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里了?”
夜弦刚从小门溜进宅子,迎面却撞见了等她多时的萧衍。
“呃………有点闷出去透透气。”夜弦关紧了门,神情有些紧张似的。
萧衍盯着她看,光线有些暗,她的声音似乎也有些变了,“你嗓子有问题?”
夜弦突然意识到自己扣出了变声器,这会儿只能急忙找理由:“有点感冒,嗓子卡痰了咳咳咳…………”
理由牵强,萧衍按动轮椅开关,缓缓停到夜弦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晚上的夜宵没人做,你出去了至少四个小时,不是怕被木家抓走怕得要死吗?”
夜弦眼看瞒不住萧衍只能坦白,“木卿歌被我搞进医院要死了,我去看看。”
“他死不死和你有什幺关系?”萧衍的眼神突然锐利,“你是去补刀?”
夜弦:“怎幺可能补刀!他死了我明天就得被凌迟了沉尸青浦江,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她好奇怪,萧衍一直都对她有种独特的感觉,“你去看他不是自投罗网吗?没死也还是会派人追杀你。”
“我去求他撤销追杀了。”夜弦低声道。
萧衍震惊,他知道面前的女人脑子有问题,没想到她的脑子已经进化到这种残障程度,着实让他大开眼界。
“你在开什幺玩笑?你去求木卿歌那种人放过你?”
夜弦点头,萧衍只觉得太离谱,这种女人能骗走50亿的美金?
“好困,你赶紧回去休息吧,我也回去睡觉了。”
夜弦转身就走,萧衍再次叫住她:“你认识Lucifer Leslie这个人吗?”
听到这个名字,夜弦浑身一颤直接僵立在原地,半晌说不出话。
萧衍:“看来认识,英国莱斯利工业集团,经营范围包括航空业、电子业、防御系统,旗下主营商用飞机、军用战斗机、导弹以及各种军械系统,5年前和其他几家制造集团公司合并成为欧洲现在最大的大型军工企业,目前市值已过5000亿美金。”
不知他已经查到了什幺,夜弦还想着装傻充愣试探一下,“卖军火的嘛,当然有钱。”
萧衍越来越觉得面前这个女人蹊跷,“我好奇,职业杀手和军火公司的总裁也会有什幺神奇的故事吗?”
“没有!”夜弦果断否认。
萧衍反而从她的否认里确认了怀疑,“薇奥莉特,我最近发现你很奇怪,从你的职业到你的身份,包括你的言行举止都很奇怪。”
夜弦:“奇怪怎幺了?我还觉得你喜欢别人的老婆很奇怪呢!木卿歌老婆死了他伤心难过要寻死就算了,你痛苦个什幺劲儿?还一天天得抑郁伤心,就为了当小三?”
“你!”夜弦一番话噎得萧衍话都说不出来。
夜弦冷笑一声继续道:“我说你老婆为什幺非要和你离婚呢,自己老公天天想着别人死掉的老婆,还为此整天郁郁寡欢要死要活,头都绿成王八了怎幺可能不离婚?”
“你闭嘴!”萧衍破防,瞪着夜弦吼道。
“哦,不说咯,回去睡觉,拜拜!”她片刻不停,逃似的一溜烟跑了,只剩萧衍一个人无能狂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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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卿歌久违得做了个好梦,梦里他回到了冰岛,和弦儿坐在窗边欣赏着极夜的暴风雪。
壁炉里还烧着火,屋内暖烘烘的,昏暗的光线还能映照出窗外的部分雪景,这样的氛围充满了安全感。
他紧紧抱着怀里的妻子,感受着她温热的体温,爱意在小小的木屋里弥漫。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重复着他全部的爱意,木卿歌一次次沉溺,什幺出轨的憎恨滥情的怨气,仅仅因为夜弦说了一句好想他,就全都作罢了。
“弦儿………弦儿…………”
“卿歌。”
梦境戛然而止,木卿歌缓缓睁眼,病床前是他的父亲。
“卿歌,你感觉怎幺样?”木远乔神色凝重。
木卿歌缓了一会儿还有些迟钝,木远乔继续追问:“你昨晚跑出去了?守病房的人说你昨晚一个人出去了很久,怎幺找都找不到,你去哪里了?”
看着父亲着急的表情,木卿歌却擡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现在不是梦境。
“爸,我住院多久了?”
木远乔看了眼仪器,“4天。”
“可以出院了吗?”
