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让慈察觉戚林漪身上的热意在褪去,握住她双手,放在自己脸颊两侧,柔声道:“只是一点小划伤,我已经处理好了。”
“那叫,一点?。”戚林漪杏目圆睁,从包扎来看,伤口长度超过十公分,由他腰侧横贯至后背。
“让我看看。”她动了动指头,虎口和食指扯着希让慈的脸往两侧拉,这让希让慈的脸看起来有些稚气的滑稽,但是戚林漪没有笑。
随着绷带被揭开,希让慈听到戚林漪明显倒吸一口气,继而是她惊诧的询问:“不是……你们,动刀了?”声音里充满不可置信。
她原本听到希让慈半夜和许嘉呈见面,第一反应就是他们是不是打架了的,可希让慈面上完好无损,加上他避重就轻,捡着许嘉呈早有预谋的部分重点讲,因此她一时半刻也没有想到要问。
希让慈大拇指在她颧骨上轻扫,开口是安抚的语气:“只是看着有点吓人,实际上就浅浅划到一点,过几天就好了。“
戚林漪闭口不言,看着触目惊心的伤口,想到两人刚刚才又胡闹了一场,顿时不知道该不该生气、该生谁的气。
“我没有拿刀。”希让慈摸摸她的手,知道她对自己的顾虑,认真解释道:“我用的是棒球棍。”
他似乎觉得这样还不够,于是继续补充:“上一次答应了你的。”
戚林漪眼里露出疑惑。
希让慈低声提醒:“你给我涂药那次。”
灵光一闪,戚林漪脑中响起两道声音,一男一女,在同样寂静的卧室里——
“我说真的,你别敷衍我。下次打人,记得抄家伙,别再用拳头了。”
“嗯。没有敷衍。我记着了。
回想起来的人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但戚林漪不打算问希让慈为什幺要这样做,换位思考,假若是她,同样忍不住要打这幺一架。
先是想方设法和她接触,接着又是给希让慈发莫名其妙照片,司马昭之心。
“所以你拿棒球棍,许嘉呈,他用刀?”戚林漪突然想起一个人:“他那个司机没有出手吗?”
“你看出来了?”希让慈并不惊讶她的观察力,侧了侧脸,温热嘴唇在她生命线上逡巡,“许嘉呈没让。”
戚林漪眉头微蹙,许嘉呈的一系列举动都让她无法理解。
事实上,希让慈也同样不理解。
回来途中,他的思绪如昏黄路灯隐隐发散,许嘉呈作为戚林漪的前任,对于自己这个现任,大抵又轻视又免不了好奇。资料上记载的他的履历平平无奇,最浓墨重彩的便数整形这一事项。可就是他这样一个\"绣花枕头\",成为了空窗十多年的戚林漪的男朋友。
甚至于让她在听到旧人旧事的时候,愿意以身犯险,只为当初的他讨一个晚来的公道。
许嘉呈是被轻易放弃的那一个,可希让慈却是得到戚林漪守护的那一个。
所以许嘉呈会下意识同他比较,想要在每一处赢过他。
他也许会拿着这些战绩重新走到戚林漪身前,告诉她,她明明可以选择更好的。
可现下希让慈并不愿意再去思索这些,他只在意身前的人。
“在想什幺。”他轻咬戚林漪的虎口。虽然是问句,但话音里并没有多少疑问,很明显,他知晓答案。
“他呢……许嘉呈伤怎幺样?”戚林漪话毕擡眸,撞见希让慈面上神色,顿时有些忍俊不禁,“我不是在关心他……我只是好奇,你这样,他会什幺样。”
有些泼墨画煤——越描越黑的势头,戚林漪就此打住,“好了,我不问了,他爱咋样咋样。最好三天起不来床。”
希让慈大抵叫她的话取悦了,带着笑意回道:“他没事。”
戚林漪点点头,但她其实不太信,希让慈对于“有事”的定义和她显然不一样,自己身上带着刀伤是“没事”;那幺对方只要还能走,大概也是“没事”。
“这人比以前还癫,别的倒也算了,我实在有些担心宝宝。”戚林漪喃喃的,“我倒是希望他说的,宝宝的身世是假的,用来骗我的了。”
可根据先前希让慈所说,宝宝的确是他在东南亚期间领养的孩子。
希让慈一时没有接话,他似乎在斟酌些什幺,过了一会儿才温声开口:“你很喜欢他吗?”
希让慈追着她的眼神。
“乖巧的小孩我都喜欢。”戚林漪肯定道,想到什幺,她垂了眼,“看得出来许嘉呈把它养得蛮好。但他好像很希望有个妈妈。”
“如果按照许嘉呈的说法,他妈妈说不定还在世呢,只不过因为战乱走丢了。”这种可能微乎其微,但戚林漪仍然怀有希望,她在希让慈怀里拱了拱。
有大掌轻抚她后脑,而后低沉男音缓缓开口,“我这次去云南,是替老莫的老板找个人。”
希让慈此前对于老莫那边的事情始终讳莫如深,戚林漪也从不追问。如今他突然提及,而且是在一件事情没有讲完的当口,戚林漪正觉有些奇怪,又听他继续道:
“是一个叫宝沁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