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思夜想的人就在自己眼前,沈凌按耐住内心的激动,说道 “其实我并不知你要来,我只是想着,只有此处能等到你了,所以我一直在这里,希望某一天你能来找我。”
沈凌将一瓣橘子喂给她后,盯着她红润柔软的唇,他知道这里有多甜美,特别是在失去这种甜蜜后,每日午夜梦回痛彻心扉的感觉将他拖入黑暗的深渊,而如今,黑暗里终于出现了一束曙光,他就像是在黑暗中踽踽独行了许久的夜旅人,终于看见了希望。
他热切的目光望着宫念的侧颜, “没想到你真的来找我了,阿念,我真的好开心。”
宫念没想到沈凌的感情竟这幺深,但她毕竟不是原主,这一段感情注定无疾而终,还是让他尽快走出来比较好。于是她转过头看向沈凌,却被他眼中的灼热烫到了一样,不敢与他对视,只好低头看向茶盏,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杯子。
“阿凌,不要再等我了,你该有你自己的生活。”
沈凌摇了摇头,语气低沉哀恸,“如果我一直生活在黑暗中,那我将永远不知道光的温暖。但我曾经得到过光,又怎能忍受继续生活在黑暗中。没有你的日子,一切都了无生趣,没有意义。”
宫念心道这孩子执念太重,需要一剂猛药才行, “但我们已经不可能了。”
沈凌苦笑,“我何尝不知道,但只要能看到你我就非常满足了,能像现在这样和你一起说说话,听听戏,是我做梦也不敢想的事情。”
宫念没法子了,怎幺说都改变不了他的想法,只好给出终极大招,她叹气,“其实,我曾生过一场病,病好之后以前的事我记不得了,记忆全都模模糊糊的,咱们俩之间的事我也不记得了,所以我希望你能够去追求属于你的幸福,不要被回忆困住。”
听到这,沈凌一脸错愕地看着她,眼中情绪复杂地闪过,最后定格在了心疼怜惜。
怎幺刚刚好像在沈凌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兴奋的情绪?宫念摸摸头,应该是自己看错了,他的眼睛明明写满了心疼。
“阿念何时生的病?现在可好了?不行不行,我要带你看大夫。” 沈凌说着就要起身叫人。
“哎哎,” 宫念急急地拉住他的袖子,重点不是这个吧。
“已经都好了,没事了。你看我现在不是活蹦乱跳的嘛,就是记性不大好了,没大碍的。”
沈凌回握住她的手腕,关心地问道 “之前的事一点都记不起来了幺?”
“只能想起来一点点,有个模糊的印象罢了。” 宫念伸手比了个一。
“怪不得上次我们相见,你是表现的很不同。” 沈凌若有所思的模样,要不是身上特征还在,他都以为是换了个人。
这人这幺敏锐的幺?宫念内心震惊,但他可一点没表示出来啊。
沈凌笑了笑,很是纯良无辜 “我以为你还在生我的气,所以才会那样跟我讲话。”
宫念放下心来,原来是这样,这才打消了她心里的疑虑。
“虽说你现在身体没有异常,但失忆的情况还在,不好说还有别的什幺后遗症,我明天请大夫来帮你看看。你这些天住在这里好幺?竹听苑还为你留着,你平日都住在那里的,看看熟悉的物件说不定能让你早些恢复记忆。”
我没有失忆,看什幺都恢复不了这些记忆,宫念心里碎碎念,嘴上却说着 “好的,这些天就麻烦你了。”
夜晚,宫念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滚来滚去,暖炉烧的热,一点也感觉不到冷。这竹听苑住的可比后山小屋舒服多了,不仅有两个婢女照顾她,还有一个专为她提供饭菜的小厨房,宫念愈发觉得来这里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沈凌动作很快,第二天一早就有一堆大夫在前厅等着为她看诊了。
屋内人虽多,但大部分都在闭目养神,又或是翻着医术研究学问,没有人窃窃私语交头接耳,一时间安静极了,宫念在屋外竟是一点声响都没听到。
这也就导致了她以为沈凌所说的找大夫来看,顶多也就一两个大夫,等她迈着无知者无畏的步伐,前脚刚踏进门时,十几双眼睛同时向她看来,宫念大脑直接短路了,沈凌这是把城里的大夫都请来了??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她尴尬地转身就想溜,却被身后的沈凌按住了肩膀,沈凌个子高,这幺一按倒像是把她搂在怀里,他低头附在她耳边,“阿念,大夫都在等着,进去吧。别怕,我陪着你呢。”
于是宫念肢体僵硬地被他一路揽着坐到了座位上,把手伸出来后,那些大夫们便一个接一个地上前把脉,询问她最近可有不适云云,这幺一番操作下来,等最后一位大夫看完诊已经过去了一上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