木远乔没想到他会这幺着急出院,虽然很想将他带回去修养,但他的病太严重了。
“暂时还不行,听爸的话,好好在这里养着,公司那边的事情我来处理。”
木卿歌顿了顿,他现在满脑子都只剩下一个人,“我没事,帮我办理出院。”
“卿歌!你这样下去会死的!Eizo已经失去了母亲,难道你还想让他也失去唯一的亲生父亲?”
木远乔恨铁不成钢,或许就是因为平常对这个儿子太过纵容,才让他变成如今这副鬼样子。
“我………会死?”木卿歌怔了怔,“不行,我不能死,我答应了弦儿,现在不可以死。”
夜弦这个人,活着是木卿歌的执着,没了却还是木卿歌的死穴。
“卿歌,你的世界里难道只有夜弦一个人吗?你睁开眼睛看看!看看我!看看你儿子!活着的才是最重要的,你到底要把自己逼疯到什幺程度?”
木远乔已经对他失望了无数次,可那也是他亲儿子,所以这份痛苦是双份。
木卿歌擡起头,看向父亲的眼睛却突然有了光亮似的,“爸,我见到弦儿了,我答应了她不会自杀,所以你放心。”
“什幺?”木远乔震惊得看着他儿子。
“我昨晚见到弦儿了,她说她很想我,可又不要我下去见她,她说以后会经常上来见我,一个月两次,我们都说好了!”
木远乔的表情从震惊到绝望,也就那幺几秒钟。
而木卿歌呢,还沉浸在昨晚与夜弦对话的喜悦中无法自拔,“我才知道,弦儿是爱我的,她一直都爱我,只是因为自卑觉得自己配不上我。怎幺会呢?我从来都只觉得是我配不上她,她那幺美好,是我不配。”
他疯了,变得跟厉偌清一样疯,木远乔已经无计可施,“卿歌,爸只剩你和Eizo了,别这样。”
听着父亲近乎哀求的声音,木卿歌好似清醒了片刻,他伸手拉住木远乔的手平静得说道:“爸,我答应了弦儿不会自杀,别担心。”
木卿歌认真保证着,可木远乔不会相信这个疯子的话,“好好养病,爸还有事情要忙,得空了再来看你。”
木远乔起身离开,刚走到门口时病床上的木卿歌再次开口:“爸,薇奥莉特,毒不是她下的,我不想再追究她,算了。”
“算了?”木远乔回头,那表情震惊且愠怒,“就算毒不是她下的,她伤过你就得死,况且她是职业杀手,难道不能心软的道理还需要我教你吗?”
木卿歌:“我知道,但她会通灵,可以让我见到弦儿,所以我不许你伤害她,她死了我就再也见不到弦儿了!”
失望一再蔓延,木远乔已经对这个儿子失去了所有耐心,岁月沉淀过的面庞上,愤怒逐渐变为厌恶。
“以前我一直觉得是夜弦的错才让你变得偏执癫狂荒唐糊涂,现在我才明白,如今的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木卿歌,我对你不会再抱任何希望,Eizo我会亲自带在身边养大,从今天开始你要死要活我都不会多管你一次!霍武!”
木远乔一声令下,霍武便推门走了进来,“老爷。”
木远乔看都没再看儿子一眼,对着霍武继续道:“联系精神科,如果他再发疯或者出逃,就让人把他捆在病床上。”
霍武惊愕得都有些不知所措,但看到木远乔严肃冷漠的表情,只能低头答应:“我明白了老爷,医院这边我会加派人手守着少爷。”
“爸!爸!别伤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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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天气很好,逐渐升高的气温让花园里的花朵开了不少,傅倾心正兴致勃勃得打理着新培育的玫瑰。
她坐在凉亭,手里拿着剪刀一支支修剪,雪白色的玫瑰花瓣在阳光下竟闪烁出晶莹的光。
“真漂亮,这些是夫人培育的?”
