煎血糕

“周周。”白星星放下手里的弓箭冲远处的周扒皮喊道,接着跪在刚射杀的驯鹿面前,从腰间拔出刀在驯鹿脖子上割了个口子放血。周扒皮拉着板车跑过来,便看到白星星正在剥皮。这场景她近来没少见,虽然还不能上手操作,但终归也不会再呕吐了。

周扒皮除了打下手以外,最重要的职责便是警戒了。如今快冬天了,食物变少了,竞争变得异常激烈。时常有肉食动物在猎物处理过程中过来自助,她们只能丢下猎物。

周扒皮观察着四周,暂时没有什幺异常情况。她看着留了一地的鹿血有些心痛,刚才两人都痛饮了几口鹿血,不过这玩意太补了不能多喝。于是周扒皮盘算着下次再打到鹿就做成血糕。

最后两人把肉块搬上板车,这回就连下水都一起带走了,在肉块上盖上驯鹿皮。回到家两人依旧不能停下,现在天气比较冷,不着急马上腌肉,但是那张鹿皮和下水要马上处理。

由于周扒皮还不会鞣皮,于是被分配去清洗下水。她虽然有些洁癖,但浪费比肠子里的屎让她更难受。周扒皮抱着一盆肠子胃往河边走去,忍着气味和触感一遍遍仔细清洗着,这些东西最后都是要进她们自己的嘴。

白星星要趁着鹿皮还软的时候赶紧处理,她要先钉出一个木框,将皮子展开在木框上钉紧。生皮在变硬的时候也会缩水。接着要将皮上残留的脂肪和碎肉仔细刮下来,同时还要小心不能刮伤皮革。这些零碎最后竟也刮了大半碗,白星星将这些脂肪放在一边准备回头炼制荤油。

皮革要先在火上烘烤一下。接着便要开始鞣制了,白星星家向来都是用脑鞣法。

只见她拿出斧头将鹿头劈开,将鹿脑取出放在瓦罐里,便直接上手将鹿脑抓烂。这样得到的脑液太少不够浸泡,于是她将脑液仔细涂满两面,接着便要不停揉搓捶打,脑液中的油脂在余温下渗透进皮下,将生皮转化为皮革。这项工作极为辛苦,通常需要揉搓几个小时,即便是白星星做起来也是吃力的。于是周扒皮和她交替进行,最后折叠起来用粗布包裹好。

在阴凉处放置数天后,周扒皮将皮革带到河边清洗。她一边搓掉残存的脑浆一边回想以前买过的皮衣,贵是有贵的道理的。洗好的皮子在木框上撑开晾晒,中途还要不停拉伸绷扯,直到完全干透才算是鞣制成功。

这张皮革上没什幺箭孔,白星星打算给周扒皮做件外套。周扒皮听了许久没说话,在心中不停提醒自己终究有一天要回去的。这些天白星星晚上越来越粘着自己了,到了不抱着就睡不着的地步。周扒皮一遍又一遍地回忆那个不需要自己打猎就可以吃饱的世界。

白星星知道周扒皮是想回去的,她好奇周扒皮的世界是怎样的,周扒皮向她讲述的时候眼睛里散发着不一样的光。她听完也不觉得那个世界有多好,不知道周扒皮为什幺那幺想回去。或许因为她有被叫做“保姆”的人,可是白星星做不到成为一个保姆,她已经尽力做更多的工作了,还是没办法把所有工作都揽下。她也不知道周扒皮说的网络是个什幺网,总之不是她的渔网。

白星星只知道她想留下周扒皮,周扒皮虽然有时候看起来傻傻的,但她也懂很多自己不知道的。虽然以前有保姆替她做很多事情,但她从来没有抱怨拒绝过自己分给她的工作,即使白星星能看出来有些工作她并不想做。最重要的是,白星星知道每个黄昏,有周周陪在身边真好。

兴许老天终于有些可怜周扒皮了,她们又捕到一头驯鹿。周扒皮把血放进盆里,再撒上盐,静置半个小时便凝结成血块。切成块后,放进热水里汆一汆,血块变成了暗红色,鹿血糕便做好了。油煎,烹炒,炖汤都可以,白星星从菜圃里扒拉出两头蒜,捣碎后倒入清水拌成蒜汁,又将鹿血糕切成片将两面煎至焦脆。周扒皮吃得眉飞色舞,白星星怕她吃多了上火,只煎了几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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