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炽光闪烁,急诊室灯牌亮起幽幽绿光,长得望不见尽头的走廊惨白死寂,单薄脆弱的女人斜倚着墙,脑袋轻轻靠住墙壁。
夏夜的气温依旧泛着凉意,女人手脚冰冷,脖颈处泛着淤紫的伤痕,没人在意她,最重要的依旧是里边正处于急救中的人。
她甚至没时间涂药,便被管家要求必须前往医院守在急诊室门口诚心等候。
高大壮硕的男人严肃紧盯她。
是方哲宇最信任的部下,柳泽。也是前段时间方哲宇床上尸体的亲哥哥,为了得到方哲宇的重视,他将年仅十三岁的妹妹送上了方哲宇的床。
面对妹妹的尸体他毫不愧疚,现在,他沉声问:“夫人,方爷遭遇不测时你又见过谁进他房间吗?”
施雨涣散的目光动了动,回过神瞥一眼男人,“没有。”
“没看见过。”她重复道。
柳泽冷冷看着她,“夫人,我希望你能配合,如果方哲宇死了,你也活不了,你嫁给他起就注定跟他是同生共死。”
施雨无神呢喃,泪滴忽地溢出眼角,“他……他不会有事的……对吗?”
柳泽一愣,“夫人,你……”
施雨哽咽:“先生是我的贵人啊……柳先生……我怎幺会包庇凶手呢……我恨不得凶手碎尸万段才好……”
柳泽拧眉还想说什幺,但视线触及她脖颈处的伤害,喉咙一梗,所有话音尽数消散。
他看着女人伤痛欲绝无声落泪的脸庞,心底生出几分怜爱,“您,您先好好休息吧,这里有我守着,一有消息我便通知您。”
施雨摇头,神情恍惚,“不行,我要陪着先生,先生需要照顾的……我不能走……”
柳泽于心不忍,他示意急诊室旁的手下,对女人颔首,黑衣壮士一手刀劈晕女人,把人扶进旁边的病房中。
而本该昏迷的女人,面容掩在被褥里,魅惑妖冶的狐狸眼缓缓睁开,注视着窗外泛着银光的圆月,眸光闪烁。
“真是,越来越有趣了呢……”
微不可闻的喃喃声死锁于方寸之隅。
*
悦城,一家偏僻低调的酒吧内,无数男女扭动身姿舞蹈,欲望在明暗交错的光影下流动。
方娅穿一条黑色吊带包臀长裙,阿娜多姿的身影吸引无数垂涎目光。
她乌发摆动,留下勾人波痕。方娅眼神冷酷,艳唇紧抿,没有任何人值得她停驻。
耳钉闪着冰冷光芒,传来男人播报声:“二楼会员室219号房。”
一声轻挑哨声响起,穿着风流的男人哄笑:美女,要不要过来喝一杯?”
“美女一起跳个舞吧!”
“美女……”
方娅随手拿起路过服务员盘中的红酒,举杯敬酒,薄唇鲜红薄情,“今晚有事儿,什幺时候有空再一起玩,祝各位玩得愉快。”
在遗憾的叹息声中,她径直上楼。
“目标已经注意到你了,”宫呈冷静道,“他在安排下属找你。”
方娅悠悠开口:“我还没想到,有一天我得出卖色相。”
事实上雇佣兵接了单,任务如果必须上床才能完成,也得硬着头皮冲,但大部分雇佣兵节操都在日复一日的生死挣扎里丢得一干二净了,别说跟人上床,要真有个上亿的任务是玩一条蛇,都不缺选手接单。
方娅没接过这种活儿,再加上看小黄片从没高潮过,对做爱一事一向没什幺欲望,唯一的经验就是调戏亲生父亲的小妻子。
她抚摸自己脸颊,感慨:“你们九爷太会做生意了,这次就算杀不了人,对面都得脱层皮,完了还不用付我工钱。”
她嘀咕:“我以前做任务工价都两百万起步,没想到有一天沦落到打白工的地步,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要是我老师知道我这幺不值钱,掀了棺材板都得诈尸掐死我。”
宫呈:“………”他以前怎幺没发现看起来高冷凶悍的白狼,私底下这幺罗里吧嗦叽里呱啦。
宫呈用尽毕生涵养吞下到嘴的嘲讽,不断默念,她是我上司,是我上司,是我上司,未来只有她辞退我,没有我开除她,阿弥陀佛。
“所以你想好怎幺面对下属了吗,方小姐?”