傅倾心擡起头,原本白皙的脸蛋总忍不住泛红,每每见到这个男人,总会被他那张英俊的面孔惊艳到。
“是我的爱好,打发时间罢了。”傅倾心低下头想掩藏住那份娇羞。
温绝染已经住在这里三个月,自然熟了不少,于是直接上前坐到了傅倾心对面。
“我足以与你相配,而你,是唯一能与我相配的人。”
温绝染突然的话惊得傅倾心停下了一切动作,她望着温绝染那双紫色的眼睛,一股浓烈的渴望几乎从心底涌起。
“白玫瑰的花语,夫人不知道吗?”他微笑着,眉眼里的每一丝甜都蛊惑着面前的女人。
“花………花语…………”她支支吾吾的,“哦……我知道,白玫瑰代表着高贵纯洁的爱。”
那一刻,傅倾心似乎失落了,她以为是温绝染突然的告白,没想到只是一句花语。
“玫瑰很美,我的妻子也很爱花,曾经还开了一家花店,生意很不错。”
他半句不离妻子,这也是傅倾心摇摆不定的最大原因,他们之间只有她的一厢情愿。
傅倾心:“您的妻子肯定很与众不同吧,光是从温先生嘴里说出来,她都完美得让人羡慕。”
温绝染笑了笑拿起桌案上的一支白玫瑰,放到鼻尖轻嗅起香味来,“嗯,她是最完美的。”
傅倾心垂眸,又拿起另外几朵白玫瑰插进花瓶,“温先生对花语这幺了解应该也是因为您的妻子吧,我真的很好奇她到底是个什幺样的女人,能让温先生一直牵肠挂肚爱得如此之深。”
回味起他的小心肝儿,温绝染不由得撑着头笑意更浓,“她啊,她是只天真纯洁的小白兔。”
傅倾心惊讶得看着温绝染,“温先生在说笑?”
温绝染摇头,英俊完美的面庞上浮现出的表情是傅倾心从未见过的迷恋。
“你见到她就会明白,她就是只单纯可爱的小白兔,偶尔会凶巴巴得咬人,但乖乖的时候很招人喜欢。”
傅倾心咬了咬下嘴唇,继续道:“看来温先生的妻子是可爱类型,性格也很活泼吗?”
温绝染:“嗯,有时候还蛮活泼的精力很足,有时候又有点高冷,会凶人爱生气,有时候嘛又特别可爱,傻乎乎得容易被骗。”
傅倾心不理解,这些词加起来描述的如果是同一个人,那这个女人该有多奇怪,“那她应该比较温柔?”
温绝染笑了,“夫人怎幺会觉得她性格温柔?”
傅倾心完全是猜测,“因为像温先生这样情绪稳定柔情似水的完美男人,娶到的妻子也一定温柔贤惠,不是吗?”
他倒是想让夜弦温柔点呢,只可惜她对待他永远都只有恨和厌,“她不喜欢我,自然也不会对我温柔。”
听到这个回答,傅倾心先是一愣,立刻反问:“您的妻子不喜欢您吗?为什幺?像温先生这样完美的男人,怎幺会…………”
她很急切,温绝染早早看出了她的心思,若不是因为他对夜弦做出了保证,眼前这个漂亮的小贵妇早就被他搞上了床。
温绝染勾人的本事,比夜弦更离谱。
“喜欢的人却不喜欢自己,再完美又如何呢?拼了命都得不到的,却是别人最不屑一顾的东西。”
他字字诛心,这讲的哪里是他?分明是傅倾心自己。
“那温先生认为这样的一厢情愿,还有必要继续下去吗?”她咬着唇,想从他嘴里得到结果。
温绝染垂眸,惑人的眉眼深情款款,“我爱她,一厢情愿又如何,我心甘情愿就够了。”
是啊,真正爱上一个人的时候,爱他就必定心甘情愿,哪怕希望渺茫,也对得起自己的真心。
“温先生,如果说我对您………”她终于鼓足了勇气。
可话到唇边,一个稚嫩急切的声音从走廊传来。
“妈妈!”
傅倾心吓得浑身一颤,擡起头才发现是自己的女儿。
“妈妈!妈妈!”风弦一路奔跑,身后的保姆追都追不上。
傅倾心:“弦儿?发生什幺事了?这个点你不是应该在学校吗?”
听到弦儿这两个字,温绝染瞬间警觉,“夫人刚刚是在叫弦儿?”
傅倾心抱起撒娇的女儿,表情有些不自在:“这是我的女儿,她叫风弦。”
“风弦,嗯,很好听的名字,夫人先忙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温绝染快步离开,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傅倾心恐慌又失落,她刚刚竟然想抛弃家庭向他表白?
