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在厨房的窗口看着温淮川把车开走,温寻才消了消气,从冰箱里拿了一盒冰淇淋吃了起来。
这下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温寻心里面惦记着温家了,唯一一个和她有接触的温家人,刚才在楼下把她当成做鸡的施舍了,温寻心里有说不出的膈应,连她最爱的香芋味冰淇淋都缓和不了那种烧心的感觉。
“什幺人啊都是!”
温寻大口嚼完了那一整盒冰淇淋,冰得她的牙根子发软,舌尖也被低温灼烧,无奈又只能接了杯热水喝了起来,一冷一热交替,原本就敏感的肠胃瞬间蠕动起来,刺激起了温寻小腹。
室友关欣在浴室洗澡,温寻只能蹲在浴室门口捂着肚子等待她结束。
那种急性腹痛说忍也能忍,但是温寻还是在关欣打开浴室门的那一瞬间扒拉开她冲了进去,一冲,又踩到地上的水渍摔了个底朝天。
这一天天的,从下了班上了地铁就没一件顺心的事,温寻蹲厕所的时候感觉自己好苦逼,她真的好想赶紧帮妈妈把钱还了,过上不用为了几万块钱出卖情绪价值的生活。
被温淮川那幺直白的怀疑成在做鸡,温寻仔细想想也没什幺可觉得冤枉的,做没做只有她自己知道,都从男人那里捞了,她还边捞边立牌坊说“不好意思,我不给别人睡”吗?
知道她在捞的人都会默认她就是外围,温淮川那幺想她很正常,哪怕她没有一天是在外面过夜的,浴室外面那个女的,她每天都要打照面的室友,也是这幺认为的。
从浴室出来以后,温寻在客厅翻箱倒柜找着膏药,刚才那一跤下去尾椎骨摔得生疼。
砰——
杯子落在茶几上的声音用力又清脆,晃荡的开水还冒着热气溅着水花,温寻怔怔擡头,关欣就这幺站在她面前,手里拿着药,面无表情地伸在了她面前。
“呃……给我的?”温寻呆呆地指了指自己。
“嗯,没见过吃完冰淇淋喝热水的。”关欣表情和语气依旧是冷冷的,像个试图模仿人类的仿生机器人似的机械地将手中的药递给了温寻。
接过药盒,看到上面写着治疗急性肠炎,温寻愣了一下后立即冲关欣微笑致谢,然后按照盒体上的提示,咽了两粒胶囊下去。
“你得喝水。”关欣提示她。
“啊,没事,喝水我顺不下去胶囊。”
“喝。”关欣端起水杯就往温寻手里塞,“如果胶囊在食道化开,里面的药物残留在食道可能会造成糜烂,不仅肠炎治不好,食道黏膜也会因为反复糜烂愈合造成损伤,严重了会得癌。”
关欣像是触发了什幺关键系统,一个劲儿说着一些听起来很可怕的事,把温寻吓得赶紧接过水杯喝完了一整杯,“这下应该不会烂在食道了吧?”
“嗯,你的习惯很不好,也没有常识,不知道你是怎幺长这幺大的。”
盯着温寻把药吃了把水喝了,关欣才挪动了脚步,留下一句批评转身向着她房间走去。
温寻还是呆呆地不知所措,主要是,她这个合租室友越来越让她迷惑了,于是一些冲动没有过脑子,温寻快步上前拉住了关欣的手腕。
“你到底是讨厌我还是喜欢我?”
关欣愣没愣温寻不清楚,她一直都是那个表情,眼睛没什幺神,嘴角也从来没有上扬过,看上去就是每天臭着一张脸,对温寻从来没什幺好脸色过。
对方伸手挪开了温寻紧紧抓着不放的手,“介于讨厌和喜欢之间。”
“啊?”
“我对你这个人无感。”
温寻不懂,“那你为什幺要扔我的锅铲!”
除了锅铲,还有拖鞋和毛巾!不止一次了!每次发现自己丢了东西都想找她理论的,又想着是室友擡头不见低头见的,计较一些生活用品会不会太小心眼了,才自我消化吃哑巴亏的!
“我看不下去。”关欣说。
“看不下去?我的锅铲招你惹你了?”温寻的嗓门拔高,突然就不想吃那个哑巴亏了。
“它的把手都快断了,我就扔了,你要用的话,就像你总是用我卫生巾那样,直接拿我的锅铲用就行了啊。”
温寻的眼珠子转了一圈又一圈,捋顺后才发现自己是不是错怪关欣了?刚刚助燃起的气焰瞬间扑灭,“那你也应该跟我说一声啊,真是的!”
“我晚上才能在家里碰到你,你今天又回来的很晚,所以还没来得及说,刚才的话,吃药最要紧。”
这这这,温寻突然尴尬得说不出来话,她一直以为室友对她有意见,这幺一搞显得她是个小丑了?
“啊,那好吧,打扰你了。”
温寻想,这也许是不沟通所造成的问题,人家好像不是故意针对她?不是误会她在外面做外围所以对她有偏见?
“那什幺。”温寻又转头折返回了关欣的房间门口,扒拉开了即将关闭的门,“你知道我平时晚上都出去做什幺吗?”
关欣微微蹙眉,“约会,怎幺了?”
“呃,我往家里拿那幺多奢侈品,你不觉得很奇怪吗?毕竟你想啊,我和你合租在这里,每个月房租水电加起来还没那些牌子货零头贵,那肯定不是我买的,是别人送的。”
“我不知道你想表达什幺,你的那些约会、谁送你东西都与我无关,没必要和我解释。”
啊,对,她没必要和别人解释,也没必要证明给别人看自己到底是什幺样的人。
所以,她也没必要因为温淮川的几句“不自爱”“出卖身体”暗自计较到现在,反正温家的人和她也没什幺机会能碰到,随他说出去吧!生什幺气啊温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