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小圣子日夜兼程,在这个地下迷宫一样不见天光的地方前进,从一个乌漆嘛黑的地方走到下一个乌漆嘛黑的地方,感觉好像自己一直在原地打转一样。不过每一次卡修看完地图都告诉我,我们离出口又进了一步。出口,是在魔界那个把魔界和世界隔开的巨大结界的边缘,从那里出去,很快就能走出魔界了。卡修相信,大圣子肯定在那边接应。走出结界,他被大圣子批评教育一番,然后我就能顺利安全地和他到王都去了!
王都,就着这个话题,卡修又和我聊了许多。他给我形容王都的模样——主要是他的那些发明创造影响的王都的模样。他结合魔法发明了一套比现行的引水设施更好的引水排水系统,让全城人都能有清洁的饮用水和刚干净的街道环境,并且正在把这套系统慢慢铺开,建设到别的城市。他还建了一个科学院,鼓励学者们去研究非魔法驱动的机械工程。魔法,是很方便,但把它视作一种能源的话,人类这边可以使用高级魔法的人远低于别的种族。他表示这个人类王国最大的问题是拿自己的短板去追别的种族的长板。回来好好研究一下蒸汽机不好吗?他目前的短期小目标是带着这帮人撮出飞艇,然后,再去研究火力发电。科学院里有很多特聪明特厉害的人,等我们到了王都,他首先要带我去科学院转转和这些人认识认识!
当然啦,只发展工业是不行的,他还在钻研农业。不过农业嘛他穿越前不是学农业的,知识比较少,那些宏观知识放到这里没太大用处,他能做的就只是从政策制定的角度鼓励臣民们往这方面多研究研究,但是这样一来呢又有好多问题和麻烦,比如有人谎报虚假项目骗经费啊,贵族里一直有一派顽固势力强烈反对他把财政的钱花在这上面啊……
除了农业和工业,还有教育。他死乞白赖叫神殿在全国所有神殿里弄出一个免费学堂,试图搞出义务教育来,但这个非常难,进度迟滞,即使目前他也没让这个学堂教什幺高端的知识,只是识字。贵族嘛,不需要这种免费课堂,让他们来他们还觉得掉价宁愿继续他们雇家庭教师的传统。而那些没有钱雇教师的文盲们,除非你给他钱让他们和他们的孩子来上课,不然他们宁愿多种种地多打打工才不来识字呢识字有啥用,可要是给他们钱的话财政是真的给不出这笔钱,于是神殿的义务教育课堂一直处于一种姜太公钓鱼的状态愿者寥寥,利诺提起这茬就会敲打他得好好反思自己做事太过天马行空不够脚踏实地的毛病……
卡修谈到的不止有自己的成功,还有自己的失败,可我听着,感觉只是——真是羡慕!瞧瞧人家!瞧瞧人家!!!这才是穿越者该过的生活,拿自己的先进知识改造世界,而不是被世界各种强奸!人比人真是气死人!他是龙傲天,我呢?!别说玛丽苏了,女配都没我过得惨!
我对卡修大倒苦水——当然,略去我被各种变态各种强奸的部分。他和我一起痛骂魔族全是变态神经病,然后安慰我说,等到了王都,我就从此变身赵日天和他一起先来给这个世界带来文明之光!
*
从地图上看,我们已经来到了魔界的边缘,从这一段路走出去就可以回到地上了。几天下来,感觉自己起初的那点怀疑已经荡然无存了。我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信心。毕竟,在瓦大公那都挺过来了,人间那边最差能有什幺情况等着我呢?贵族的排挤、反对、敌视?大圣子的审视,那些我不记得的和他的恩怨情仇遗留的影响?想做的事都不顺利,有困难,受阻挠,难以立刻落地?
是天堂好吧。和留在魔界做女魔王比起来,天堂好吧。
越想越觉得,离开是无比正确的决定。离开的路上确实也很顺利,没有遇到追兵,仅有的阻挠是偶尔路上遇到的怪物,但它们也就是落单的一只,没有遇上卡修解决不了的情况。
“这是最后一段路了,走出去,就到地上了。”卡修这次检查完地图后,快乐地告诉我。不过这段路走得真不快乐——地上有好多踩起来很恶心的黏糊糊的东西,空气也不再是地下那种混合着土腥味的又湿又冷的味道,而是泛着一种甜丝丝的味道,好像是我们脚底下那些黏糊糊的东西散发出来的。那种甜味,闻起来不像水果或者糖果一样是清新且令人愉快的,而是像一种恶臭一样刺鼻,像硫海飘散的那种硫化氢的味道一样,吸到鼻子里感觉呼吸道开始烧灼。但它又不是一种恶臭,我说不清楚它是什幺。
最诡异的是,卡修闻不见这种味道。起初他从我这里知道了这种味道的存在后,很警觉,甚至想撤回去换条路,但在这里呆了片刻,我和他都没表现出任何中毒反应或者别的异样,我们就决定还是照着维洛在地图指出的这条路继续走了。卡修说,也许这是某种怪物留下的信息素,我们魔族血统太驳杂了,或许这种怪物正好也是某个重口魔王的离谱后宫中的一位吧,所以我能闻见,他不能。这些怪物虽然奇幻化了,但究其本质还是生物,生物的信息素用途就那些——标记领地或者求偶。应该是标记领地的吧?
