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小云喊来宋青书,两人关了房门,扎头把昨夜事情来来回回复盘了三遍,又把苏文儿这女人仔仔细细抛析了上百遍,得出结论。
苏文儿是贪图老头子的银子!
“你说你昨夜是看着她死在榻上的?”宋青书皱着眉头发问。
任小云点头:“千真万确,用你给我的鹤顶红。”
“这不对啊!”
“怎幺不对?”任小云起身翻出床头的瓶子,倒出一粒毒药,“就是你给我的那一瓶,不信你尝尝!”
“去去去!”宋青书打掉他手中的毒药,看他撅着屁股在桌子底下骂骂咧咧找药,“你说你制服了她,那她应是躺在地上,如何又躺到床上去了?”
任小云捏着药丸愣住,支支吾吾道:“我进去的时候她就在床上躺着,我就直接点了她的穴。”
宋青书“哦”了一声,倏然又道:“不对啊,她既是躺在床上被你一招制服,为何你适才却说你那玉佩是在打斗中掉落被她捡去?”
任小云见掩饰不过去,当下一顿烦心:“你就说你有多少银子,拿出来!”
“全部?”
宋青书闭着眼睛算了算:“上个月请三师弟下山去了清风楼,昨天买了些笔墨纸砚……”
任小云已是不甚耐烦:“还有多少?!”
“二两。”
赶走宋青书,任小云一顿烦躁,骂骂咧咧,回头看了眼墙上挂着的佩剑,起身取下,握在手里。
“还杀吗?”宋青书去而又返,看任小云这般模样,忍不住发问。
任小云没说话,只盯着手中的配剑发愣。
这厢,苏文儿回了房中便坐在镜子前梳洗。
任秋北习武多年,对声响异常警觉。
“回来了?”
见人没应声,任秋北翻身下了榻,手刚碰上,却是被人侧身躲了过去。
任秋北察觉了异样,双手捧过她脸庞:“让我瞧瞧,可是受了气?”
看到苏文儿额头上的血迹,任秋北气不打一处来,心疼又难过:“被那逆子打的?!看老夫好生收拾他!”
听闻,苏文儿连忙抱住他,纵使委屈哭泣,还是摇头辩解道:“不是,不是小云,是我没做好。”
任秋北心疼万分,将人揽在怀里安抚:“委屈你了,往后北院你就别再去了,他若再敢招惹于你,老夫定不饶了他。”
说着起身拿出怀中的盒子,轻轻打开,取出里面鹅卵石一般血红的宝石:“这是老夫早年从契丹王室那里得到的,全天下不曾有第二块,老夫本想着给你打造一支簪子,如今想来,还是原封不动送给你,随你处置它。”
苏文儿抚摸盒子里的宝石,杜鹃啼血一般的鲜红艳丽,她确实不曾在别处见过这般宝贝。
“确实是个好东西,但再好的,都不及秋北你。”苏文儿靠进男人怀里。
“老夫知道文儿的心思,遂才不愿你多受委屈。”说着,任秋北将人抱起朝床榻走去。
门外紫荷懂事将房门关上。
管家来找任秋北,也被挡在了门外,他本是来报昨夜火灾后置办家具的那些银两,现下也只得打道回屋,但在路上,他就被宋青书拉到了凉亭里。
“赵管家,我瞧你今个儿刚置办的那些玩意儿,就各个大堂里的花草古董,得值不少银子吧?”
听闻,赵念一笑,款款道来:“自然,就说那金钱松针树,那可是全镇上景致铺里最希有的,单单一棵,便要一千两……”
“一千……两!”
宋青书有些瞠目结舌,他知道这燕山上一花一草都是奇珍异宝,但平日倒也没怎幺在意过,任大侠平时也没曾苛待过他,吃的用的也都和任小云一样。
他一五一十将消息告诉任小云,愁眉苦脸将当配剑的十两银子拿给任小云:“我看这方法不妥,现在那女的已经嫁给了你爹,那便是咱们燕山上的女主人了,这整个燕山都有她的一半,就这三核桃两枣的还想打发人家,我看没可能。”
“我看不见得。”
任小云狡黠一笑,宋青书被他看得汗毛倒竖。
“我试过了,她功夫不高,今夜,你将她引出来,我……”
“不妥不妥。”宋青书一听要让他去引人,头摇得拨浪鼓一样,“别说用何理由将她约出来,便是她身边的婢女看起来也不是个善茬。”
任小云陷入沉思,他倒是忘了那个扎着两条辫子的婢女了,那夜刺杀时他倒没注意那婢女去了何处,可能救了那女人的就是这婢女。
“这不难,我可以让旁人将她约出来,再命人将她绑了扔到山下偏远地方,让她怎幺来的怎幺回去。”
宋青书纳闷:“你既是有了办法,还当那配剑做甚?”
对他来说,任小云做任何事他都是赞同的,夫人建在时待他不薄,甚至将他视如己出,他也为夫人觉得不平,心中对那女人也是有几分厌恶的。
任小云一笑,掂了掂手里的荷包:“这银子是我用来买打手的,上次的银子都被你买鹤顶红给霍霍了。”
宋青书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毕竟那银子有一半被他拿去清风楼挥霍了。
“我去吧。”宋青书站起身来,“我去将人引来。”
“得了吧。”任小云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毕竟这人放个火都能手抖半天。
“这次一定行,青书不能枉费夫人的恩惠,燕云山的事,便是我宋青书的事!”
任小云看他正气凛然模样,心中不是滋味,若不是为了燕云山,他也不想出此下策,他不能让燕云山落入他人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