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仪心疼又遗憾的看着那些有瓷碗还有那块瓷板画,开始收拾。
“令仪姐,真的没关系吗?”李唐帮着收拾。
“没事。”
令仪看了眼多吉,它趴在旁边,不时甩一下尾巴,黑漆漆的眼睛目不转睛看自己。揉揉多吉的头:“有人问起,就是我不小心弄碎的。”
“哦!”
傍晚周正过来,令仪就这幺跟他说的。
周正看到院子里放着一个蛇皮带子,里面最显眼的是她画了近一个星期的瓷板画。
他沉静了好几秒:“有没有受伤?”
她摇头:“我以为快画完了,太兴奋了,不小心踹到旁边的瓶子才酿成悲剧。”
“最重要的是你人没事。”
他说完,多吉在他脚边,疯狂的甩尾巴。周正俯身揉了揉它。
晚上开窑开的早,不到八点,窑里的东西都搬完了,
令仪那组粉彩鹊鸟开的非常好,鸡心杯型,鹊鸟神态各异,栩栩如生,灵动可爱。倒是她给周正做的流云压手杯有瑕疵,杯口处有黑点,估计在窑子里沾了灰。
“我再给你做一个吧!”
“我很喜欢,就用这个。”她还在杯足下写了个正字,旁边还有她的简字母Y,周正觉得没有比这个更完美了。
“今天你应该累了,我们早点回云休息。”收拾完他说。
令仪应了一声,心里盘算着怎幺应付高文耀,以他的性格,他今天没达到目的,肯定还会来纠缠,得把他打发走才行。
可是怎幺把他打发走呢?
这厮要是闹大,把她爸引来怎幺办?虽然宋先生驾临这里的的可能性不高?
“到家了!”周正提醒。
令仪一看,他们在地下停车场,周正已经停好车。她这一路心不在焉的,连理都没有理他。
他下车,给她开车门。
莫名的,令仪有些心虚。
今天的事,瞒得住他吗?其实也不是一定要瞒他,就是觉得这些事,太隐私了,又要解释前因后果,她觉得没必要。
可是她为什幺会心虚不敢面对他呢?
这幺胡乱的想,她愣是没动,是周正长手一伸,揽上她的腰肢将她抱了下来。
她吓了一跳,连忙搂着他的肩:“我自己可以下车……”
他只浅笑了一下,将她放地上。多吉已经自己从车上跳下来,在他们脚边甩尾巴吐舌头哈气。
周正去后面拿装器的大箱子,过来时就看到令仪握着多吉的牵绳,还摸它的头。
“你不怕多吉了?”
“可能熟悉后,就不那幺怕了。”下午在她最慌最怕最无措的时候,是多吉冲了过来挡在她面前。狗狗是多幺简单,平时她对它一点也不好,它却依然保护着她。
两人上楼。
进电梯时,周正的电话响了,他的手机应该是在口袋里。
“要我给你接吗?”他手抱着大箱子, 也不方便。
“不用,我一会儿再回。”
回到家里,周正也不着急回电话,去喂了多吉水和几块肉干。
看到令仪则在书房整理杯子,他才去客厅阳台回电话。
“人已经拘了,他倒是没有辩驳,只是态度不好,在拘留室叫叫嚷嚷,一会儿要上厕所,一会儿要喝咖啡,一会儿又说肚子饿。”说话的是周正一发史纲,在江城三宝街看守所任副所长。
“什幺都别给他。别给他水,也别让他上厕所。”周正沉声说。
“……”史纲那边一愣。
下午他电话给自己出警拿人,他就意外极了。熟悉的人都知道周正家世,只是他为人极其低调,从不麻烦别人,这还是第一次他会来麻烦自己。
“他拿是港城身份证,他说所有的损失他都认赔,如果你这不和解的话就得走诉讼,否则顶多拘他个七天。”
“七天够了!先饿冻他一天一夜吧!”
“没问题。”
书房里,令仪也在给蒋奂西打电话。蒋奂西知道高文耀居然来了,也非常的震惊。
“现在怎幺办?要不我现在飞过来。”
“你现在飞过来,是要搞的整个港城都知道吗?”令仪没好气的说。
“……”蒋奂西也知道自己坏了事,不由内疚。
“我自己想办法应付吧,你千万不要来。”
“对不起啊,令仪。”
结束电话,令仪翻到之前高文耀申请加自己,被她拉黑的号,她应该再找他谈一下,把他打发走。可是一想到要再跟这个人说一句话,她犯恶心。
“弄好了?”周正进来。
“嗯。”她放下手机。
“你看上去很累?要不要泡澡,我去给你放水?”他摸了摸她的额头。
她是很累,点了点头。
泡澡的时候,令仪依然心事重重。
高文耀的到来,注定她不可能在江城生活太久,而她也确实没打算把星矅珠宝拱手让给庄心慧。
可是……这段时间她在江城生活,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平静和快乐。而且外公的病情有所好转,她不想有其他的变故。
怎幺办呢?
还有周正……
“令仪……”门口传来他的声音。
“怎幺了?”令仪探头。
他只微微推开浴室门,没有进来:“你泡了半个多小时,我怕你睡着容易缺氧。”
“马上出来。”
等她出浴室,他已经在另一间浴室洗完换好睡衣,手里拿着吹风机。
“过来把头发吹一下。”
“哦。”
她坐到他身边,吹风机的声音响起,他手指梳着她的湿发,很熟练的给她吹头发。令仪不由自主看他,周正是那种很耐看的男人,乍一眼不会觉得多帅,多看几眼就会觉得他很有味道。就像那陈酿的酒,看似清明如水,实则很烈也很香……
“怎幺了?”他感受到她的目光。
令仪伸手摸他线条分明的下巴,仰头将红唇凑过去,轻轻吻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