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从南城回来时司恋一直在想,再过段日子就会好起来的,她不用再以咖啡和酒精麻痹自己,而离开她之后,他也会拥有新的生活。
但她的失落瞒不过最亲近的人。
那天很晚,她照旧睡不着,悄悄从床上爬起来去酒窖里偷酒喝。
冰柜里取了冰,叮当一声扔进酒杯里。
她牛饮似的灌下肚,一边翻看手机里的相册。
直到醉意汹涌,手机没关就趴在桌上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发现还维持着昨晚的睡姿,但身上多着条薄毯。
司恋走回客厅,外公已经起床。
她过去打了声招呼,外公却一反常态,没有对她微笑道早安。
“Lily,你不应该。”
外公沉重缓慢地道。
司恋以为是在说她不应该半夜跑去偷喝酒,正要道歉,却看见自己的手机躺在一边的桌上。
屏幕已经暗了。
她想起什幺,立马跑过去抓起察看。
还好,相册里的照片都在。
外公将她的行为尽收眼底:“我不会干涉你的生活,但于情于理,你都不应该和那孩子做出那种事。”
司恋紧握着手机,没有说话。
相册里存的都是她和司贺在欧洲旅游时拍的照片,一部分是正常的旅行打卡记录,一部分是他们做完后依偎在一起拍的大头照。
两颗脑袋靠在一起有什幺可拍的,司恋本来还想拍些更露骨的收藏起来,但每次都被他拿被子包裹得严实,连个肩头都不让她露出,最后只好放弃。
有次她按下快门键的时候故意朝他亲去,侧身后镜头记录下他留在她颈边的吻痕。
高潮过后的两人耳尖都微微泛红,他闭上眼回吻她,那一幕,成了他们相爱的唯一证据。
前一晚上她一直盯着的就是这张照片。
外公看见了照片,也已经知道了照片里的人是谁。
不应该和司贺做那种事。
司恋当然知道。
但无论是身体,还是心,她都已经偏离轨道。
她原本还抱有一丝侥幸,觉得不被外公发现,偶尔还可以在想司贺的时候偷偷躲起来想他。
但现在已经没有办法了。
外公是她最重要的人,他说不应该,她就一定会听外公的话。
而司贺的一句“我爱你”,加速终结了她最后的念想。
……
在司贺不像告白的告白过后,司恋没有再和他提让他回南城的事。
这几天,他们看似和睦的相处着。
他刚接手分公司的事务,工作比在南城的时候更忙了,白天见不到人影,晚上也多半是酩酊大醉的回来。
好几次他带着一身酒气把她按在床上亲,手已经伸到她的睡裙里挑开遮挡物,她没有制止,眼神就像那晚他说完爱意之后一样沉静。
可司贺看懂了,她就是在无声地抗拒。
他在她死水一般的神情中被迫清醒,再独自消沉地离开她的卧室。
尽管家里有药也有了套,他们还是什幺也没发生。
这天晚上司贺又有应酬,司恋一个人回到家,看见桌上多了个精致的盒子。
反正不是她的东西,她没什幺好奇心,看了一眼就回自己的卧室继续前几天没完成的作业。
等画完去洗了澡躺到床上,打开手机后看见Valeria发来的消息。
Valeria问她明天几点出发去雪场。
司恋才想起来,她之前和几个朋友约好了一起去滑雪。
那里是Valeria家的私人滑雪场,Valeria是退役的滑雪运动员,起初她的父母包下雪场是为了方便她训练,后来周边打造了温泉酒店之后,就成了她和朋友们的度假胜地。
司恋在前几年圣诞节的时候去滑过几次雪,今年因为雪场即将休整,所以度假时间提前了。
她回完消息,把碎屏的手机放到床头柜上。
才买的新款这就摔坏了,她不缺钱但还是有点小小的心疼。
午夜半梦半醒,司恋听见楼下有不止一人的说话声,干脆下楼去看。
楼下只开了一盏夜灯,几道人影昏暗。
“小姐,贺总喝多了,我们一会扶他上楼。”
说话的秘书臂弯里搭着司贺的外套,和另一位一左一右扶司贺坐到沙发上。
司恋接过外套:“你们走吧,我来就好。”
她下了逐客令,秘书只好先行离开。
等人走后,她把外套往边上的单人椅里一丢,慢吞吞靠近仰头靠在沙发里的男人。
很累吗。
为什幺喝醉了也要皱着眉头。
是因为工作,还是因为她。
“哥哥。”司恋轻声唤了一句。
回应她的只有她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
隔了几秒,她坐过去,伸手替他抚平眉间的褶皱。
“司贺。”
她离他很近,又更加小声地唤了句。
还是没有回应。
司恋安心了,接着帮司贺解领带。
她把领带卷起来放到茶几上,想帮他倒杯水过来,刚站起就被握住手腕。
她的心跳脉搏被他一览无余。
“叫完人,就不想说点什幺吗。”
良久,她慢慢回身,对上了他只有三分醉意的眼。
想说点什幺呢。
想说的有太多了,该从哪里说起才好。
从分别,还是从初遇。
司贺没有再等她的回答,手中收力,让她顺势坐上他的腿。
司恋没有坐稳,身体还在往前扑,顺理成章的,在她搂过他的脖子固定住自己的身体后,就被他按过后脑,唇瓣相贴。
他不费力钻进她的口中,与她津液交换。
与前几日不同,他吻到一半发觉她在回应。
她竟然回应,这让司贺感到欣喜,于是愈加索取。
“要继续吗?”
喘息之间,他们乱了彼此的呼吸,滚烫已经隔着一层单薄面料抵住她,十指交缠住,一场酣战蓄势待发,但他收敛着,还是想听她的意见。
“嗯。”她应声。
最后一回。
就让她再放纵最后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