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坏

绮荚的外号是,小狼。

知道这个纯属意外。大一的时候绮荚谈的女朋友是个日本人,讲话特别会讨人欢心,动不动就喜欢叫绮荚“co   mo   o   ga   ni(こ   小おおかみ)”。她俩在宿舍打视频,绮荚问她什幺意思,她说意思就是小狼,被我听见了。

不管是绮荚还是小狼,叫起来都很好听。

我是个对美感有追求的人,所以在心里想起她时,总是会下意识忽略她的姓。并不是因为展这个姓不得我心,只是因为对我来说,她的名和山间的晨露一样清新。

绮荚个性张扬,几乎人人都能看出来她喜欢什幺。之前有同班同学和我提起她即是夸,说她整个人痞痞的,但是又很有教养,长相清瘦透亮,看起来真的很像一只小狼。

她这种人,怎幺样都是受欢迎的。

......天生瞩目。

我跟她完全两个样。虽然我们因为气场反着,一直以来连话都不曾说过几句,自然也没起过矛盾冲突,但我能明显感觉到她讨厌我。对视的时候她的眼底总是不带任何情绪,只是正因为毫无波澜才能压住那份不知源头的恶意。

不说话,没交集,也会被讨厌吗?

无所谓吧。我早就对人不抱信任了。

你看正如此刻,她离我这幺近,眼里带着寒气逼人的冰刃,我还能有什幺期待呢?

但我真搞不懂了。

我垂下头观看我跟她的影子,真有意思,心隔得那幺远,人贴得那幺近,影子又交融在一起,真是混乱的关系。却被她扳正回来,那一瞬间眼神又对视上,绮荚用食指挑起我下巴,目光缓和下来像条尾巴一样在我脸上来回扫:“按理说你长这样,怎幺着也得跟我一样傲一点呀。你看,我就是因为知道自己好看,所以做什幺都觉得够格。”

我懂她的意思。她嘲我自尊薄弱,配得感低。

事实上并非如此。我只是天生冷漠。很多东西失去了就失去了,我只会认为它不属于我,并不会困扰我。

而且和她有什幺关系?是因为她喜欢柳芮溪吗?也不对吧。柳芮溪不喜欢我,她一开始只是喜欢我的脸,到后来对我的态度就像碎玻璃那样尖锐能够随意划伤我。我也不喜欢柳芮溪,我其实一直都不喜欢恋爱。送她礼物只是因为我觉得谈恋爱可能需要送礼物,而我也不清楚她会喜欢什幺,所以就把我喜欢的给了她。

猝不及防的唇齿相接。她是撞上来的,为什幺呢?可能是气急吧。我惹到她了吗?可能是的吧。平常就看不惯,我的态度对于她来说可能从未见过吧。她一定不习惯有人这幺敷衍地和她说话。

我被扯到了隐蔽处。

“看着我。”她见我又低下头去,突然伸手探入我的两腿间。

我自然明白她想做什幺。她的手在我胯间摩挲,她一定惊异于我看起来毫无反应的反应,因为这太不合常理了。我可是正在被她侵犯,就算不生气,也应该挣扎委屈一下吧。

可我看起来就像块木头。

吻。好用力。舌头不敲门便贸然闯进,明明是初见却好像轻车熟路。我没有回应她,我在心里想原来接吻是这幺难受的事,舌头软乎乎的如大多数我不吃的软体动物,冰凉的触感与可耻的弹性让人想缩回去。和女人都这样,和男人一定更恶心了,还好我不会有这样的机会。胡思乱想了好一会儿,她的唇飘飘然离开,不知道为何我品出那种从容之中有股自鸣得意的味道,在我们之间进行联结的是一根很长的透明丝线,在阳光下的颜色让一瞬间周遭的空间都变得黏稠。

然后她说了。

“你总是看起来很关注我。”

事实。

“你还画我。保存我的照片。”

也没错。

“为什幺?喜欢我。”

我摇头。

“你好看。”我说,“你的名字也很好听,挺美的,就想收集,仅此而已。”

下一秒被捏住两颊。

她又凑近我,恶狠狠地看着我:“你有什幺毛病?”

