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在学校里。
刚经过一场不大不小的考试，大家紧绷多日的精神都放松了下来。
放学后，徐家念找到苏晴，有几分羞赧地说：
“总算考完了，咱们，找个时间去约会吧。苏晴，你喜欢去哪里？”
苏晴正在收拾书包，闻言擡头问他：
“为什幺要约会呀？”
徐家念一愣：
“咱们在谈恋爱啊，谈恋爱不是都要约会吗……”
苏晴咬了咬嘴唇：
“可是我家人不让我谈恋爱。“
假装有很严厉的家人管束。这是她对待追求者一贯的说辞，现在也是如此。
说实话，徐家念人不讨厌，还挺可爱的。
但苏晴大概是慢几拍，或者情窍开偏了，反正她暂时还没有恋爱的感觉。
徐家念可被女孩的答复弄懵了：
\"可是……可是我们,我们那天已经……“
虽然那天他没有问出那句话，苏晴也没有亲口答应要做他的女朋友。
但在那间昏暗的教室里，两人极致的亲密，疯狂的激情，不是都已经发生了吗？
苏晴看着他迷茫的眼睛，有些抱歉，踮起脚尖摸了摸男生的脸：
“可以悄悄的做爱 ，但是不能谈恋爱。”
徐家念：“……”
他无语了。
苏晴的手从他的脸颊向下滑到脖颈上，感觉到年轻男孩大动脉在皮肤下方有力地跳动着。
她手指抚摸过的每一寸皮肉都在发着烫。
那天的激情场面不止在徐家念脑海里，现在也开始在她脑海里回放。
苏晴看看四周渐渐空下来的教室，突然贴上徐家念的身体，仰起脸在他耳边轻轻说：
“做爱吧，就现在。”
她的手一路顺着男生的肩膀，胸膛，腰腹往下摸，用行动证明了自己不是在开玩笑。
徐家念还挺纯情，这会儿已经被苏晴矛盾的回答和行为搅得头脑晕眩，如同一团浆糊。
他说不出为什幺，反正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虽然他的身体还是被苏晴随随便便地摸硬了，但他还是坚持着推开了苏晴的手，对她摇了摇头。
男生背上书包离开了教室，苏晴看着他失落的背影，还没来得及喊住他，突然接到了一个陌生人的电话。
电话那头是一个低沉的男人声音。陌生中又有一丝线微微的熟悉。
男人自称姓顾。
“顾？”
“对，苏晴，我就是上次在停云会馆里被你照顾过的那位客人，今天约你出来，是想当面感谢你的。
可以给我这个机会吗？”
原来是他呀。
苏晴稍稍犹豫了一下，就答应了。
男人的声音很好听，温和，儒雅，音调也一直很平缓，跟那天晚上疯狂的他截然相反，仿佛压根儿就没有什幺情绪波动。
但在苏晴答应跟他见面时，男人的声调还是有了一点微不可查的上扬。
这微妙的变化没逃得过苏晴敏感的意识。
也让她莫名对接下来的见面有了几分雀跃和期待。
顾先生请她在校门口等着自己。
苏晴想，他大概是在学校附近等着她放学呢。因为不到十分钟，一辆黑车就丝滑地停在了她面前。
后座上的男人走下来，亲手为苏晴打开了车门。
再次见到这位“顾先生”时，苏晴眼眸微微睁大，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她只见过他一次，还是他中了药的时候。
而现在的他显然是完全清醒的正常状态，而苏晴几乎要被他迷住了。
男人看起来约摸三十多岁，身材高大劲瘦，容貌俊美，气质儒雅，动作不经意间又显露出一种低调的杀伤力。
一举一动都像经历了岁月沉淀后的佳酿，又似一杯上好的茶。
只是与他同处一个空间，闻着他身上木质香水的味道，听着他低沉温柔的声线，都是一种沁人心脾的享受。
他示意司机往前开，同时转过身，向苏晴郑重地伸出手去。
苏晴只犹豫了片刻，就把自己的小手伸过去，握上了他那只温暖干燥的手掌。
顾先生的手生得也很好看，根根修长，关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一看就是养尊处优惯了的模样。
男人顺势握住了她的手，很认真地握在掌心，拇指在苏晴虎口的皮肤上轻轻摩挲了几下。
然后，他像是被女孩皮肤的触感迷住了一般，低下头，认认真真地看了看苏晴那只皮肤白皙、细腻柔滑的小手，似乎如释重负一般轻舒了一口气。
他擡起头，看着苏晴的眼睛，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小苏晴也没吃太多苦，对不对？”
苏晴不明所以，懵懵地点了点头。
猜想他大概是想问自己在会馆兼职累不累，于是她回答道：
“没有吃什幺苦。我挺好的。”
“好，那就好。”
男人闻言欣慰地笑了，还是握着苏晴的手在掌中摩挲，眼神中似乎有些她看不懂的东西在涌动。
就在车厢里的气氛开始变得奇怪之前，他放开了苏晴的手，擡起头，再一次向苏晴郑重道谢。
他解释说，那晚的起因是他有一个商场上的竞争对手，利用一个女人对他投放了违禁药物，想诱使他陷入一个他避之不及的局。
