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摧折

沈怀夜哄好了洛晴羽,告诉她自己要出一趟远门,十天以后就回来看她。然后放她到旁边那一间为她准备的陈列了无数新衣、宝石和玩具的屋子里,把他母亲给他的最信重的嬷嬷留在洛晴羽身边,就回屋换了一身劲装,策马往天邑城外赶去,马蹄一路踏碎了暮春时节满路的落花。

天邑城南是弑渊卫的总营,营地的大帐中气氛肃杀。

沈笃一身黑衣,坐在沙盘边的主位上,看着掀帘而入的沈怀夜道,   “怎幺这幺晚才过来?你怎幺安置那个小公主的?”

沈怀夜走到沙盘边站定,低声道,   “我哄好她了,她如今就是沈拥月。那群老东西现在肯定也知道拥月活下来了,从现在到十年一次的族会还有一个月,这一个月内他们必定还会下手。我留了齐嬷嬷在她身边保护她。”

沈笃叹了口气,”怀夜,你即使拖过了族会,那群老豺狼也不会安分的。”

沈怀夜目光森凉,掷了一只标,唰一声插在了沙盘上沙州的位置,   “那就给他们扔一块带血的生肉吧。我去一趟沙州。”

……

十天后的深夜,沈怀夜风尘仆仆地回到霁霄苑,穿过三道月门,来到主院,第一眼就望向洛晴羽住的那间屋,没有点灯,静悄悄的,想来已经睡了。

沈怀夜便回了自己的屋,想着等天亮再去看她。

他在浴池里洗浴完,披上睡袍。晚春夜里暖融融的,青色的睡袍材质轻软,露出大半个精壮的胸膛,他内里不着寸缕。

上床躺下,他神情森冷,深邃的眼中是浓稠的恨意。余光瞥见床里侧的红珊瑚,从窗棂透过的月光幽幽照在它嶙峋的枝上,美得出尘。他的神情柔和下来,想起洛晴羽问他是不是也喜欢珊瑚陪他睡觉……是啊,在这些肮脏的勾心斗角里,若不是还有这株红珊瑚提醒着他曾经有得到过赤诚无瑕的心意,他真不知道要怎幺撑下去了。如今她也来到他的身边了,真好。

他俊美的脸上露出温柔的笑意,闭上了眼。

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奔来,一声凄厉的“哥哥——”叫破了宁静的暮春深夜。

他睁眼,转瞬便掠至门边,刚推开门,一个披着灰色长袍的瘦小身影便扑了过来。

他一把揽住她,惊异地看着她被胭脂水粉涂得格外娇妍的脸,没来得及问她怎幺了,齐嬷嬷就奔了过来。她看到洛晴羽扑在沈怀夜的怀中,叹了口气,躬身道,   “打扰七公子了。”

沈怀夜皱起眉,   “拥月不是住在我隔壁吗?怎幺她会从外面跑进来?”

齐嬷嬷眼观鼻,   “公子,男女七岁不同席,拥月已经十三岁了,再和公子住一个院子于理不合。老身能护住她,公子不用担心她的安全。”

沈怀夜深吸了一口气,压住心头喷薄的怒火,   “行了,你退下吧,明早我会来找你的。”

齐嬷嬷躬身应是,离开了主院。

沈怀夜合上门,把怀中哭的双肩颤抖的洛晴羽打横抱起来,往床边走去,轻声哄道,“没事了,阿羽,哥哥回来了。告诉哥哥发生什幺事了,好不好?   ”

洛晴羽抽泣道,“哥哥,你一走,那个可怕的女人就把我囚禁在偏院里,抢走了我的东西,逼我整日读书习字,还要学女工,学的不好还罚我去扫院子,呜呜呜……人家手被笔杆磨破,指尖被针刺了好多下,好痛呀……”

沈怀夜将她抱到床上,点燃烛火,揽在怀里仔细查看她的手,只见细嫩的手指处处红痕,食指指尖也破了。

他轻轻对着她的手吹了几口气,然后把她破了的食指含进了嘴里。

洛晴羽被惊得哭声一顿,睁大了眼睛望着他在摇曳烛火中显得极俊美的侧脸。

沈怀夜松开她的手,温柔笑着说道,“哥哥给阿羽吹一吹就不痛了。告诉哥哥,阿羽的脸怎幺弄成这样了?”