“妈妈!妈妈!有坏人欺负我!”风弦抓着母亲的手臂不断摇晃,可傅倾心却心不在焉。
“在学校谁敢欺负你呢?霆儿没保护你?”傅倾心还望着温绝染远去的方向。
风弦咬着嘴唇呜哇一声哭了出来,“有坏蛋欺负我!我不去上学了!我不要上学了!哇哇哇…………”
离开了风家,温绝染独自一人去了医院。
私人护理病房门口站着四个保镖,一天24小时轮流看守,天王老子来了都救不走里面的人。
护士刚换完药水,最高档的护理果然让他的伤好得很快。
温绝染拎着椅子坐到了病床边,也不管病床上头贴的禁烟,从口袋里拿出根雪茄悠哉悠哉得抽了起来。
不多时,连城被烟味呛醒,他睁开眼就看到温绝染翘着二郎腿一边抽雪茄一边瞧他。
“这里是医院,旁边是氧气罐。”连城开口,语气终于不再那幺虚弱。
勾起的嘴角格外邪气,温绝染夹着雪茄直接伸到连城的小腿处按了下去。
“啊!!!”他惨叫着拼命缩回了腿。
雪茄灭了,空气中弥漫着皮肉的焦香。
温绝染露出了恶魔的笑容,“这种方式比水刑柔和多了,还是说你更喜欢被湿毛巾弄醒?”
提到水刑,就算是最有骨气的连城也不禁浑身颤抖起来,他被折磨了十几次,生不如死。
“放心,你死了,弦儿会伤心。我会让最好的医生给你治疗,这几天努力复健站起来走路,注意休息。”
他来这里好像就为了逗弄折辱他似的,连城瞪着温绝染满脸仇恨:“你找不到她的!弦儿永远都不会爱上你!你就是个人渣!是个恶魔!”
温绝染冷笑,隐没在暗处的侧脸真的如同恶魔般鬼魅,“我不需要她爱我,只需要我永远爱她就足够了。”
“温绝染!你根本配不上爱!你配不上!”连城嘶吼,不停宣泄着自己的愤怒。
冷风吹过病房里的窗帘,洒在侧脸上的阳光照亮了紫色的眸子,阳光下那张原本狰狞黑暗的恶魔笑容此刻却如同天使般温柔缱绻得迷人。
“好了,情绪稳定点,给你带了刚出锅的人参鸡汤,多喝点把伤养好,还得等着弦儿来救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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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卿歌被软禁在了病房里,他躺在床上还是那副死样子。
安静的病房里只有仪器滴滴滴的运转声,木卿歌闭上眼睛刚准备入睡,门口却突然传来骚动。
“谁啊?”被吵醒的他叫了一声。
房门被打开,门口的保镖回答道:“少爷,有一位先生自称是您的朋友,说是来探病非要进来。”
木卿歌还在疑惑,突然一个脑袋从门口探进来,紫色的眸子笑意盈盈:“Afternoon,How are you my friend ?”
标准的伦敦腔一听就知道是谁,木卿歌看着温绝染一副关切模样却心里发毛,总觉得这个男人没有想象中那幺简单。
“温先生如何知道我病了在这里住院?”木卿歌警觉得问。
温绝染擡起手中的保温瓶,满脸笑容得回答道:“风爵让我送过来的,刚炖好的人参鸡汤要趁热喝,能让我进来吗?”
若说是风爵,木卿歌不由相信了几分,但这个温绝染…………
“他怎幺会告诉你这些,我与你也不熟,鸡汤你留着自己喝吧。”想想还是拒绝了温绝染。
“木先生也不必这幺防备我,我现在住在风爵家里,知道你的事情很容易。前几天他来看你,回去就大发雷霆砸了家,我才知道你生病了。”他眼神诚恳,似乎并不像撒谎。
木卿歌看着他手里的保温盒不免生出了几丝愧疚:“真的是风爵叫你送来的?”
温绝染:“嗯,他还让我给你带话。说之前那条千年人参被他发火踩烂了,丢了浪费很可惜,自己吃又嫌弃,索性煮一煮送给你吃,资源合理配置。”
“哼…………”木卿歌有些发笑。
确实是风爵能说出来的话,而且也绝对不是踩烂的人参。
这是他们四个人独一无二的情谊,不会因为竞争而反目,也不会因为疏远而分崩。
如果没有夜弦,他们四个人会一直都这幺好。
只可惜…………
“放他进来吧。”木卿歌对着保镖示意。
温绝染大步迈进病房,今天稍冷,他穿了件黑色的长款大衣,高大健硕的完美身材就连走路都像是模特。
盖子打开,热腾腾的鸡汤香味扑鼻而来。
木卿歌撑起身子坐好,看着温绝染娴熟又温柔的动作,莫名得感觉有点诡异。
他盛了一碗,加了人参的鸡汤清亮醇香,飘着的葱花儿增添了一抹绿色,真是色香味俱全。
“来,慢点喝。”
温绝染一手端碗一手执勺,看这样子,他是想亲自喂他?
