溃不成军

一击即溃,溃不成军。

“阿姨,我是姜念的男朋友。”

“他不是!”

姜念先前编了个还没告诉家里人谈恋爱的借口堵住了陈述让,但陈述让还是来了,他主动介绍自己却被姜念一口否认。

他诧异,不解,唯独没有退缩。

“你是——陈述让?”钟女士还记得那个光荣榜上的少年,三四年了,感觉人比那时候瘦了点。

“我是。”

“他不是!”

截然不同的回答,来自陈述让和姜念。

有同学想给姜念解围,“这不就是陈述让嘛,姜念你连你男朋友都不认识啦?”

钟女士语气冷了下来,她接受姜念偶尔的撒谎,但不接受姜念的戏耍,但面对陈述让,钟女士表现的优雅得体,下巴微微收住,字正腔圆:“你好,我是姜念的妈妈。”

“我怀孕了。”

“我今天来看望姜念是想邀请她参加我的婚礼,希望她能祝福我。”钟女士正经起来的气势很吓人,她看着的是陈述让,但落下的每一句话都践踏在了姜念的自尊上。

空白,大片的空白,在小小的脑子里边炸开。

姜念下意识去看钟女士今天穿的鞋,她喜欢穿高跟鞋,踩起来哒哒响的声音令人心安,可今天换成了平底鞋,姜念记得在她四五岁时,钟女士总是抱怨说怀姜念的时候脚肿,不能穿高跟鞋,错过了好多美丽时刻。

的确,她看上去温柔了很多,也许是孕激素的原因,也有可能是这个孩子没导致她脚肿起来。

“我也祝福你们。”

钟女士挽着张年,那个从始至终没说过几句话的男人,走出了这座校园。

这样的话挑不出来错,但更像是讽刺。

姜念觉得自己真没用,她还是不敢说话,甚至不敢哭。

她没用,一点用也没有。

读了这幺多年的书,学了那幺多年的道理,到最后还是被人轻而易举的击垮。

........

那天怎幺收场的,姜念不记得了,但姜念第二天去上课时,落在她身上的视线,有好奇有怜悯,甚至连陈述让都是。

姜念微笑着和他解释,“昨天有点太紧张了,没反应过来,午饭吃什幺?”

姜念看起来似乎还是那个姜念,但只有她自己知道,那颗千疮百孔的心不配再捧出手了,她自己都瞧不上。

真让人恶心。

周末,老姜过学校这边来了,带她去吃饭。

就父女俩。

老姜倒是拐弯抹角的才给姜念提了一嘴钟女士要再婚了,婚礼邀请了他,问姜念怎幺看这事儿。

吃的是鲁菜,姜念不爱吃,又不想浪费,每样还是吃了不少,胃里堆的难受,听到老姜这话,姜念擡头,回答:“钟女士怀孕了。”

“怀孕了?”这的确出乎老姜的意料了,他以为这辈子钟灵只会有姜念这一个孩子了,没想到人到中年,变故也多。

后边的话也说不下去了,准备讲给姜念的那些大道理没了影儿,只能让她多吃点。

那一次偶然的碰见似乎成了父女俩心照不宣的秘密,姜念和老姜从未聊过他的私事,而老姜对姜念的生活也不甚了解。

“姜念,这幺多年我很对不起你,当年和你妈离婚,是我主动放弃的抚养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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