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落一端火光冲天,整个部落响彻人的呐喊声。
一对手拿乌图少男少女朝草屋狂奔而来,等原本就被远处火光吸引的男性守卫目光落定的时候,二人已经低头冲到了他面前,嘴里还不停喊着“着火”“救火”之类的嚷嚷。
”怎幺回事,哪里着火了?“受紧张的环境驱使,守卫也顾不得眼前是谁人,先急着问。
“阿缪尔——霍克斯的药仓着火了!”少年急呼的同时擡起了脸。
男人注意力全都定格在这张俊秀却陌生的脸上,原本的警惕心因为少年熟络的称谓迟疑了片刻,“呃,没见过你,你是哪……”
话音未落,阿缪尔便被一直没开口的那名少女从身后锁绞住了喉咙。
原来刚才他注意少年的时候,与少年同行的女性不着痕迹地贴近他,绕到了他侧后方。
男人紧扒住脖子上看起来并不粗壮的女性小臂,身后的女人明明矮他一截,锁喉裸绞她都要踮起脚尖,但即使这样不对等的对抗,这个姿势也让他分不出半点力气挣脱,女人甚至把全身的重量都挂在他身上,无论他如何动作都甩不掉她,而大火让部落里的人都赶去了着火点,根本没人注意到这一边正在发生的偷袭。
时越刚才惊慌失措的表情在阿缪尔的挣扎中归于淡漠,几秒后阿缪尔在任令曦手中休克晕厥。
“警校也有教这招吗?”时越觉得她的手法似曾相识。
“和你哥讨教的,他说敲后颈晕人成功率太低,裸绞掌握好了才适合摸哨。”到底是贺云朝手把手教出来的技术,任令曦天资聪颖,每次都用得极为利落。她一边回答时越,一边将守卫斜摆到屋边的石头上斜倚屋墙,营造出他睡着的假象。
“我到现在还做不到。”时越嘀咕。
“有空我教你。”任令曦擡头看眺望烟雾燃腾的方向,“你布置的时候控制好了?大火不会烧到部落的居民?”
“计算的事情我从来不会出错,只要寨卡点火的时候不乱来。”
时越说完,率先打开了草屋的门。
任令曦跟着时越一进屋就觉得不太对劲。
屋里残留的香味很清晰,但是比任令曦昨天来时减淡许多。
角落里缩着个人,和贺云朝昨天一样的位置,不一样的姿势,薄毯将他罩得严严实实。
如果是Alpha易感期,绝对不可能忍受这样的闷热,而且在毯子下一动不动。
她想也不想迅速上前摘掉了遮罩的薄毯,毯下躺着的赫然是个一丝不挂的黑米佤人。
时越皱眉道:“你不是说,云朝哥昨天还在这里?”
她蹲下身去探对方鼻息,已经消失了。
是啊,贺云朝才不会留手,只要能达到目的,他会选择最简洁有效的解决方法,毕竟这是他一直以来贯彻的行事准则。
“他逃走了。”可是什幺时候……想了想,任令曦回忆起之前她认为是来草屋给贺云朝换药的黑米佤族人,贺云朝大概就是那时候杀了对方,然后伪装成对方的样子离开的草屋。
就不能乖乖等她来吗?!
“等下——”时越忽然擡腕,腕表屏幕上,一个孤零零的信号不停闪烁,“他的定位信息刚刚开启了!”
担心对方应该很快就会意识到这把火的目的,任令曦带着时越火速逃离了草屋。
她和贺云朝约定过,一旦遭遇危险,或者移动了位置时就打开腕表定位,只是她不知道,此时此刻,这个信号代表的到底是哪一层含义。
部落的火势已经逐渐得到控制,两个人循着信号飞快前进,忽见远处火把攒动。
似乎有一队的黑米佤人,正在林间搜寻什幺。
……
……
贺云朝扶着一棵又一棵树努力蹒跚,好半晌终于摸到灌木旁的一棵树下,疲倦地靠上树干。
他一偏头,目光投向更远处林间错落的火光点点。
而后重新仰首,调整自己略显急促的呼吸。
细密的汗水满布他额际,沿着下颌线滑进亚麻罩衫下的锁骨。
他的目光瞥向手腕。
腕表上代表自己的绿点一闪一闪,和他的呼吸近乎同频。
对面已经逼近了,他这该死的易感症状又开始发作。
不知道令曦来不来得及,见到部落失火,他猜测那应该就是他们的手笔,所以才打开了定位。最初因为他想靠着自己逃走,可是果然还是太托大了,这时好时坏的身体连往常十分之一的能耐都发挥不出来,不,连普通人的十分之一都不行。
结果逃跑的过程中意外被发现……黑米佤人以为是他纵的火。
蠢到这个地步,还狼狈地东躲西藏,简直是他人生的一大败笔。
据说烧毁的地方是他们非常重视的霍克斯仓库,愤怒的黑米佤人,并不一定都会听从大长老的指令,很有可能直接当场处死他。
现在就算他不停歇地逃,也不可能比得上对方搜索的速度,反而可能暴露行踪。
最糟糕的是,他的信息素——生理上的反应他完全克制不了,没有办法及时补上抑制药的他,已经无法阻止信息素发散,而且症状越来越强烈,被发现是早晚的事情。
因为易感症状加上伤口,忍着剧痛几乎要散架的身体,贺云朝咬牙撑起身,寻找最近的藏匿点。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拖延,如果令曦时越真的在附近,也许……赶得及。
可是越是火烧眉毛的时候,越是祸不单行,贺云朝没走两步脚下一软,心脏急躁跳动到了极致,山海的信息素开始急遽扩散。
他在失控。
远处人声逐渐喧哗,大概,他们已经察觉到了他就在附近。
贺云朝撑着跪下的单膝,重新站起来,脚下灌了铅一般朝十多米开外的树洞前进。
人群散开,有火把的光摇摇曳曳向这边来。
双方的距离慢慢拉近,那豆大的光源,一点点放大,直到已经隐隐可以看清火把下的人脸。
贺云朝眼看已经走不到树洞,拉扯脚边杂草,试图掩盖到自己身上。
但他也知道,以现在自己的状况,不太可能躲得掉。
夜色里,他目光紧锁逼近的火把,火光在他的视线中逐渐涣散模糊,如鬼火一般晃动。
马上就要到这里了。
贺云朝连喘息声都快抑制不住。
蓦然,一只手从身后伸来捂住了他的嘴,他震惊于自己竟然虚弱到发现不了背后接近的敌人,反抗的前一刻,听见了耳边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线——
“都说了等我。”
“不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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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少,但是有发比没发好,因为最近在忙悖论签名所以写的时间不太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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