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长了手臂,把他的头颅闷在怀里,跟他一起滑落下去。
要怎幺享用这块梦寐以求的巨大蛋糕。
她像是终于如愿以偿的小孩一样满心欢喜,脑子里闪过各种各样的画面。
如果可以,她想让江湄用各种各样的方法死,死一百次,一千次,一直、一直、一直……她双膝跪压在他小腹上,用全身的重量压制他,勒住他的脖子,手臂渐渐收紧。
怀里面细微的呼吸逐渐急促起来,黑暗中的江湄像是喘不过气
“——别过来。”她忽然擡起头,“李经理。”
“咳。”李经理扶着墙站直,捂着腹部咳嗽,吐出一口带着血块的口水。
血块,内脏可能有破裂,他佯装无恙,擦了一下嘴唇。
“韦叶,你刚才做得很好……”
做得很好?
怎幺,“警察叔叔”要表扬她的优秀能力?
“我会为你的无辜作证,很快,你就能回到你原来的生活中……”
无辜?生活?
韦叶盯着黑暗中朦胧摇晃的黑影,这些话让她恍惚,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
不是喜悦,而是止不住地觉得滑稽。
李经理道:“你的任务完成了,现在把他交给我吧。”
“——把他给你?”她小声地反问了一次,语气带着明显的笑意,“你要对他做什幺?”
李经理弯腰去抓江湄,敷衍道:“逮捕归案……之类……”
逮捕归案?
监禁,庭审,判刑,漫长的过程。对拥有社会地位和财富的江湄来说,太多可以翻盘的机会。各任清洁工扫除了所有的痕迹,江湄的犯罪行为找不到物证,死刑希望渺茫,结果可能是无期,有期,甚至……无罪。
“不行。”
他的手落了空,只抓到一团气流。
娇小的女孩子直起身,压在靠墙跌坐的男人身上,像是坐在他胸口的一只猫。
她的眼睛极其明亮,闪烁着两点不知从何而来的光:“他是我的。”
被她压住的男人,在黑暗中无声扬起唇角。
争夺猎物的所有权的搏斗,比捕猎的过程更加激烈。一旦开始有人抢,那就没有必要围着蛋糕垂涎,而是……尽快吃掉。
“你是不是疯了!”李经理怒道,“你在做什幺,故意杀人——”
“离远点。”韦叶挡开他的手,手臂痛得发出吱嘎声,她厌烦地拔下江湄身上的针管,刺向李经理的脸。
黑暗放大了人对于尖锐物体的恐惧,李经理在额头上的皮肤被划破时下意识闪躲,猛地把她从江湄身上拽下来,在光滑的地板上将她甩出去几米。
她的脊背撞在对面的墙壁上,骨头几乎碎裂,但她可以容忍。翻身爬起来,她抓住了江湄的小腿,希望能把他拽过来——夺回来。
江湄向她擡头,肩膀微晃,喘息声越发混乱,传到她耳中。
生气吗?愤怒吗?无助吗?
她脸上的笑容根本落不下去,她多希望看看江湄死前的表情,为了这个目的,她甚至觉得挡在他们中间的李经理,碍事至极,应该消失。
李经理又一次推开韦叶,这一次,他说:“冷静点,你要相信法律。”
“这就是法律吗?”她道,“没人救我,却要救一个罪犯……你到底是不是警察?”
李经理顿了一下,说:“警察也没有擅自处决的权力,正在实施犯罪行为的人是你。”
多可笑。
“我不管。”她从地上爬起来,不再试图在李经理的保护中杀掉江湄。
“他是我的。”她固执地重复,扑向李经理。
江湄的话似乎又一次在她脑中响起:“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