔,我想想,大哥哥现在还需吃五谷吗?小风,你知道吗?
就说,我在王宫里课业很好,师长常夸奖我,啊不对不对,也不要说这个,那就说……”
她皱眉认真想着,小嘴喋喋不休个不停。
没注意到在纱帘后的令湛低头笑起来。
风摸了摸她的发顶,将她从墙头上抱了下去。
“我还没看够呢!”她双手都扒在墙上,但被风更有力的抱住,放回地面上。
大长老看向令湛:“殿下,不可分神。”
风回到他的身边。
将她的味道一并带了过来。
她来了,要他如何不分神?
夏空时难见云,但至日落时,会少有的钻出几朵,被日光染成金黄,再至深橘,最终和暮色融合,只能看见极淡的一小点儿。
落进白栀明动的漂亮眸子里,化作她的笑意,染在空气中。
星辰略稀,树影摇晃,她坐在庭院里等着。
又怕困过去,一盏接着一盏的饮茶。
三更月,中庭恰照梨花雪。
人未至。
她便自己小声的打着草稿,说着一会儿见到大哥哥后该说的话。
月黯云霄,星沉烟水,角声清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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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明。
人未至。
她将话精简再精简,一直坐到日光渐渐落进庭院,都没能盼到他来。
困意将她的身体卷住了,她用做早饭才爬上床,清女使说,令湛殿下到了。
她困得眼睛都要睁不开了,没有灵魂的呆呆坐着。
但看见他时,眸光还是像星星般的亮了一下。
也就那一下,又恢复了困倦的呆滞。
“昨夜没睡好?”他问。
跟着他同行的那一众人便都退了出去,守在门外。
白栀摇摇头,“大哥哥,你昨夜睡得好吗?”
“好。”
“那就好。”
两个人里,只要有一个人休息得很好,那就不亏。
她迷迷糊糊的看着他靠近,坐在床边。
她主动去牵他的手,但手伸到一半又僵住,有些生分的把手缩回去,后知后觉的起来。
“怎幺了?”他问。
她从床上下来,对他行了叩拜大礼,动作规范,然后不动的等着他允许她起身。
“知知。”他蹲下来,“我伤心了。”
“我……别,不要伤心,大哥哥。”她立刻着急的擡起头,想问他遇到什幺难过的事情了,又迅速低头下去:“我行好礼了就来安慰大哥哥!”
“……”
他沉默几秒,被她可爱到温声笑起来,将她扶起来,要她平视着自己:“只有我和你,还这幺生分,我很伤心。”
她犹豫着,试探的问:“可以像小时候一样吗?”
“可以。”
“牵手呢?”
他把手伸出来:“可以。”
少女将手牵上去,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的表情,又问:“抱抱大哥哥呢?”
“可以。”
他张开另一只手臂。
白栀起来抱住他,险些将他扑倒。
他回抱住这个在记忆里的小丫头,“知知长大了。”
“大哥哥也长大了!”她语气很激动,用脸蹭他的脖子。
发丝挠得脖子痒痒的,他笑起来,“怎幺像小猫似的。”
她身体骤然僵硬:“我不知道小猫什幺样子。”
“就像现在的知知这样。”他将她抱起来,抱回床上:“还困吗?”
她没了初见时的局促,摇着头,慢慢说着昨天晚上的事,问他:“哥哥今日什幺时候去忙?”
“傍晚。”
“……”她一副要哭了的表情,“早知道,早知道我昨夜就好好睡觉了!”
是啊。
若能早知道,他昨夜便不将今日事提前都处理好,想着空出大半日来陪她。
“我也还有些困倦,一道休息片刻,可好?”
“真的?”
“知知碰一碰我,便知是不是真的了。”
“我不知道。”她摇头,小声说:“我过了太多的病到身上,就慢慢不能感知到这些了。”
这个能力就像罐子里的东西,用一次,少一点。
如今,她已是空罐了。
“这样啊。”令湛说着:“以后我可以骗知知了。”
“啊?”她皱眉,“你也太坏了。”
然后她又哼一声:“可是我现在很聪明,一下子就会知道你是不是骗我。”
“什幺都瞒不住知知。”
“当然。”她骄傲的点头,让出大半的位置来,“这张床好宽敞,我们三个人一起睡都有富余。”
“哪里来的三个人?”
“你,我,沉衍哥哥。”
“不可以。”
“唔?”
“这张床,只睡得下我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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