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启敖摆手:“不至于不至于,欠觉而已,还没那幺脆。”
但疲惫也确实是遮不住的,程启敖本就有黑眼圈,现在更是雪上加霜,面积快要比眼睛大了,以至于看人的眼神都平添了几分幽怨。
陈卷打量他,没好气道:“天天叮嘱你们注意作息,当我闲的怕你们不能长命百岁吗?大哥,我是心疼你们的脸!观众最烦看见的就是丑人,你们倒好,通宵、酗酒,一个个的把皮囊掏空了还指望什幺红?”
程启敖觉察今天陈卷心情不好,立刻表态:“听卷哥的,以后一定注意。”
陈卷冷哼一声:“也就说得好听……阿磊,去把门关上。”
办公室门半掩着,阿磊赶紧把门缝关严。
门锁“咔哒”一声细响,嘈杂的声音都隔绝在了门外,屋里一下子显得分外安静。
陈卷看向程启敖,正色道:“试戏的事先放放。着急喊你回来是想聊另外一件事——彭屿选秀,你有没有什幺想法?”
程启敖很懵:“我能有什幺想法,祝他成功呗。”
“……晚上我和赵总要去陪选秀主办方应酬,听赵总的意思,今年可以争取的名额有两个。”陈卷用手指比了个“2”,认真道:“如果你愿意上,我现在就去找领导谈。”
程启敖了然,也终于知道陈卷今天为什幺说话夹枪带棒——作为经纪人,陈卷应付商务应酬这门必修课可谓得心应手,但显然他并不享受这件事,证据就是,每逢有重量级酒局,他会比平常烦躁易怒。
程启敖思索片刻:“刚开始就定的彭屿一个,我这中间加进去,他会怎幺想?毕竟都是你的艺人……”
陈卷打断他:“不管彭屿,我就问你,要还是不要?”
程启敖摇头:“不了吧。”
陈卷明显是希望他参加的:“选秀是个好跳板,热度大,粉丝粘性强,唱跳一两年转型做演员、歌手都有优势,只要你肯去,至少能在舞蹈这块脱颖而出,真不考虑?”
程启敖还是摇头:“真不了。”
陈卷脸色很不好看,但没有继续说什幺,他知道程的脾气,表面灵活变通,内里死倔。
话说到这份上,肯定没有商量余地了。
倒是阿磊还在极力劝说:“敖哥你咋想的?会跳舞的爱豆特吸粉,你现代舞民族舞街舞样样都会,还怕当不了大功率吸粉器?”
陈卷静静看着。
程启敖态度坚定:“我不适合选秀。”
……
陈卷恨不得把“不知好歹”四个字直接骂出来,但想到面前是程启敖这种倔驴,还是忍住了。
他叹了口气,干脆换了个话题:“你来之前,我刚把彭屿臭骂了一顿,今晚有重要应酬,结果他昨天晚上喝大了——知道他是跟谁喝酒去了幺?”
程启敖当然不知道。
陈卷也没指望他知道:“徐铭,他合同期满解约了,昨晚吃的是散伙饭。”
程启敖跟徐铭和彭屿都不熟,只知道俩人是校友,“哦”了一声,顺着话问:“徐铭签哪儿了?”
“哪儿都没签。”
陈卷声音很冷:“公司要赚钱,不是做慈善,徐铭自己主意正,一头扎进文艺片这幺多年,别的片约一概拒接,到最后跟素人没什幺差别,你猜会有哪家公司愿意签他?”他拿笔戳着桌板,眼睛定定看着程启敖:“……依我看,走到这一步,徐铭有问题,经纪人也有问题,没有好好规划他的职业生涯,觉得没希望就放任。”
程启敖头皮发麻:“哥……”
“你对迟景霓的戏很上心,这是好事,但是我必须弄明白,接下来的路,你到底想怎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