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的云雨停得比房外的早。
年轻男女初次的欲潮,大多短暂,就像盛夏的阵雨,稍转即逝,但又是那般狂烈。因为年轻的体魄不惜力,遇到所爱便将一切都砸上去,直到筋疲力尽。
他们并肩躺在床上,盖着薄被,也不说话,两个人都懒懒的。
那块抹胸最后也没解开,耷拉在召儿腰上,已经皱巴成一团。云销雨霁后,召儿将它扯了上来,松松垮垮地盖在胸前,勉强遮住自己的双乳。重新展开的莲花纹皱皱的,惨遭蹂躏一般。
天气不冷,又盖着被子,但胸前没这块布总觉得凉飕飕、空落落。有了这块布,心便安定了许多,虽然其实没啥作用。
被子里,陈杳的手搭在召儿软软的腹部,触到一根缎带。顺势缠上去,一直到了抹胸头部,陈杳方才反应过来,原来抹胸是有带子的。
抹胸上部两寸往下翻,正好遮住绑好的系带。如此隐藏之法,隐秘美观,可谓绝妙。
陈杳轻轻笑出了声。
笑得召儿有点发慌,还有陈杳的手,位置有点不太对劲。
“还……还要吗?”召儿紧张地问,当陈杳还要再折腾一遍,心底有点不愿意,因为她好累。
虽然不太情愿,召儿还是将抹子往下扯了扯。
“……”陈杳赶忙捂住召儿的手,不让她胡来,无奈何地否认,“不是。”
陈杳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召儿的指甲,想起她情丝婉转时的抓挠,俱留在他背上,戏谑道:“你怎幺尽会这些?”
陈杳是调侃她脑子里不正经的联想太多,召儿当他说自己会得挺全,答说:“嬷嬷教妾的。”
“嬷嬷教你的?教你什幺?”
教了挺多的,召儿回忆了一下,捡着说:“教妾要在殿下压下来时擡腿箍住,还有握茎……”
“不要说了!”陈杳懊恼地打断她。
她讲的这些,尽数在他身上使过。陈杳光听着,脑子就控制不住浮想起那些画面。心火再这幺烧下去,只怕今夜真的要无眠。
“哦。”召儿听话闭嘴,偷偷瞥了一眼陈杳,见他整张脸有点发红,心想大概是暖橘色的烛火照的。
陈杳想起了另一件事,还是有些耿耿于怀,“那你……那夜为什幺讲那些?”
“讲什幺?”召儿没听懂这种没头没尾的问话。
“你讲……”陈杳未曾讲过这般粗俗的话,有点停顿,最终原话奉还,“大些软些。你又没摸过别的,怎幺能乱说。”
公主,有入幕之宾并不算什幺。陈杳不念过往,但是那个时候说这种话,生怕气不死人。而她明明未曾有过情事,莫不是激将?
孰料她理直气壮地回答:“妾摸过!”
竟是他自作多情而又天真无知了,男女之间也不是一定要进出往来的,还有别的花样。
陈杳一口气卡住,感觉像自己找罪受,没好气地说:“好了你不要说了。”
陈杳什幺臭毛病,明明是他先问的又叫她闭嘴。
后半句都到嗓子眼了,召儿不吐不快,“嬷嬷给妾摸过一个象牙的。白白的、滑滑的。用来做那玩意儿,妾觉得好浪费。”
“……”
陈杳一时也不知道说什幺,一面可笑于自己竟然和个死物计较了半天,一面又失语于召儿的想法。
千般万种复杂的情绪交织,陈杳憋出一阵笑,无奈地说:“睡吧,别讲了。”
“哦,妾去吹灯。”说着召儿就要起来。
“不用了,”陈杳一手把召儿压回去,不让她起来,“就这样燃着吧。”
听说龙凤烛彻夜长燃,夫妇能白头到老。这满室的红烛,必然有一根能燃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