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是恐怖片,那幺独自到处乱跑的人一定会被杀死。
韦叶听说过这个“定律”。
但是江湄在这里。她不是误入的无辜者,最恐怖的“鬼”就在她的背后,在屋子里。
离开他之后,遇见的其他所有怪物都是“小东西”,不足为惧,她可以自己处理。
她也不知道这条路到底通向哪里,但是新的地方代表新的机会,她如果“乖乖”呆在那里,只去他“允许”的地方,一动不动当个摆设,不如直接死了。
电梯门无声划开,她开始探寻。
领地边界,安全路径,标志物,光线、声音、气味,她丈量着这层楼,在脑中描绘出成型的平面图。
几十个的房间房门紧闭,她看不到里面的情景,也无从猜测房间的用途。
但是,紧闭的、不透明的“门”,本身就是一种可怕的东西。
拒绝,隔膜,冷漠,甚至危险。
韦叶想起每次在她闭合的房门外窃窃私语的父母,他们在讨论她,但她听不清内容。
还有高一时,从来没有被老师单独“沟通”过的她,被叫去教务处那栋楼,在门外等了一个小时。
记忆中所有的门都不含善意,冰冷地审视,漠然地俯视。她在门外,也在门里。
被拒绝,被议论,也被放弃。
但是现在多少有点不同。
走廊上有旺盛得惊人的盆栽,也有无穷无尽的摄像头。
所有的镜头都无声地扭转过来,像同属于一个意志的、形状扭曲的众多眼睛。
摄像头追随着她。
江湄在看她。
门开了。
一只手机伸出来,正对着她的脸亮起闪光灯,她眼睛刺痛,却违背本能,警惕地立刻后退。
“啊。”江湄的声音响起,他满怀歉疚,“对不起……”
一双修长有力的手臂比她速度更快,像飞射出去的触手,骤然把她缠住,轻松拖进屋里,她双脚离地,一头栽进温暖宽厚的怀抱。
她闻到了他身上古怪的甜味,他在说:“让我看看小猫眼睛。”
这间屋子昏暗到了极点。
韦叶环视四周,看到了医生,也看到了坐在黑暗里一个枯瘦的女人。
……是她的同龄人,甚至比她更小一些。
长头发,细瘦的身体,枯萎的面孔,只有眼睛明亮得像在燃烧。
在这种邪恶地方,是谁绑架她来的吗?韦叶情不自禁地微微倾身。
“晚上好,小妹妹。”医生向她打招呼,目光在她脖子上的皮质项圈上停了好几秒。
他说:“你也对我的客人感兴趣?”
“客人?”她重复了一遍。
“……”被她忽视的江湄把她重新搂进怀里,直到她紧贴着他的身体,“我的宝宝猫,总对弱者有不合理的怜惜……我只想跟你回去……”
韦叶伸手打他,被他抓住手心。
眼看江湄已经开始舔舐她,发出古怪的动静,医生索性不费力与他沟通。医生更喜欢跟还算人类思维的韦叶聊天,起码有来有回,不容易被无视,更不会听到令人泄气的答非所问。
他甚至可以卖个关子。
“你猜我的客人为什幺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