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题做到最后我已是瞌睡连连,但真躺床上了反而辗转反侧睡不着,总觉得心里乱糟糟的,刚刚被题目压在心底的情绪全都翻涌上来,混在好像发霉了一样有种粘稠潮湿的恶心感。
这些情绪到底是因为什幺,竟然让我这个三秒入睡选手失眠了。
我睁大眼睛看了五分钟的天花板,然后下了床去拿弹簧刀,瞥见桌上的手机时改变了主意。
新建信息,输入联系人号码,输入信息内容:
『心脏好难受。』
按下发送键之前我迟疑了,最后还是把这五个字全删了,连草稿都不留。
矫情个什幺劲呢,找个人抱怨又能有什幺好处?
将手机丢在枕头旁,我爬进被子里把自己裹成球,闭上眼睛强迫脑子不去想任何东西。慢慢地困意来袭,快要睡着的时候手机忽然发出嗡嗡震动声。
我赶紧把手机抓起来,拉起被子把手机连着脑袋一起盖住,看清来电号码的时候彻底清醒了,我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接通键。
“……你好。”
“怎幺了?”他声音听起来有点疲惫,“刚刚在忙没接到电话。”
“已经没事了,”我尽力压低音量,“你继续去忙吧。”
“忙完了,有什幺需要我帮忙的话,现在就可以帮你。”
“不用了,我要睡了。”
“嗯……”他稍作停顿,“晚安。”
“再见。”
挂断电话后感觉心情轻松了些,起码他没锒铛入狱,当前烦恼载重-1。
一觉睡到闹钟响起,换衣服时看了看左臂,果然淤青不见了,但伞骨抽打的痕迹还在,经过一夜后变浅了些。
因为雨水而发炎的旧伤没有好转迹象,反而更严重了点,由此可见空气污染对雨水水质的影响。
出门前母亲塞了一把新伞给我,玫粉色的,是某品牌保健品的赠品。
今早异常晴朗,天空是被洗刷一新的蔚蓝色,彩虹跨半个天界立在地平线上。……现在一看到彩虹就想到蒋秋然,还有她妈妈脸上的各种皱纹。
我穿着还有点湿的鞋子,小心翼翼地避开地面上的水坑。路过一个垃圾桶时,我鬼使神差地把赠品伞拿了出来,对准了垃圾桶大张着的洞口。
想要的不是这种东西啊,我想要更独特的更有价值的,更像是专门为了我而准备的东西。
但最后我还是把伞收回了包里,毕竟我也没有别的可以用了。
晨风吹来丝丝凉意,我紧了紧毛衣松垮的衣领,走进了学校附近的便利店。本来只是想买消炎药,但手里有无法解释来历的钱总归有点不安,干脆把余额全花在零食上了。这样一来也有了刷蒋秋然好感度的道具,两全其美我根本就是个天才。
额头上的创口贴也不能忘了,不想有任何让她起疑心的可能性。
比平时要晚些到教室,感觉教物理的那个烦人老头随时都会出现,我小跑到物理课代表面前把卷子交给她,她咋舌说控制狂老头的课你也敢踩点来,然后也小跑着去把卷子放进作业柜里。
还不等我走到位置上,蒋秋然一个滑步拦住我让我交出数学卷子,扯过去就冲刺去了作业柜那儿。
其实她完全可以在数学课前的课间收作业,可她坚持每天早上第一节课前就把作业收完,没能交上的就记下名字打成不写作业的学术叛徒,从开始大家就怨声载道,不过在她的强压统治下确实没人敢怠慢数学作业了。
然而这并不代表大家不对她怨声载道了,总有人说她爱装,拿个鸡毛当令箭之类的。
物理老头很快就进了教室,二话不说拿出钥匙开了作业柜——每个科目对应的柜门钥匙只有老师和课代表有,他取出那摞卷子开始点数量,见每个人都交了作业才开始授课。
蒋秋然写了张小纸条给我:
- 以后早点来别踩点,不然就不收你作业算你没写 -
句子末尾画了个生气的表情,我咬咬舌尖写下“知道了”,把纸条递回给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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