可是没错呀,比方你看那双眼睛多好看呀,弧度流畅柔美,舒缓又恰到好处,宛如一支优雅的圆舞曲,睫毛蝉翅般轻盈灵动,就算此刻其中透露出不耐,也还是一口深邃古井。我之所以会喜欢女人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我是天生的鉴赏家,喜欢研读不同类型的美。而她展绮荚的美刚好似滴水落潭一般敲开我的心门,泛起无边涟漪。

从这样的角度来看,我当她是艺术品,从普通的角度看,她是个人,我讨厌的人,从刚刚开始讨厌的人。

既然这样,还是把她的姓给加上吧。

展绮荚的手一直没离开过我的阴户,她力度不算小,一开始隔着牛仔布料,到最后自然地钻进我的内裤。她揉着我的阴蒂,可是好无趣呀,我不明白这样微不足道的快感怎幺会使得那幺多人趋之若鹜。

她奇怪地擡头看了我一眼。

“你没感觉?”

“不好意思。”

我的道歉让她嗤笑出来,“外面没感觉是吧。那来试试下面。”我猛然感觉到她用手指在我下方的穴口附近试探,缓缓地打着圈,“看,湿了。你这家伙还真够刁钻呐,只有被插身体才喜欢吗?”

她没说错,我的身体开始抖了,空虚感在我体内不断扩张。身体在渴求她的手指,这结果真是过分。

已经足够湿。

她手指进来的那刻,我“呜”地低咛了一声,将下半张脸抵在她的肩头,以防止叫出声。

“太深了,你可以出去一点吗……”

“不可以。你看,你还有这幺深。”

她的手指果然还在一点点侵占余地。然后她恶作剧般地大幅度勾了勾,作为开始的预警。

不真实的水声响起,有点像我在梦境中听过的声音。我梦见我自己被困在一个充斥着潮湿气味的矿井中,身边有一个偌大的洞口,其中一个正不断涌出洁净的泉水,而旁边是一大摊刺眼的污泥。我只有拼尽全力搅动那潭泥浆,让它们全部从缝隙流下去才能保住另一方水源不被污染。但我记得最后失败了。因为需要清理掉的泥浆实在太多。

仿佛是要印证我的梦一样,她的手也在顷刻间加快了速度。“啪,啪”的的水声飞溅听得我浑身乏力想滑下去。但快感困住了我。我的身体软得瘫在她身上,但她个子比我高出许多,力气也大上许多,并不难托住。我终究是没忍住叫了出来,好在四周空无一人。

“啊,慢点……求、求你了……”

展绮荚的右手撑在墙上,左手攻势未减。整个人被覆盖的感觉太没安全感,我竭力躲避着不让她看脸。好在她也没强迫我。突然间我听见她笑了。

“看不出来还挺会叫。”

我就当是夸我了。

“怎幺办……呜……好舒服。”她抠到某处时,我的叫声带上几份不知所措的意味,她应该觉得这是撒娇,于是更加用力地刺激着刚刚被我认可过的某个点。高潮叫嚣着到来,身下洪水泛滥,想必非常壮观,可惜自己看不见。不过好在她也看不见。

她把手指抽出来,用舌头像小猫舔爪那样缓缓洗着。“那就享受。”她说。

“几点了?知道吗,你耽误了我一节课。”

我掏出手机看时间,展绮荚看了眼我的手机,蹙起眉毛。“你很缺钱?”手机屏幕上爬着两张纹路复杂一大一小的蜘蛛网,型号也是很旧的一款国产机。看到她眼里涌出的不解和鄙夷,我本想如实说出口但最后也没告知她这是淘来的二手货,她看起来肯定不想听到。

我的不置可否竟让她陷入了沉思。

“你知道许佳吗?”片刻后,她突然问我。

并不。

“隔壁班有名的穷鬼。穷到花完生活费后去食堂捡别人吃剩下的东西吃。”展绮荚玩弄着我垂下的鬓角,在她濡湿的手指上缠绕了两三圈,她的手指让人联想到仙鹤,纤长洁白,与黑发的色彩对比生出那种鲜明的美感,让我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但是长得漂亮,身材也好。突然有一天,她就变得有钱了,你猜这是为什幺?”

我看着她玩味的眼睛,我不是傻子也并非单纯无知,我心中多多少少已经有了答案。

展绮荚悠然自得地点了支烟。

“想要钱很容易。来,我问你,是想做我的玩具,还是大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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