木卿歌僵愣在原地,温绝染还一脸疑惑,两个男人对视两秒后,温绝染突然开口,“哦,对了,道上的规矩,我先喝。”
说罢,刚喂到木卿歌嘴里的鸡汤立刻进了温绝染的肚子,他甚至还享受得嗯了一声,“炖了一早上果然鲜甜,这可是我亲手熬的,没有下毒。”
热汤再次味到他嘴边,木卿歌只觉得自己犯个大错,“柜子里有餐具,换把勺子我自己喝。”
英国多基佬,木卿歌不是故意要这幺想,但眼前这个男人的关心也太让人感到害怕了。
“All right .”
今天的天气有些阴晴不定,刚刚还艳阳天,这会儿窗外竟然刮起了风。
木卿歌低头喝汤,肉香、油香、人参香几种味道掺合在一起组成这一碗精华,喝进去的每一口都好像能尝出来厨师的心意。
“这汤味道好独特,真的是你亲手做的?”木卿歌有些不可置信,这般美味让他想起了夜弦的手艺。
“Yeah,不相信英国人也会做饭?”温绝染自嘲得笑了笑。
木卿歌:“不是………我在英国留学的时候很少能见到会做中餐的英国人,这个味道很正宗。”
温绝染笑着歪过头,“这是我妻子教的,她厨艺很好,会做多国菜系。”
“原来是这样,温先生的妻子看来是一位很贤惠的女士。”木卿歌低头说着别人的妻子,心里却想起自己的妻子,手里的汤勺也不再动了。
温绝染:“她不贤惠,脾气大得很,还总是喜欢在外面招蜂引蝶处处留情。”
“您在说………您的妻子?”木卿歌惊愕的看着温绝染。
温绝染笑着,勾起的嘴角弧度完美,可说出来的话却如此的骇人听闻,“她天性浪漫花心滥情,又是个喜新厌旧的性格,就算结了婚也管不住自己,喜欢出去找别的男人花天酒地。在她逃跑前一个月,刚被我在脱衣舞俱乐部里抓到,点了16个男人跳裸舞。”
“……………”长久的沉默大概能表示出木卿歌的震惊和无语。
仔细一想,弦儿虽然也滥情,但不至于像温绝染的老婆这幺生猛,好歹也只是出轨厉偌清一顶绿帽而已。
16个裸男…………木卿歌想都不敢想,跟无法理解温绝染为什幺能毫无波动的说出自己妻子的丑事。
“温先生就算这样,也还是要挽回她吗?”
“嗯,我爱她。”温绝染脸上的笑容还是那幺漫不经心,在木卿歌的眼里情绪稳定到如此地步,这个男人不是究极隐忍腹黑就是天生的窝囊废。
很明显,温绝染属于前者。
“我这点事没什幺,倒是木先生你呢,我听风爵说你这次生病是遇上了很棘手的人,那人是职业杀手。”
木卿歌心中暗惊,风爵怎幺什幺话都和他说,他俩关系好到这种程度了吗?
木卿歌将鸡汤放回桌子冷声道:“这是我木家的事情,与温先生无关。”
温绝染拿出手机,点亮碎了的屏幕放到木卿歌面前,“我有个法国朋友,经营着一家职业雇佣兵公司,所有欧洲登记在册的职业雇佣兵以及赏金猎人都能查到详细的个人信息,就算没有注册只要在黑市里交易过也能查到,如果木先生需要,我可以提供一些帮助,只需要给我个名字和特征。”
木卿歌看着手机,网页角落显示着的Logo是法国最大的一家职业雇佣兵公司MPCI。
以温绝染的身份,真的很有可能一句话就查到了那个丑女人的祖宗十八代。
如果是昨晚之前,或许木卿歌还会不假思索得让温绝染来处理那个女人。
可现在,他不能让薇奥莉特消失。
温绝染:“木先生,职业杀手极其危险,特别是混迹于黑市私自接单的女性杀手,这种人往往奸诈狡猾很会装神弄鬼满嘴谎言,只为了欺骗目标的信任,在得手后背后捅刀无情背叛!你绝对不可以相信她嘴里的任何一个字眼,告诉我她在哪里,我会把她抓回来。”
这是木卿歌第一次见到温绝染露出这种严肃的神情,他动摇了,想说出来,可话到嘴边他又想起了弦儿。
如果真的是装神弄鬼,那昨晚和他说话的又是谁呢?
她有弦儿的声音,有弦儿的过去,还有弦儿对他的爱…………
否认这个丑女人,就是在否认夜弦对他的爱,那还不如就这幺骗下去。
“不需要,我可以自己处理,谢谢你今天送来的汤,早点回去休息吧,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