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相拥泣

江骄皮肤雪白,促进了看,就连青紫的血管都有些清晰,有种没怎幺晒过太阳的阴郁感;四肢修长漂亮,形状优美得恰到好处,宛如被雕塑大师精心雕刻过的一样;最出色的还是她的面容,没什幺表情,却异常精致,整个人就像一只摆的橱窗里的树脂娃娃一样。

是叫SD娃娃,还是BJD娃娃来着?江棋曾经见过班上的女同学玩过那种似真人又像卡通的树脂娃娃,那种娃娃是他即使不喜欢也会由衷赞叹几句美貌的程度,而江骄在他眼里,就是一个等比真人大小的树脂娃娃。

他只看了少女光溜溜的身体一眼,就不敢再看,飞速地低下头,眯起眼睛只睁开一条缝,一手举着花洒,一手举着海绵球,沾上沐浴露,从脖子开始,小心翼翼地洗刷起来。

流水细密的滴到江骄的肌肤上,又顺着它滑到地上,在空旷的浴室里回响着哗啦啦的声音,隔着海绵球,江棋隐隐约约能够感受到自己的手指画过了怎样细腻温软的东西。

他胆战心惊地清洗着亲姐姐的裸体,除了被汗水浸透的衬衫后背,挽起来的袖子和裤脚也湿了一大片,每时每刻都被见不得人的愧疚感折磨。

所幸,江骄没有再发脾气,要求得到了满足的她安安静静的在小板凳上坐着,时不时还从身上接下一点泡沫,泼洒滑下来的水珠玩。

简单地冲洗过后,江棋又牵起江骄的手,声音颤抖地说:“姐姐,去泡澡吧。”

江骄很喜欢泡澡,立马站了起来,开开心心的被他牵着,引到了放好热水的浴缸边,还不用江棋多说,就一脚跨进了浴缸里,扑腾出巨大的水花。

“呀!”

这一波水花打过来,江棋来不及躲闪,淋了个落汤鸡,浑身上下彻底湿透了,一头浓密的黑发滴答滴答淌着水珠,不停地打在他的眼睛上。

江骄看着他狼狈的样子,笑了,蹲坐下去,身体隐没在厚厚的一层乳白泡沫下,用双手捧起热水,笑呵呵地往他身上泼过去。

江棋连忙举起手臂阻挡,连连求饶:“别!别这样,姐姐,我的眼睛被水糊的要看不清你了!”

江骄不听,继续往他身上泼水,江棋无奈地说:“我全身上下都湿透,再这样下去我都要感冒了……”

江骄听到这话终于停了手,却伸手去拉他的袖子,道:“过来,一起洗热水,不感冒。”

江棋抹了抹脸上的水,在浴缸边半蹲下,确定自己在这个角度不会看到姐姐肩部以下的地方,皱眉苦笑两声,说:“抱歉,姐姐,这样可不行啊,我们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这样做会有更大的病的……”

江骄撅起了嘴,但是一听见他说会生更大的病,便不计较了,只是握住了他的手,说:“好好的,不要生病。”

“姐姐,这个给你。”江棋点点头,递给她一只橡皮鸭子,那是母亲多年前送给江骄的礼物,让她一直玩到了现在,也还爱不释手。

江骄接过橡皮鸭子,放在浴缸里翻江倒海,高高兴兴地说:“鸭子,礼物,我很喜欢。”

“喜欢就好……”江棋看着她无忧无虑玩小鸭子的样子,忍不住心生感慨,喃喃自语,“这是,妈妈送给你的礼物呢,姐姐……现在她虽然已经不在了,但是她送给你的小鸭子却还陪伴在你身边……”

说着说着,他的泪水无可避免的涌了上来,占满了通红的眼眶,江棋的语气渐渐哽咽,沙哑的好像含了一块石头:“姐姐,爸爸妈妈都……都不在了,他们都不在了……他们……呜……我们是没有爸爸妈妈的孩子了,我们是孤儿了……我们……我们再也见不到他们了……我永远都没有办法……”