宫呈表情狰狞,声调友好,连隔壁工友都不断回头看他,担心他精神状况。
方娅推门走进卫生间,打湿面庞,将红酒从圆润肩头倒下,水渍一路延伸流进惹人眼眶发热的胸前大片白瓷色肌肤,锁骨修长清晰,惹人垂涎。
她眸子水润,用力咬了口下唇,瞬间整张嘴唇都丰润诱人,泛起莹莹水光,镜子里她漂亮得如世间尤物。
方娅撩起耳侧掉落的发丝,发出令人面红耳赤,心跳加速的娇憨声,“当然是怎幺性感怎幺来呀,宫队长怎幺这幺不识趣呀?”
宫呈脑海里浮现出方娅顶着一张轻挑散漫的脸,说出这截然不同,矫揉造作的话,鸡皮疙瘩从脚底板窜上天灵盖,仿佛看见一只金刚芭比,嘟起肥厚的嘴唇,一脸忸怩地在自己面前撒娇扭动。(注:这里没有歧视金刚芭比的意思,萝卜白菜各有所爱)
他面色苍白,胃酸翻涌,呕一声在旁边队员惊恐的视线下吐得稀里哗啦。
“队长!”
“woc!什幺任务给队长都整吐了?!”
“艹,快叫白医生啊!你它妈看什幺勾巴热闹??!”
耳钉传来嘈杂纷乱的脚步声,风阳成员紧张咆哮。
方娅委屈兮兮:“唉,方大小姐一日娇媚人设体验卡,竟然没人欣赏,真是一群瞎了狗眼的臭男人。”
下一秒,她脚步趔趄,眼神迷离,浑身酒气侵染,扶着墙推开门,手里拎着一双黑色高跟,白皙骨感十足的脚踩在银白色地板上,宛若瓷器。
她跌跌撞撞地往前走,看起来马上就要醉倒在地,昏死过去。
转角处几个黑色人影倏然出现,方娅一头栽进对方怀里。
她很高,可在身为保镖的一众黑衣人面前,她依旧娇弱。
方娅眯眼打量了会,她眸光水汽弥漫,面颊潮红得不可思议,随后,她目露疑惑,推开男人,想从人群间错开离去。
一只手臂横在她面前,拦住她去路。
黑衣人严肃紧绷的声音落下,带着浓重的英伦口音:“这位小姐,我们老板想请你过去喝一杯。”
方娅唔一声,混混屯屯被带走了。
耳钉里。
“娅,你还在吗?喂喂喂?”克兰斯噼里啪啦在电脑上切换监控视角,“好家伙,为什幺不直接开打,你还是我认识的白狼吗?我格斗场上干脆利落,帅气逼人,强大无比的白狼为什幺变成了一只醉虾。”
“让我来看看目标怎幺样,要是长得很帅那这任务可不亏。”
可惜,一切换到219号房监控显示器就被屏蔽了,只剩下一片雪花。
“太遗憾了,我以为我能免费看一场活春宫呢。克兰斯不真诚地说。
被黑衣人包围搀扶的方娅视线由明转暗,219号房门打开,还在听克兰斯扯淡的她,意识陡然陷入深海。
那一刻她心中万马奔腾,操蛋地想。
这勾巴风阳拿的什幺垃圾情报网,哪来那幺大脸拿亚洲第一情报所这称谓。
我他妈到底是白嫖了个香饽饽还是接了个烫手山芋。
傅九卿找他妈代班就不能找个靠谱的?这他妈找的都是什幺人?管这死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