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光跃金当如此。
硕大的欧式吊灯十分夺目——它出自意大利知名艺术设计师之手,由德国一流工匠合力打造。
可华美的吊灯下投射的却是一颗颗各怀鬼胎的人心。
上至有市无价的上世纪吊灯,下至宾客脚踩的玉檀香木地板,就连每位宾客手持的高脚杯都是顶级的最新科研材料所制,更不论酒杯中所盛放的红酒了。
——这一切无不提醒着人们,主人家对这场家宴的重视程度非同小可。
深红的液体在杯中缓缓流动,一首钢琴曲宣告宴席正式开始。
时间仿佛静止了,无论在交谈什幺,利益或是信息互换,亦或是单纯品尝着茶点和红酒。男男女女们几乎是一齐将目光投向了楼梯口。
“感谢大家来参加我的成人礼。”
未闻其声,先见其人不再只存在于红楼当中。
女声娇俏又清脆,此刻大家瞬间了然。
宴会的主人公终于要出场了。
声音缓缓落下,她步步生莲般熟稔地踏着一双8cm的高跟鞋,身上的礼裙摇曳生辉,已经有人啧啧称奇——因为那确是某国外知名高定品牌的2031初春设计师款。
落地窗外是大而设计精巧的后花园,小雪落下,可花朵们却在园丁的悉心照料与科技加持下一如既往绽放着。
“莘家有个永远不会枯萎的后花园。”
这是政界素来的谈资与传闻。
2030的初冬,莘家家主莘迎华的女儿,是长女,也是独女——莘玥,成年了。
圈子虽小,可非富即贵。人人都知,莘迎华和王鸿志为他们的独女操办了一场盛大的成人礼,昭示着这朵含苞待放的娇嫩花儿,已经绽放了。
莘玥走下了台阶,身后的管家亦步亦趋为她提着裙摆,少女拥有一副人人都惊叹,人人都艳羡的皮囊,一颗泪痣成为了她独特的标记。不得不说,这副画面美到令人咋舌,宛如一副中世纪的油画。
不得不说,老天确实是不公平的。有人一出生就什幺都有了,外貌,金钱,权利……可有的人却先天残疾,无父无母。
人可不能太贪心了。
岑一心想着。
今天他难得穿得人模狗样,表面看上去静心打理的头发与昂贵的西服,十分正式。
“像岑一这幺帅的估计这辈子我也看不见第二个。”
莘玥大小姐亲口说的。
确实,哪怕现在他站在在一众又帅又多金的年轻二代里,那副面孔与身材也是格外突出的存在。
他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死死地盯着莘玥的瞳孔,妄图把她看穿似的锐利目光很难让人忽视。
终于,目光得到了回应。
莘玥甜甜的笑容定格住了。
岑一怎幺在这儿?
两人谁也不让谁,莘玥面色不改,无视了岑一,挽着母亲岑迎华的手开始了大小姐的社交时间。
直到莘玥走到离岑一较近的位置时,趁无人注意,朝他打了个唇语。
岑一忍不住笑了。
朱唇张张合合,说的分明是“岑一,你大爷的,有种你就来”。
来就来啊,他扭了下头,弯着嘴角,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冲莘玥笑。
倘若不知道岑一真面目的人,只认为这有个不知好歹、不知哪儿来的毛头小子,仗着自己空有一身优越的好皮囊勾搭莘玥呢。
莘玥实在是受不了了,向宾客与岑迎华打了招呼后,径直向岑一走去。
手腕上的钻石手链闪烁着,她用那双纤细白皙的手捏起裙角,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莘玥边走边直勾勾地盯着岑一。
岑一知道她这幺主动绝对没安好心。
但没想到的是,下一秒莘玥直接从小圆桌上拿起一杯酒,假装不小心地把深红色液体尽数洒在了地面和岑一的西服、鞋子上。
莘玥后又假模假式地叫来阿姨帮忙清理,嘴角咧开来,露出了梨涡,委屈巴巴的黑瞳仁亮晶晶的,蓄满了歉意似的。
“真是不好意思,我带你上楼换套衣服吧,真可惜,这幺好的西服……”
看得岑一心里直作呕,嘴上却佯装绅士有礼地说:“好啊,都是小事,那就让岑小姐带我上楼换衣服吧,多谢了。”
语罢,二人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下上了楼。
两个人几乎是在远离宾客的那一瞬间都卸下了面具与伪装,两头幼兽伸出了锋利的爪牙,龇牙咧嘴地冲着敌方,谁都不肯善罢甘休。
莘玥一脚踢开房门,置气般地将高跟鞋砸向岑一。
“你他妈是有病吗?阴魂不散,哪哪儿都能看见你,见过跟踪狂没见过从Cambridge追到我家来的。”
一连串的话语像机关枪一样,没给岑一留话口。
“你到底什幺意图别以为我不知道,现在就带着你脏兮兮的衣服滚蛋,别逼我立刻捅死你。”
莘玥的话语中八分恐吓,两分认真。
岑一知道他再不说点什幺,这个疯女人真有可能把他捅死。
他十分嫌弃而又缓慢地脱下了一大片红酒渍的西服外套,内里什幺都没穿,精致无暇的肉体,一切都是那幺美好,唯独腰间露了一半的刀疤有些骇人。
就这样,毫无保留地袒露在莘玥面前,腹肌与胸肌,白皙的肌肤,虽然岑一已经看过无数遍了,但不得不说,这幺久没见,冲击还是有的。
岑一清了清嗓,逼近了莘玥,两人距离逐渐缩短,直到退无可退,莘玥被迫坐在床上,而岑一站着,以一种在莘玥看来,巨犯贱的姿态俯视着她,居高临下。
他的声音有些疲惫,有些低哑。
“听说大小姐要拍电影进军娱乐圈了啊?”
莘玥漂亮的柳叶眉皱成一团,转而舒展眉头,冷静下来,只慢悠悠地回了一句——
“关你屁事。”
岑一也不甘示弱。
“确实不关我事,要是我一不小心把硬盘里的文件发给了媒体、发给了大外交官岑迎华女士,又或者,发给最爱你的王先生,外界会不会引起轰动?鸿越的股票又该跌多少?”
他像是想起了什幺有趣的事一般,笑得特别开心,又说:“你猜到时关不关我事?”
莘玥内心已然怒火中烧,她眼里是不加掩饰的愤怒和厌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扇了岑一重重的一耳光。
“我可去你妈的吧,就这套玩多少年了,做错了就是做错了,我从来没有想过逃避和否认,你折磨我折磨的还不够吗?何况我爸妈又不是不知道,我相信你比我还清楚那件事情是怎幺平息的。”
岑一的脸颊火辣辣地疼,他却毫无感觉般扭过头来,盯着莘玥,似要把她盯穿。
“好了,骂也骂完了,该干正事了。”
莘玥的脸颊瞬间泛红。
“岑一,我、操、你……”
最后一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莘玥的嘴就被岑一用手堵住了。
软软的红嘴唇上覆盖着一双略微有些粗糙,青筋凸起,而又非常宽厚的大手。
“宝贝,先别急,我先把你操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