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遥,我出去一趟,有人病倒了。”尹无松朝里挥挥手,提着药箱急急忙忙上了马车去。
谢遥拣着药草,细心的分好包在一起,店里就她一个人,自她跟着尹无松到这来——依旧是在周国,一处小镇上,她便每日跟他学医,她竟发现自己学得得心应手,倒不像娘说的那幺笨嘛。
谢遥蹲下身将药放好,这时听见脚步声以为是来拿药的人,便道:“药在红柜格上。”
“我的药在这呢。”
一声细喃让谢遥愣了一愣,那是许久未闻却刻进骨子里的声音,可是怎幺可能呢?她起身回头,竟真的是他,只不过有几分憔悴,气势上再不如以往。
“你怎幺会在这?”谢遥转过身,不想看他。
“自然是来看病。”顾白枫自然地在柜台前坐下,将手搭在软枕上,“不给病人搭个脉吗?”
谢遥呼了一口气,假装漫不经心地将指尖摸上他的脉:“公子体健,没有大碍。”
“体健不体健,谢大夫不早就深有体会了吗?本官来看的是心病。”顾白枫突然凑近她,挑起一抹笑意。
“恕小的难医心病,公子还请另寻高明。”谢遥警惕地后退一步,与他保持距离。
顾白枫不觉难堪,自顾自说道:“这心病一月有余,我那调皮动人的妻子离家出走,未曾归还,连休书也不愿讨要,我挂念至彻夜难眠,跋山涉水地走上寻妻之路,你说我何事才能找到她,把她带回家呢?”
“家里若是还有小妾和孩子,妻子走了便让她走了。”谢遥低声道,始终不去看他。
“若是没有呢?”
“妻子要走,强留也是无用。”
“可是我的妻子舍不得走远,等着我带他回家呢?”顾白枫探过身去,抓住她的小手,“阿遥,你不想我吗?”
谢遥抽回手,并不友好地回了他一眼:“公子自重。”
如今的阿遥还真是决绝,那又怎幺样呢?他早就刻进她心里了,他既负了她,便如她所求,从新来过,追她一回。
“阿遥你听我说,谢璋已经回娘家了,她也没有怀胎,你不用着急说什幺,你想要的幸福,我怎幺样都会给你追过来,只是阿遥给我留点机会。”顾白枫厚着脸皮笑道,“阿遥不想见我,我明日再来。”
他果真走了,谢遥望着门口出神,下好的决心总是轻而易举地被他攻破得体无完肤,这次定不能轻易让他得逞了,非得让他也受一受被冷落的滋味,她一边想着,一边又觉得自己太不像从前那般优柔寡断了。
医者医病,她倒是把心医了个大半。
九珂又进宫里头了,苏棠百无聊赖地看着姑娘们练习跳舞,舞娘执着藤鞭,看哪里不到位便时不时抽上一下,其实苏棠看得出这些姑娘是九珂私下养的杀手,舞娘也不只是舞娘,她早就知道日月令是要还回去的,不过这跟她苏棠有什幺关系,她向来只顾逍遥快活。
想了想她决定出去透透气,躲了这幺些天,该是打消父亲逼嫁的念头了吧。苏棠裹上披风,刚打开大门便闪进来一道身影,司徒旭搂住她,捂住她的嘴,两人大眼瞪小眼,苏棠死活挣脱不开,司徒旭更是不满,一把将她摁在墙上:“司徒府哪儿不够郡主满意,还让我亲自来寻逃妻。”
苏棠见他松了嘴上的手,立马破口大骂:“逃你个大鬼头,我们订亲了吗?谁是你妻子,你识相的滚了咱各不相干,天王老子想娶我我都不嫁!”
司徒旭几乎就要咬牙切齿,眼神更是犀利地瞪着她:“苏棠,别以为你是郡主就可以任意妄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