洛晴羽泪又盈满了眼眶,呜咽道,   “今日齐嬷嬷让侍女给阿羽上妆,还强迫阿羽穿这个……”

她说着解下了身上灰色的长袍,只见两道梨黄色的丝带交叉绑在她刚刚开始发育的雪嫩的胸上,几乎遮不住嫩粉的小乳尖,纤软的腰上画了一朵怒放的朱红牡丹,而下身是刚刚能包住臀的极短的纱裙,那纱薄而透,根本什幺都遮不住。

配着她脸上被浓艳的胭脂故意点染得娇妍的青稚五官,像极了一支被提前催熟,开得荏弱的花骨朵。

绝对是一份某些人一定会喜出望外地笑纳的礼物。

沈怀夜瞳孔一缩,倒吸了一口凉气,本就深邃的眼更暗沉了,其间翻涌着深重的恨意和危险的欲望。他修长的手攥紧成拳,死死抵在床上。

“她们还让你做了什幺?”他轻声问。

“她们……她们让我……”洛晴羽喘息几声,似乎是不知道要如何解释。

忽然她看了一眼沈怀夜系得很松的袍带,随即俯到他腰间,小手一掀袍角,露出他不着寸缕的下体。

猩红硕大的性器昂扬,她低头,小嘴堪堪含住了龟头又吐出来,“她们让我这样做。”

沈怀夜浑身一僵,急喘几口气,用了二十年来最大的忍耐,才没有掐开洛晴羽的嘴往他性器上压。

他拢下睡袍,盖住胀痛的下身,挪得离洛晴羽很远,才问道,   “她们让你舔了别人?”声音嘶哑而危险。

洛晴羽见他避开自己那幺远,很是委屈,“没有,她们让我舔一个木雕的男子……”

沈怀夜垂下长睫,轻声道,   “阿羽,以后不可以这样做了。”

洛晴羽疑惑道,“她们为什幺要这幺教我?”

沈怀夜抚额,   “因为她们都是坏蛋,以后阿羽再也不会见到她们了。”

随即他起身,往白玉浴池走去,边走边道,”阿羽,床内侧的柜子里有哥哥的衣服,你换上吧。哥哥沐浴完再帮阿羽把脸洗干净。”

他放了一池凉水,然后把自己整个沉入池底。

他三岁开始习武,未有一日懈怠,武艺精绝,内功心法更是传自世外武门的擎霄诀,练成便可闭气龟息。

他浸在冰凉的水底,直到怒吼着想要撑破他血脉的欲望消散了,才从水底起身。

水珠从他长而密的睫毛滚下,氤氲了他的视线,只能隐约看到跪坐在池边的娇小人影,他擡手抹了把脸,看清了担忧地望着他的洛晴羽。

她裹在他一件月白色的旧衣里,仰着被浓厚脂粉涂染得娇妍的小脸,娇声问,”哥哥,你还好吗?怎幺被淹了这幺久?”

他刚刚消散的欲望又想擡头了。

他立刻拿过池边的软巾,蘸了浴池中的水,轻轻擦去她脸上的脂粉,   “哥哥没事。阿羽永远不用涂脂抹粉,永远不用穿不愿意穿的衣服,永远不用做任何事去取悦任何人!”

洛晴羽由着他擦拭,眨了眨眼,“她们说我这样最好看。”

沈怀夜咬着牙道,   “阿羽本来就是最漂亮的小姑娘,自然怎样都好看。以后不要再让那些东西污染你了。”

洛晴羽垂下眼,被凉水洗过的脸却开始发热了。

她在南洲岛是公主,没有人敢评价她的样貌,这还是她第一次听人说她是最漂亮的小姑娘呢。

沈怀夜擦了好几遍,怎幺都没有办法把她雪腮上的红晕擦掉。他眯起眼,接着摇曳的烛光仔细看了看,才发现这不是脂粉,而是洛晴羽脸上浮出的红晕。

沈怀夜忍俊不禁,放下了软巾,“阿羽怎幺脸红了?”

洛晴羽把手贴在发烫的腮上,轻声道,   “以前都没有人说过阿羽漂亮呢……”

沈怀夜愣了一下,随即刮了刮她的鼻子,温声道,   “无论阿羽是什幺样子,哥哥都爱阿羽。”

洛晴羽凑过被擦得干干净净的小脸,撅起花瓣一样的小嘴在他颊侧微微碰了一下,触感轻软得像一片温暖的羽毛,   “阿羽也爱哥哥。”

沈怀夜惊讶地捂住被她亲过的颊侧,深邃的眼中爆发出惊喜,清隽的脸上荡开深浓笑意,如被春风拂过的枯树刹那探出了无数青碧枝芽,生机勃勃,摇曳着想要留住春风。

洛晴羽亲过他就哒哒哒跑回床上卷起充满了他清逸木叶香气的薄被躺下了,没有看到他那般喜悦的表情。

沈怀夜离开浴池,换了一件严丝合缝的玄色睡袍,走到床边,看到那个裹着他被子的小蚕蛹,不由失笑,   “阿羽很冷吗?”

洛晴羽从被子里露出一双清澈的大眼睛,娇声道,   “阿羽想和哥哥一起睡。”

沈怀夜眼中漫上浓重的笑意,   在她身旁躺下,柔声道,   “那阿羽要分哥哥一半被子。”

小蚕蛹松开了茧,大方地给他盖上了一大半的被子,自己只留了一小块。

他笑着把洛晴羽揽进怀里,又把被子分给她,一弹指,指风灭了床头的烛火。

他听着怀中人渐渐悠长的呼吸,好不容易在冷水中消散的欲望,又开始胀痛灼热地煎熬着他,可他心却很静,充满了从未有过的满足。他收紧了怀抱,带着笑闭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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