虽然他恁着最后一丝理智强硬地赶走了那个女人，但还是有几分危险。
多亏了苏晴的细心和勇敢。
正是因为苏晴的帮助，才让他及时就医解毒，避免了进一步的神经受损。
他握着女孩的手，认真地说：
“小晴，你可是帮了我的大忙。说是救了我半条命也不为过。
我欠你一个很大的人情。
现在就先欠着，以后需要我还的时候，告诉我好吗？”
他的视线始终追随着苏晴的双眸，低沉和缓的声音像是雨滴轻轻敲击在苏晴耳膜上，让女孩像是被他催眠了一般，只能看着他的眼睛点头。
脸颊莫名发起了烫，苏晴转过头去看窗外的风景，发现车子在朝着陌生的方向驶去。她轻咳两声，稳住声线开口问男人：
“我们要去哪里啊？”
顾先生坐直了身子，说：
“人家都说债多了不愁。
我欠小晴这幺大一个人情，不但不还，现在我还想再问你要一个小人情。可以吗？”
苏晴眨眨眼睛，问他：“什幺小人情？”
女孩呆呆的表情好像取悦了男人，他又笑了，再次握起苏晴的手，在嘴唇上很轻地碰了碰，道：
“今晚陪我一起吃饭。”
于是苏晴和他一起在一家空中餐厅看着夜景享用了晚餐，又在海滩上兜风散步，度过了一个美好的夜晚。
夜风凉凉的拂过发稍，两人在沙滩栈道上一前一后地漫步。
这是一座有海岸线的城市，但说起来，苏晴来了两个月了，今天还是她第一次来到这处海滩，第一次看到这片海。
一切都新鲜得不得了。
她突然想光脚踩水，顾先生就帮她拎着鞋子，微笑着看她像个小孩子一样提着裙摆在浅水里跳来跳去。
她玩够了，脚上都是沙子，男人让她坐在车子后排，拧开纯净水帮她把脚冲洗干净。
虽然苏晴再三拒绝了，但男人还是坚持半蹲在地上，拿出一条毛巾为苏晴擦干她的脚。
她白皙的脚丫放在男人膝盖上，他像是对待什幺特别重要的收藏品似的，细致地为她擦拭掉了所有的水份。
苏晴看着他的发顶，胸腔里像突然有一只小手，抓住她跳动着的心脏轻轻揪了几下。
一阵没来由的悸动后，苏晴意识到自己从来没有在一个男人身上感觉到这幺强烈的吸引力。
女孩一颗心以几乎能目测的速度慢慢膨胀起来，渐渐沉溺到一个晦暗不明的去处。
然而可供享受的夜晚很快就要结束了。
司机开上车，载着两人朝苏晴住家的方向驶去。
苏晴心头生出许多陌生的东西，涨涨地充盈了她的胸腔。
但她反而什幺也不想说了。
快到家时，男人突然转过身，看着苏晴的眼睛对她说：
“小晴，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那天对你的冒犯，咱们都把它忘记，就当没有发生过，忘得干干净净的，好吗？”
苏晴大概已经被他俘虏了，管他说什幺，都只是乖巧地点了头。
车子在齐家别墅前停下，两人下了车，此时不得不分别了。
男人用温柔的眼神看了她好久，最终张口问她要一个拥抱：
“小晴，给顾叔叔抱一下，好吗？”
面对男人张开的双臂，苏晴乖巧地依偎过去，跟他拥抱在一起，双臂悄悄搂上了他的腰，不动声色地嗅闻着他身上的气味，闭上眼睛想沉迷不醒。
男人的拥抱刚开始很客套，然后慢慢地开始加重。
直到像是失控一般紧紧地抱住了她，收紧双臂把苏晴紧箍在他怀里。
他的怀抱很暖，被他搂在怀里的苏晴几乎以为他要对自己做点儿什幺。
一时又紧张又激动，心儿在胸腔里小鹿受惊一般砰砰乱跳。
但男人只是沉默抱着她，下巴磨蹭了几下女孩的头顶，又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发，就放开了她。
“小晴，天色不早，好孩子该回家了。”
好孩子苏晴被他抱得身下的小穴都湿了，却只能乖巧地跟男人道了一声：
“顾先生再见”。
在男人面前，她发现自己的声音莫名其妙地变得又轻又软，连她自己都觉得怪异。
回到房间里，苏晴躺倒在床上，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卡，在指间转动。
这是顾先生给的。
就在半路上，男人给了她一张卡，说：
“小晴听话，以后就不要去停云工作了，那里对你这个年龄的孩子不安全。
这张卡你先拿着用，用完的话随时都可以找我。”
苏晴再一次解释自己并不缺钱，兼职只是为了体验城市生活。
但她的拒绝依然无果，最终还是不得不收下了。
她翻来覆去地把玩着那张卡，心里隐约有些不舒服。
不知道这笔钱是顾先生给她的感谢礼物呢，还是因为那天碰了她的身体而给的补偿……
不管是哪个原因，此时的她心里都莫名很不是滋味儿。
不想收他的谢礼或者补偿。
想让他一直欠着她。
想到这里，苏晴叹了口气，闭上眼涩涩地笑了。
觉得自己真是自作多情。
这男人明显是个大忙人，某个机构的重要人物，今天来看她大概只是过意不去罢了。
这样位高权重的人，只有别人欠他的，哪会有他欠别人的份儿。
苏晴甚至敢肯定，从此以后她都不会再见到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