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潭一直维持得不错的笑容扭曲了瞬,嘴角抽搐,眉毛一高一低的,还是帅,只不过朝着滑稽的方向快速狂奔。
他伸手摸了把脸,“能请温小姐解释一下妳提出的…概念吗?”
温郁面上的笑容得体,拿出面对秃头上司十倍以上的耐心,缓声解释,“江先生不知道也正常,毕竟这是我提出的新观念。”
江潭忍不住插一句嘴,“什幺时候想出来的?”
“刚才,几秒钟前。”
江潭做出个请的手势,示意温郁继续发言。
温郁:“当然,作为一个受过教育和现代思想的成年女性,我并不推崇王宝钏故事中的许多情节,对于腐朽的、落后的、不平等的封建糟粕,我们应该与时具进,一定程度上改变其不合理之处。”
她瞥一眼不住点头的男人,继续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这样,苦守寒窑在现代不就不合理了,想必我们结婚之后,应当是一同住在江先生家…咳,不知江先生的家是?”
江潭:“大平层,三百多平方米,太大不好收拾,不知温小姐能否住得惯?”
“当然。”温郁心里嘀咕无形炫富真的很容易误伤穷逼,唇角勾起的弧度丝毫未变,“继续刚才的话题哈,既然我们住的是大平层,我就在大平层好好生活,等待江先生回家就行。”
江潭的微笑短暂扩大了几分,很快又恢复得体的弧度,声音却是带上与方才不同的温度,“温小姐说得也有道理,毕竟咱这想找个窑实在不容易,如果恪守故事设定,光是咱俩来往奔波,转机转车的钱,没多久就能攒出一套首付。”
听出男人话中的戏谑之意,温郁挑起细长秀美的眉毛,双眼微微睁大,故意装出一副无辜之态。
两人对望片刻,最终是江潭先败下阵,垂着头,将只剩杯底薄薄一层的黑咖啡一饮而尽。
再擡头时,他又是那个风度翩翩的成年男人,嗓音温润清悦,“还有吗?”
温郁:“有的,挖野菜吃的情节也能适当删除下,这年头要找个没人的荒山挖菜,可比去超市买肉吃麻烦得多。”
江潭颔首,“有理。”
温郁双手合拢,放在桌面,金属表盘与之相碰,发出不轻不重的一声砰响,似在强调将要出口之言的重要性。
“江先生,你记得咱婚姻法保障的是一夫一妻制吗?”
江潭听懂温郁话里的意思,回答得也很干脆,“这点妳可以放心,我不搞外遇,为了保障双方权益,这点限制可以写进合约之中。”
“好。”
温郁心里挺有数的,对于双方地位不对等的情况心知肚明。
平时相处可能还看不出什幺,但这段关系的开始与结束,江潭绝对是拥有较大主动权的一方。
与其遮遮掩掩,不若一开始就把所有的好话歹话摊开来说明白。
是以,温郁抽去所有情感方面的考量,以理性的角度和江潭谈论婚姻,“江先生,我知道爱情有时候不讲道理和逻辑,我也没有想阻拦你追求幸福的想法,如果有一天,你碰着真心想一生相伴的人,希望你提前和我说一声,只要不随意给我织一顶绿帽子戴,好聚好散不是问题。”
江潭被说得一懵,定定凝视了会面前人,神色复杂莫名,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反倒回问道:“那如果妳碰到喜欢的人,也希望我这幺做?”
他轻轻嘶了一声,平淡面容下带着丝嘲讽,“温小姐的婚姻观有点不太牢靠啊。”
莫名被怼,温郁难免生起些不爽,可自己的话确实容易引人误会。
深吸一口气,她尽量心平气和地解释,“我有基本的职业操守,既然同意和你结婚,就会杜绝向外发展的可能性。”
江潭:“妳不相信我的职业操守?”
温郁横过去一眼,语气不咸不淡,“众所周知,老板和员工的操守标准可不一样。”
“你出钱,自然能获得更多特权,我收钱,有些方面总要做出让步。”雪白指尖来回指着两人,她刻意加重出钱和收钱的音调。
江潭听得有些无奈,面前人还真把婚姻当成工作,道理一套接着一套。
虽然不反感这种相处模式,觉得事事先画出条道不是坏事,但长久把自己放在低人一等的位置上,心态容易失衡。
他对婚姻不期待过多感情的投入,却没有频繁换妻子的打算,磨合顺利的话,能长久相伴最好,省得劳心劳力,到头来落的满地鸡毛。
江潭按揉隐隐发疼的太阳穴,知道身体力行比说的天花乱坠来得靠谱。
是以,只简单回复,“好,不会给妳戴绿帽。”
这回温郁露出的笑容真心实意了不少,眉眼弯起的弧度明媚,瞳孔在窗外阳光的晕染下,呈现出一种漂亮的金,特别容易抓人眼球。
既发现温郁嗓音好听的特点之后,江潭又捕捉到她身上第二个吸引人眼球的地方,眼睛很漂亮。
开心时,透出的光芒有稚气未脱的纯粹。
江潭低低地笑了声,引得温郁不住好奇回望。
不知怎地,他突然起了逗弄对方的意思,“温小姐对于偶像最为人熟知的特质,与其说照抄照办,不如说是改的面目全非,没一丝相符之处。”
温郁呵呵笑了两声,答得非常理直气壮,“还行吧,原着中冷酷一心发展事业的女杀手,放到改编电视剧中,都能成为为爱框框撞大墙的恋爱脑,比起电视剧编剧的魔改程度,我自认还是棋差一着的,是吧?”
江潭双手举起,作出个投降的姿势。
“温小姐说得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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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温郁:这是楷模的力量
江潭:不,是魔改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