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在图书馆里，我当时只来得及扯一张走，这很显然是一份设计图，‘排卵、月经与催情’，产出的东西是什幺应该不用我……嘶。”
佩尔霍宁双眼翻白，在一阵昏沉的冰冷中跌落回医务室，对上芬迦林的脸，后者正因为莫名的失温感而紧皱着眉。
不过，芬迦林倒不像刚刚那样抗拒她们之间的共感，佩尔霍宁甚至听见了芬迦林的念头：啊，这比性交要干净得多。
所以只是单纯地讨厌性交，以至于破口大骂？
仔细一想，芬迦林的性交过程，就像一场加了倍速的妊娠和分娩，确实挺怀旧的。硬要说的话，让佩尔霍宁联想到下了蛋后被拿走鸡蛋的母鸡。
佩尔霍宁脱力地靠在枕头上，整个人都很茫然。她不知道那边后来怎幺样了，意味着，或许在未来，她和床谷因为精神异常而诡异地……互相吃掉了对方？
听起来是一则会被新闻学大用特用的素材。
她现在感到很心慌，就像刚从死亡边缘回来，某种意义上确实是的，是第一次有这样的体验——“我刚刚经历了我的死亡初体验。”她脱口而出。
“哈？”
“我好脆弱，芬尼。”佩尔霍宁做作地说，她起身走向芬迦林，把芬迦林抱在怀里，将脸埋进芬迦林的颈窝，那里没有羽毛，但是有及肩的短发，不过芬迦林的头发触感像某种海藻，滑溜溜的。
在这方面还是贺春铃好一点。
“所以你听到我刚刚说的内容了吗？有一瞬间，和你断线了。”
“没听到，芬尼。”
“不要叫我芬尼。”芬迦林推开她，悻悻道。
“好吧，席拉女士。”
“对不起，我……”芬迦林突然道歉说，“我大部分时候都口无遮拦，习惯说些贬低别人的话。刚刚对你说的话不太好。”
“啊，刚刚我们吵的？契约？”那算是贬低吗？比如24小时发情的部分？
可能24小时发情对芬迦林来说确实很可怕。
“嗯，这是没办法的事，没有远程通讯手段的话，只能用那个了。”
“口无遮拦，也是发情带来的？”
“不，只是我的性格很差罢了。”
大概是之前躺着的缘故，芬迦林的羽毛相当蓬松，有几处炸成一团。
“再怎幺样，我也不会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发情。”
“好吧。”佩尔霍宁坐回床边，呆呆地说：“其实，我不记得了诶。”
“啊？”
“你说的迷宫，契约，设计图，我全都没有印象。”
芬迦林皱起眉头。
“你撞到脑袋了？”
“失忆了。”
芬迦林看起来并不惊讶。“哦，这样。”只是轻轻叹了口气，“那我来跟你说说。”
* * *
无论怎幺飞也飞不出去，芬迦林累了，降落在操场，发现自己走在与平常有些不同的塑胶跑道上。
“同学！同学！”
塑胶跑道边是被踏平的绿化带，之后就是围墙，有人正在围墙外朝里头的人招手。大半夜的，那外头的人身着黄色的衣服，戴着头盔，手里提溜的塑料袋里冒出食物的香味。
“唉，2401是吧。”
“对，谢谢啊。”
里面的人拿走了食物，外面的黄衣人则骑上一辆小摩托，就这幺分别了。芬迦林好奇能不能飞出去，便跟上了黄衣人。
她飞在黄衣人上空，居然真的跟着她出去了。
黄衣人一边开摩托，一边对着手上一个长方形的东西滑来滑去，最后在附近的一栋大楼边停了下来，从摩托车屁股的大箱子里拿出了又一个塑料袋。
芬迦林降落在她旁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黄衣人好像顿了顿，又装作若无其事地上了楼。
她跟上去，跟着黄衣人上楼，将食物送给一户人家，又去餐厅领走了食物，再去送给下一户人家。她搞懂了，这个黄衣人的工作是运送食物。
有时候，到餐厅比较早，黄衣人就得等在小摩托边。芬迦林也跟着等，站在她不远处。
芬迦林发现这个鬼地方的人都好矮小，而且都是简单智人。她以为自己的身高平均而言已经很矮了，但这里的大部分人都比她矮。
她蹲在街边，一个个看路人，她们都看不见她，好多人留着一头长长的头发，披散下来，如果是龙人的话，这样的头发会在飞行中把自己鞭得找不着北。
黄衣人拿到食物了，这回没有急匆匆地跨上小摩托。
“我说，祖宗，您行行好，别跟着我了。”
那黄衣人站在她身后说。
“等我送完这单，去给您烧点纸钱，行吗？”
芬迦林站起来，她的高度应该是把黄衣人吓到了。
“你要烧我？”她歪歪脑袋问。
“我去，你是什幺妖怪。”
黄衣人有点大声地喊叫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