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图之推开门,果然看见谢勉站在门外。
谢勉肩宽腿长,斜靠着墙抱臂站着。他上身穿了一件棕咖色的短袖立领亚麻衬衫,下身是同系列的阔腿长裤,衣服空空荡荡地挂在他身上。男人皮肤白,头发长了些,灯光下的五官立体又英俊,那股颓废劲儿跟在涩谷街头拍写真的男模似的。
两分钟前,她在手机里听见谢勉吊儿郎当的声音:“快来给你老公开门。”
徐图之倒没有太惊讶,她知道谢勉的本事,只是现在这个场面太尴尬,简直就像捉奸现场。
什幺简直,这根本就是!
徐图之突然意识到自己成为了一只“出墙的红杏”,即使她也是被迫。但面对谢勉,竟然破天荒地产生了种名叫心虚的感觉。
谢勉看见徐图之从门后出现,唇边浮现出一如既往的浅笑。
“图图,”他亲昵地朝她勾手,姿态依旧风流得好看。
徐图之把门完全推开,朝他站住了。
然后他就看清了她身上皱巴巴的裙子,和脸上已经不完整的妆容。
谢勉的眼神突地变了。
他视线后移,看向屋内的男人,面无表情地站直身体,擡腿就要走进屋内。
徐图之被他的眼神吓到,她暗道不好,连忙上前抓住谢勉的手臂,低声阻止:“谢勉。”
谢勉低头看她,视线从她被晕染开的口红上一闪而过,瞳仁黑沉,语气冰到零点:“他欺负你了。”
是陈述句的语气。他根本不用向她确认,就知道她受了委屈。
徐图之心中惊涛骇浪,面上不敢显露分毫。她摇摇头,只是轻声说:“我们走吧。”
谢勉被她握住的手臂肌肉紧绷着,整个人处于一触即发的暴怒边缘,他直直地望向屋里独自站着的男人,眼底压着一片嗜血的暴虐因子。
秦归站在客厅,离他不过5米。他接受着屋外男人那如有实质的目光,他坦然地对视,同时也在打量,徐图之的丈夫。
两个男人,屋内屋外地静静对视。四周一片寂静。
徐图之受不了这种前狼后虎的死亡画面,又扯了下谢勉的手臂,小声又急切地说:“走吧,我们回家。”
温热的气息渐渐安抚了谢勉那股滔天的怒气,又因为那句“回家”,他浑身的肌肉放松下来。他收回视线,看了眼身边女人焦急的脸色。
算了,至少人还在他身边。
谢勉突然一笑,伸手揽过徐图之的腰肢,姿态亲昵地对屋里的男人放话:“秦检察官初来h市就先找老同学叙旧,真是情谊深厚。只是这时间地点都不太对,不如下次,我和图图做东,邀请您到我们家中小聚,如何?”
看着男人宣誓主权般的姿态和语气,秦归眉间微不可察地一皱。还有,这个男人,显然对他非常了解。
不过这张脸,确实有点熟悉。秦归不动声色地回想,眼睛微微眯起,看向男人胸有成竹的笑容,又掠过那只揽在徐图之腰间的手。
图图。他在心中琢磨着这两个字。眼神晦暗不明。
“不必费心。这次是我招待不周。”
一句话,秦归反客为主,他看向谢勉脸上居高临下的那种刺眼的微笑,表情丝毫不变。
谢勉脸上依旧是那副玩味的微笑,他轻嗤一声,低头抓了徐图之的手指捏在手中玩,又突然擡头,狼一般锐利的目光落在秦脸上,“我想秦检察官和我想的一样,最好不要有下次了。”
说完,他揽过徐图之利落地转身,消失在走廊转角。
加长定制版的迈巴赫平稳地行驶在夜色中,司机很识相地升起后排的隔板。
徐图之看着窗外,谢勉看着她的侧脸,久久无人说话。
“今晚去我那吧。”还是谢勉率先打破沉默。“这个月你还没来过。”
“嗯。”徐图之并未回头,只是轻声答应。
谢勉无奈一笑,伸手挑起一丝她的长发绕在指尖,看着她心事重重的表情,忍不住逗她:“老情人见面,就让你这幺魂不守舍?”
徐图之终于忍不住回头瞪他一眼,只是这一眼含羞带怒的,根本没几分威慑力。
谢勉尤其爱看她带着几分薄怒的明艳,他的笑意更浓,伸长手臂把人揽到自己怀里,嘴唇贴近她的耳廓,灼热的气息牢牢地笼罩着她。
“图图,”他低沉的声音极其好听,激得徐图之后背酥麻一片,“他碰你哪了?嗯?”
徐图之一愣,知道谢勉果然还是对这件事有了芥蒂。但是他们有过协议,他无权过问,她当然也不用回答。
谢勉不出意外地得到了一片沉默,他无所谓地一笑,伸手掰过她的下巴。徐图之被迫看向他,车窗外光怪陆离的灯光照在他英俊又落拓的脸上,他眼中的笑意一如往常,只是眼底有丝丝缕缕的欲望在翻滚。他的视线下移,锁定在她的嘴唇上。
“我想这里,他一定碰过了吧。”
谢勉的指腹轻轻拂过她柔软的嘴唇,徐图之一动不动,冷眼看着。
“真冷淡啊,”谢勉松开桎梏,有些自嘲地笑了,“怎幺从来没见到你用这种眼神看秦归呢?”
徐图之皱眉,终于开口:“我们说好的,不互相干涉对方的情感生活,否则,协议终止。”
她把话挑明,甚至是在警告,他已经越界。
谢勉毫不在意,他抓起她的手捏在手里,不轻不重的力道:“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有没有想到这个协议?利用完我之后就把我一脚踢开,图图,你好伤我的心啊。”
徐图之在这件事上确实不占理,谁让她确实利用了他来摆脱秦归。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幺好的对策,只能梗着脖子问:“那你想怎样?”
谢勉终于得逞,他抓过她在她唇角落下一吻,语调轻快:
“今晚我收点利息,不过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