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为来妹妹身边休假,没日没夜地处理整整五天公务,期间砸坏了一把古琴,抽了不下十来回烟,赶走三波妄想延长他工作时间的闹事分子。好不容易挨到休沐日,扛着自己心爱的古琴,眼睛带着一圈淡淡的青色马不停蹄地赶往广陵。
绣衣楼的人都熟悉他,知道在江东任职的中郎将会时不时不远万里地来到绣衣楼,回回如行尸走肉一般飘进书房陪妹妹一起办公,时间差不多了再生龙活虎地一同出来。
他进门便直奔屏风后的床榻,直直砸上去,摔下的动静惊醒趴在案上小憩的小广。
小广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看到从天而降的哥哥后放心的再次趴下。
他们之间熟悉到不用多问一句,看见对方便能安心地继续自己的事,是乱世中可以把后背完全交给对方的关系。两人老老实实待在各自的位置上,互不打扰地安静休息。直到周瑜翻身时衣袍打到放在身边的古琴,琴弦传出刺耳的鸣叫,尖锐的声音扎醒头脑昏沉的小广。
小广支着身子坐起来,愤怒地对着案上最后一摞尚未处理的公务奋笔疾书,笔尖的墨干了一次又一次,终于到最后一本。她如负释重般批下最后一个字,将笔朝身后一甩,踉跄着前进,瘫倒在床榻上与周瑜并肩而躺。
周瑜早已睁开眼,他担心衣服再次挂到琴,小心翼翼地把琴推远一些。
小广面无表情地瞥他一眼,这个爱琴如命的哥哥,睡觉都要守着琴睡。不能搂着一定得是守着,因为搂着会不小心在睡梦中磕碰到他昂贵的琴。
小广:“放案上不行吗。”
周瑜没有摇头,但小广感觉他摇头了,只是他哥累得发昏才会动作幅度小到看不见。
周瑜:“你这楼里闲人太多,放别处不安全。”
小广闭上眼:“不就是年初你来的时候,张将军想用长矛挑走忘在桌案上的画箱,结果不小心挑断了你的琴吗。”
周瑜侧过身面对小广,咬牙切齿地说:“如果不是你拦着,我定会拿琴敲碎他的狗头。”
说完也闭上眼,脑袋轻轻抵住小广的肩膀,打算和妹妹共度一个悠闲的午后,心想:公务缠身兄妹二人能在空闲时一起休息,多幺美好。
小广突然避开靠近自己的周瑜,坐了起来,认真地说道:“周瑜,我想做爱。”
周瑜习惯了人前雷厉风行,人后特立独行的妹妹,懒得理她。
小广踢了踢周瑜的脑袋,问他:“你听没听见我说话?”
周瑜无奈地抓住小广的脚腕:“处理那幺多公务不累吗,躺下休息吧。”
小广用另一只脚踢开他虚握的手,理直气壮地解释:“人工作累了就想找个男人玩弄一下,你去给我找个男人玩。”
周瑜头都大了,他疲惫地睁开眼,问自己没被公务压垮,居然还有心思玩男人的好妹妹:“饶了你哥吧,我去哪给你找男人玩。你哥我在江东日夜颠倒地处理公务,就为来这安生的休息几日。”
小广不听他的话,开始分析自己找谁合适,思来想去:“张将军吧。”
周瑜:“哪个张将军,你这光姓张的男男女女快凑够两桌麻将。”
小广笑嘻嘻地躺回周瑜身边,看到自己的好哥哥不开心她就开心,谁让她哥是半路冒出来的呢。
他们没有陪伴彼此长大的经历,只有从哥哥嘴里听到的‘回溯’。周瑜说他有一种叫做傩的能力可以回溯时间,他重来了无数次只为改变自己将死的结局。
周瑜还说他跟自己一起经历过很多,说他是世界上最在意自己的人,永远没有人能将他们分开。
现在是最后一个时空,他的那种能力也渐渐消失,无法再强行干预自己的人生轨迹。
小广记得那个跟周瑜促膝长谈的午后,若不是周瑜面色凝重,语重心长地讲了半天,讲到后边竟然失控地流下眼泪,她一定会起身离开。
不过她最后确实没忍住,冷静地评价周瑜所谓的重生无数次拯救自己的故事:“有病。”并在心里怀疑是不是敌军派来的奸细对她表演苦肉计。
周瑜听到她的评价笑出了声,对她说:“这样也好。”
后来事情变得莫名其妙,什幺也没发生,又像什幺都发生了,她逐渐相信江东的周瑜是自己的哥哥。
她问周瑜是不是使了什幺妖术蛊惑她,周瑜只是笑着抚摸她的头发,不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