眼前一片模糊,江棋把头埋进胳膊里,趴在浴缸旁边抽泣起来,肩膀一起一伏,任由泪水从他脸上滑落。

是啊,不管外表再怎幺成熟,个性再怎幺稳重,他也终究只是一个刚满十二岁的少年,一个得不到父母重视,而极度渴望爱的小孩子。

纵然他平时对父母有再多的怨言,幻想着自己未来能够如何远离他们,让他们后悔,也都是出于爱而不得的失望,希望自己有朝一日也能够得到他们热烈的爱意和肯定。

可是如今,伴随着他们的离去,他曾经所受到的委屈、所幻想的未来,都在也不可能得到想要的补偿了。

作为一个孩子,他再也……得不到父母的爱了。

他努力压抑着自己的哭声,却突然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清浅冷甜的馨香环绕着他,细腻雪白的肌肤源源不断的将热量传递给他。

江棋一愣,一时间忘了哭泣。

“不哭,我在。”

一阵翻涌的哗啦水声过后,他听见江骄靠在他头顶上轻轻地说,一边语言上安慰,一边环住他的背和脑袋,紧紧地抱住他。

江棋擡起满是泪痕的脸,与江骄四目相对,只见姐姐向来没什幺情绪起伏的眼睛里,竟然好像涌起了心疼的神色。

“姐姐,你……我……”江棋想要说些什幺,话却全部哽咽在喉咙里,吐又吐不出,咽又咽不下。

江骄摸了摸他的头,不由分说的把他往自己的怀拉,用力按着他的脑袋埋进光裸的胸口,不断轻拍着他的脑袋和脊背,说:“江棋不哭,我在。”

江棋陷进这一片柔软的、温热的、香甜的胸脯里,又一次想起了自己从未得到过母亲的拥抱,他曾经无数次期盼过美丽的妈妈能够张开双手把他拥入温暖的怀中,轻轻拍着他的脊背,哼唱摇篮曲哄他入睡,但这个愿望从未实现,也不可能实现了。

他也曾经十分的嫉妒江骄,但如今却只有江骄会这样热烈的、充满爱意的将他涌入怀中,给予伤心难过的他一座港湾停靠。

是啊,到了现在,再怎幺样,江骄都是他唯一的至亲了。

江棋情难自禁地回报住了江骄,没有任何绮念的,把头往她胸膛里埋的更深,哭声渐渐的越来越大:“呜、姐姐……姐姐……我们……我们没有爸爸妈妈了……我们、我们只有两个人了,只有我和你了……呜呜……呜呜呜……”

江棋撕心裂肺地哭喊着,泪如雨下,而江骄一直静静的抱着他,不断的亲吻着他的额头,说:“别哭,我在。”

她虽然和外界的交流困难重重,但是她也隐隐约约感觉到,亲爱的爸爸妈妈似乎离开她了,她的内心其实也有一些惶恐,但是一看见江棋,一看见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弟弟,一看见父母为自己留下的最心爱、最美好的礼物,她就什幺也不害怕了。

她记得的,爸爸妈妈说过,江棋会永远在她身边,保护她,帮助她,和她互相依靠的。

这时,她一不小心按到了浴缸花洒的开关,汹涌的流水声瞬间掩盖了少年的哭声与少女的关怀之语,在这无人知晓的漫长黑夜里,唯有他们是彼此的倚仗,紧紧拥抱在一起,汲取着对方身上的温暖。

像两只躲在纸盒子里的流浪猫一样相拥而眠的一夜过去后,第二天中午,他之前拜托兰云婶婶找的护工兼保姆终于拿着介绍的条子,按响了门铃。

来人是一个自称张嫂的女人,四十来岁,相貌还算端正,穿着也朴素得体,手上有许多劳作的茧,说是农村来的,却少有的没带什幺口音,看起来很符合江棋要的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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