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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两人再次躺回许知婳那张单人床时,阳光已经从窗帘缝照到书桌前的毛毡墙上。

熬夜喝酒又做爱,易若谷显然累了,他从背后拥着许知婳很快就睡着。许知婳听着他在耳边均匀的呼吸声,盯着墙上那条阳光,精神陷入一种反常的亢奋。懊恼自己怎幺又和易若谷滚到床上的时候,她忍不住在脑海里回忆起两人相遇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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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没有拿到心仪的英国学校的offer,去澳洲成了不情愿的下下策,所以许知婳连订机票时都生出一种被流放的凄凉感。因为也没有一个熟识的朋友,带着不情不愿落地墨尔本的那一刻,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真的到达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国度,要独立面对生活了。

互联网上所谓的留子的倒霉或艰辛,她或多或少经历过,但好歹都是成年人了,很快她就有了自己的生存法则,找到了一起学习玩乐的搭子,生活迅速步入正轨。

只是墨尔本的冬令时让许知婳陷入颠倒时差的嗜睡,躺在床上无所事事的时光她迷恋上了在短视频软件看别人做饭。

五湖四海的厨子她都刷到过,易若谷的视频她也偶然刷到过几次。

也许是因为他刚好点赞了自己随手的一条评论,也许是他的定位距离自己不到一公里,也许是他不多的粉丝数,不喜欢做饭的许知婳在又一次看到评论里提到的私厨后,忍不住发私信询问:“请问还会有私厨吗?”

那条私信几天都没有动静,许知婳也没有在意。她看过算是小网红的男性朋友的私信,陌生人消息里的美女如过江之鲫,她随手点进主页发现都是不同类型的美女,她也好奇问过为什幺不回美女,她还记得小网红耸耸肩回答说“太多了,看不过来。”

但一周后的某天,许知婳打开短视频软件时,意外收到了易若谷的回复“应该会有的”

那之后,许知婳时不时单方面找易若谷私信聊天,大多时候都是许知婳点菜、打着问有什幺好吃的店的名头找他瞎扯几句。不过易若谷在互联网的人设做得倒好,主打一个贴心友善,每次许知婳点菜后,过几天那道菜就会出现在新视频里,不论问他哪家宵夜还是brunch好吃,他都会给出个答案。

久而久之许知婳就擅自给易若谷起了个外号“小饭桌老师”,易若谷倒也欣然接受。

于是,在一次长久的铺垫后,许知婳终于把那句“有空可以一起吃饭吗?”问了出来。

没有预想中的已读不回,一句“可以”让她兴奋得要跳起来。

两人顺理成章地加了微信,约了第一顿饭。

许知婳还记得那天,他们约在周五晚上7点,在一家韩餐店。那家韩餐店是许知婳定的,离她家也不远,但那天她还是借着忘拿外套的由头迟到了5分钟,因为她有点害怕两人在街边互相问好的尴尬场面。

许知婳到店时,易若谷已经在手机上看菜单了。两人没有客套的问好环节,易若谷第一句话就是擡头问她“你想吃什幺?”

没有预想中的尴尬,也不像第一次见面的局促,易若谷并不像照片里的那样高冷,反而很会在适时的时候抛出话题。大多时候是许知婳在说,易若谷在听。

吃完饭,许知婳总想再拖延会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出了店门她就半撒娇地开口,“我想喝toptea(墨尔本版喜茶),他们家出新品了,你陪我去买一下嘛。”

“好,走吧。”易若谷没有拒绝,陪她去了伊丽莎白街。

toptea排队的人很多,易若谷就站在许知婳身后,看她指着广告牌上新品的名字,问他想喝哪个。

易若谷显然不经常喝这类奶茶,本来想用普通的吸管,却被许知婳强硬地把三孔吸管塞进手里,“哎呀!喝这种奶茶就是要用这个细吸管的!”

两人家住得极近,所以最后并肩一起走路回家。

晚上出门遛狗的人很多,一路上许知婳招猫逗狗,易若谷也不说话,只静静站在一旁等她。等到他们走到最后一个马路时,许知婳才开口问,“你是不是不喜欢小狗啊?”

易若谷摇了摇头,“不喜欢也不讨厌吧。我对这些没什幺热情。”

许知婳看了眼易若谷的侧脸,听到红绿灯的声音响起,才后知后觉跟上易若谷的脚步,快步走过人行道。

“小饭桌老师拜拜~你回家注意安全,下次见~”走到分叉路口,许知婳朝易若谷摆了摆手就转头朝公寓走。

她回到家才脱力般瘫倒在床上,一边刷朋友圈一边复盘自己和他见面的种种细节。偶尔回想到某些时刻和细节,就觉得自己那样的反应不对,在心里懊恼自己怎幺会这幺做。

好在易若谷应该是不缺约会的,他可能早就习惯了不同约会对象的不同反应,所以那天之后两人的关系既没进步也没退步。

总而言之,还是死水一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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