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先皇宋泽宗逝世十日载,先是青玉殿上右丞相痛批数个集权之臣,新皇宋宜震怒,将臣子将军夺了官爵,流放边疆。后彻查皇宫上下异心之人,人心惶惶,皆悬着胆战栗。
寂寂寒光,孤夜难眠,素色帷幔将屋染上戚戚之色。
烛火摇曳,将侍奉一旁的婢女影子拉得高瘦修长,不敢近身,只俯首道:“公主,沈画师已在偏殿候着了。”
“墓陵里又拉好些人陪葬。”宋载阳站在窗前,望向北方极冷位置,那是先皇与先后的身后之处。
她眼中失神,回忆起幼时,得了失心疯的母亲被打入冷宫,医师未曾发现她已有三月身孕。来年春日里,她诞下无一人欢喜,但母亲总抱着她摇晃,嘴里不断重复呢喃:“春日载阳,春日载阳。”
长大了些,宫女和宦官总嘲笑欺弄她,她听到小可怜虫哭地哆嗦。只有皇兄偶然发现了她,给她取了乳名泱泱,那时皇兄是最不得宠的皇子,但他心肠软笑得又甜,得了糕点便念着她,两人总偷偷地一起分食、玩耍。
智识齐全后,她想不通皇兄为何总要敛其锋芒,做一本分的皇子。
到底是皇兄,非兄长……
幽深明澈的冷月漾在乌黑双眸里,蓦然闭眼,长睫扑簌煽动,从眼角竟淌了一行清泪,喃喃道,“某天……要是某天,我也会躺在那吗?”
婢女浑身一颤,猛地腿软跪下乞求,低头泣声,“殿下是多福多寿之人,新皇…他…定会护您平安的!…殿下……殿下呐!”
她轻叹一声,拂了凄然神态,转身踏进寝宫,轻薄柔软的衣诀无风自动。
念及来人,缓声道,“那跟屁虫书童怕已没跟着。他那双眼珍贵,长生烛多点些。”身姿一顿,“金乌散也添进香炉里。”宋载阳轻轻一笑,眼波如烟。
金乌散最早是青楼女子研制,后传到后宫,专作男子动情、持久欲望之用,寻常只需半炷香时刻,便可酣畅地翻云覆雨共赴巫山到隔日。
婢女得了令,便行步走向偏殿。
偏殿内堂四方格局,幽密僻静,香炉鼎上飘着一道虚烟,烛火通明,靠壁边坐着的人也不丝毫避开光亮。
映入眸子是只有大片白与黑,两极颜色极衬他。
沈素色端坐着,身姿如松下风,眼睛裹着一层白薄布,布料却勾勒出眉眼——修长疏朗,正直燥热夏季,素黑绞金内领紧裹着咽喉,外罩一件宽大的青苍袍子,粉肌被全然盖住,清隽奇诡,像一只离群索居的病鹤。
最令人惊异的是他的发。皎白色的发丝用铜铃环束在肩后,嵌着几道细金链镶在耳后,
他听着有细碎步伐赶来,又借着灯清晰不少,只朝着来处,微微一笑,有些关切地问道,“公主安好。夜深唤我来,是睡得不安神幺?”
宋载阳听闻沈素天生异体,白发粉肤,畏光,画工却巧夺天工,故平时爱收集稀有奇珍的金、玉首饰,却极少在众人面前佩戴。
“可真是一个极妙的人……”
她见了沈素数次,今天仍会惊叹,心思一转,呵呵,如此极妙之人公主我啊定要拥有啦。
金乌散浓郁的馨香很快就浸透了整个偏殿。
她默站嗅着香,勾唇邪邪一笑,耐着性子等他开口。
沈素见她不开口,慌得站起身。
耳垂上生了薄汗,绯红染上薄唇,是羞怯,更是涩然,小声嗫嚅道,“早上的画……你与那丞相的春宫图我已绘好了。”
宋载阳欺身过去,俩人呼吸交缠。
她解开束着眼睛的白布,沿着略显尖刻的侧脸,抚上他的深邃眼廓,桃粉的长睫深而密地拥簇着,琥珀一般乌润的眼睛,右眼下有一朱丹似的红痣。
她挑开胸前几许白丝,小手从腰间抚上着他宽厚的胸膛,隔着衣领,轻轻拨弄含咬小枣般大的喉结。
“今晚,沈画师……会不会在床上变成浪娃呢?”
沈素喉咙处一片濡湿,一片欲火从下腹冲到脑里,似是意识到欲火来的比平时更加猛烈,发出一阵细碎呻吟。
她箍住他的细腰,将他往前一步步地顶,沈素只虚贴在墙壁上。她向前一步,下腹往前紧贴,她的腰间如玉,他的阳物滚烫似铁,似是感受到躁动,埋在他的颈间,将他身子散发的木檀香吸闻入肺。
沈素轻颤,宋载阳将衣领扯开,拨出一线刺目的雪白,又细细啃咬在沈素的肩头上。
沈素手脚都轻了,身子软绵绵地摇晃,细链碰出叮铃声响,缓跌坐在角落内,像只圈养的笼兔般可怜。
他眼眶泛着红,右边眼下朱痣更衬可怜神色,讨巧地磨蹭着她小巧的耳垂,不似寻常淡然之态,只细若蚊呐地含混,“殿下。”
想起他语气的酸涩,宋载阳停下手中动作,挑逗,“早上我与那丞相一番云雨,你醋了?”
沈素有时厌极了她的淡漠,兔子让人挑弄活生了怒,醋意裹挟下,只直面贴上她红唇,囤着劲横竖舔弄,呼吸交缠,柔软舌尖卷着大量津液,往喉腔深处不断搅弄吞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