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凛国的冬天非常温和,寒意并不彻骨,风落在皮肤上也只是淡淡的凉。苏容砚在红袖楼的后门廊里站了很久,才终于感觉自己裸露在外的手臂已经冷得没有什幺知觉了,她忧郁眷恋的目光再次越过那道已经凝望过无数次的门缝,火光已经消失,南宫焕走了,不知道要什幺时候才会回来。
男人临走时来找她,冰凉的盔甲硌着,硬得令人发痛,但苏容砚还是任由南宫焕紧紧抱着自己。她秀美清丽的脸颊挂着两滴楚楚可怜的泪珠,男人心生不忍,粗糙大掌尽可能温柔地抹去苏容砚的眼泪。
“砚砚,若我此去凯旋,父皇就会立我为太子,到时候不用带兵,有了空闲,我就替你安排一个清白人家的出身,风风光光娶你进太子府。”
苏容砚有两个愿望,第一是南宫焕能当太子,第二个是能够堂堂正正嫁给南宫焕。
这对于生母是一个妓女,生父身份不详,从小在青楼红袖楼长大的苏容砚来说无异于痴人说梦,但她尊贵的大皇子殿下好像是上天弥补她不幸的礼物,让这一切的妄想成为一种真的可能照进现实的期盼。
“爷,在你走之前要了我吧,我的身子还是干净的,不会让您蒙羞……”苏容砚牵起南宫焕的手往自己衣服里探,眼眸低垂着落下泪珠,朱唇微启,像一瓣晶莹的蜜桃。男人喉头滚动了一下,压住下腹窜起的欲火,怜爱地将她的双手攥在掌中。
“砚砚,说什幺傻话,我从来没有将你当作是玩物看待,你是我心爱的女子,我定不会用这种轻浮的方式羞辱你。”
“我怕殿下会忘记我。”
“傻姑娘……”南宫焕轻叹一声,俊朗坚毅的脸庞在红袖楼的烛火中显示出不同寻常的温柔,他们依偎了一会,终于还是分开了。
南凛国讨伐进犯边境的谷林蛮军,命大皇子南宫焕为大将军王,即日出发,举国祈福。
今日红袖楼的恩客格外多,风流之声从每一扇窗户溢出来落入风中,却衬得苏容砚的房间格外冷清。因着南宫焕的关照,苏容砚不用接客,她坐在窗边绣一个迟迟没有完工的香囊,上面的图案原本是鸳鸯,绣好后又一一挑去,重又绣上南宫焕喜欢的仙鹤。侍女小墨不解,“姑娘,原来的图案就很好看,为何要重绣啊?”
“他是尊贵的皇子,又是世间难得的翩翩君子,而我只是红袖楼的妓子,如何能有伉俪情深的念想呢?”
南都宽阔街道上的金戈马蹄声渐渐归于宁静,大军中的最后一个士兵已经出了重阳门,开启了北征之途。夜色寂寞,苏容砚神思飘荡,被针尖扎破了手指,她总觉得有一道视线在注视着自己,大约是心里挂念南宫焕,忧思过度,于是令小墨紧闭门窗,早早安寝了。
守备都城的御林军开始进行戒严交班,苏容砚在铠甲与刀剑的碰撞声中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