一段时间后,我意识到,不是标记领地。
那种感觉是渐进的。时间越久,闻得越多,它越明显。但起初我没有分辨出那是什幺。我只是觉得自己有点热。是在又一次停下来休息时,我才突然意识到,我湿了。他给我递饭,指尖碰到了我的指尖,这点触碰在我皮肤上带起了一阵酥麻。我尽力克制,表现得正常。他暂时没有发现异样。
再次启程时,我尝试不呼吸。不呼吸就要催动魔力修复缺氧带来的损伤,而运转魔力好像会加剧这种反应——我感觉自己越来越热,已经吸进去的东西在催化我的身体。我全身都很热,而且还一直被他抱在怀里,他离我那幺近,他的味道那幺清晰——年轻,健康,魔力充盈而强大。那像是另一个陌生的自我的低语,一个野兽般的自我,她在说:我想【】,和他【】。
【】这次休息时,卡修留意到了一点表征,对我絮絮叨叨地说:“你的脸怎幺这幺红……是不是发烧了?欸,魔族会发烧吗……嗯,不过你失去了力量,说不准……是不是我们睡得太少了,让你免疫力下降了?你能不能感受体内的魔力,操纵体内的魔力,让它运转一下——可能会感觉好一点!”
我看着他。这里有那种荧光的植物,不是纯粹的黑暗。幽幽的蓝光轻盈地勾勒出他的轮廓,他看起来很可爱,有一张年轻好看的脸,一双没有阴翳的金色的眼睛。他看起来很美好,又自信又明亮,认定他什幺磨难都将被他克服,什幺敌人都将被他征服。
魔族那惊人的视力让我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一个美丽的影子,抱着膝盖,舔着自己的嘴唇,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他突然站起来,退后一步,表情变得紧张而严肃。
“果然……那个半精灵半魔没安好心……陈诚,你醒一醒——我是梁修,我不是你的食物,是你的同乡,梁修。”他问我。
第一时间是去怀疑维洛,觉得这是维洛的陷阱,觉得我是想伤害他。真可爱。维洛为什幺要设计这样的陷阱?这对维洛有什幺好处?
“我很清醒。”我说着,站起来,向他迈出一步。可他又后退了一步,他看起来更戒备了。
“别动——”他说,“别动!别再往前了!不然我动手了!”
既可爱,又好玩。我笑了,可他不笑。
“我……陈诚,我要打晕你,如果你后来清醒了,记起现在,请你知道,我是迫不得已……”
和瓦尔达里亚凌厉的进攻风格比起来,他这样出手还带提醒的,也太……
也太慢了吧?
我掐着他的脖子,两条腿夹着他的腰,把他扑倒在地上。大腿夹着另一个人的感觉真好,一波又一波酥酥麻麻的快慰冲刷着我,同时诱惑着我——做更多,做更多就能平息身体里燃烧的躁动。可在我正要俯下身的时候,他抓住了我的手腕——好痛啊!是圣火。
圣火在我们间点燃,顷刻又消失。我体内庞大的魔力急速奔涌起来,去修复圣火留下的创伤。那让我更热了。
“放开我,”卡修说,“不然我……真的动手了。”然后,他又软化了语气,劝慰似的说,“陈诚,我不能吃,把我松开,我给你能吃的食物……”
“你误会了,梁修,”我说,“我不是想吃你,我是想睡你。”
他呆住了。趁他呆住,我俯下身,吻他。可我才刚开始吮吸他唇瓣的时候,他却又用很大力气推我,我差点咬到他。他在我身下挣扎着,拒绝着,告诉我:“不行!快起来……都是——都是地上这摊东西搅乱了你的脑子!等我们出去你就不想了——我们马上就能出去了——”
真新鲜。从我苏醒到现在,遇到的男人几乎都想和我睡觉——或者想作为奴仆在床上侍奉我,或者想作为恋人和我【】,或者想作为主宰用暴力强【】我,连不想卷进我的事的洛公爵,要让他和我【】,他也是乐意的。
卡修说他爱慕我,想追求我,给他这个机会和我睡觉,他居然拒绝了?
呵,男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虽然我是被地上这摊东西影响了,”我说,“可我很清醒——和我做一次——”
“不不不不——”
“你不是说你喜欢我吗?”
“是……可是——等等——”
【】他【】脸变得很红。
可他还是轻轻推拒着我。
“我们还在躲追兵呢……我觉得……”
“我不会耽搁很久,”我和他说,想起瓦尔达里亚有一次对我的评价,笑了出来,“我会很快的。”
【】
他没有继续挣扎、反抗、用圣火烧我。可他也没有真的顺从。他显得很僵硬,紧绷着身体,咬着牙。我不懂他为什幺是这种反应。苏醒以来见到的事实,我脑海里残留的常识告诉我的,似乎都指向同一个真相,那就是不论什幺样的【】,对男人来说都是他在占便宜,他没有任何损失。
难道他就只是在担心追兵的事吗?可如果真那幺担心,觉得这点时间就会让我们被抓住,那为什幺不坚定地阻止我呢?
哈,推也不坚定,从也不坚定,这幺扭扭捏捏……倒也别有一番风味就是了……
【】但就算到了这个地步,他还是那副表情看着我,好像他还是不乐意做这事一样。哼,口是心非的男人,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可不是这幺一回事!【】
我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事。
他软了。
我看着他,他看着我。他别过头去,迅速从我身下爬出去。他缩在他的斗篷下面,窸窸窣窣地系他的裤子。接着,他抱着头,蜷在地上,一下又一下捶着地面,发出小动物似的压抑的嚎叫声。
呃。
好吧,阳痿对一个男人来说,可能确实是一个不小的打击……而且还直接这幺在心上人面前被挑明了……
但是,我没有太多心情去同情他。我更同情我自己。以为将要纾解,临门却发现对方做不到,我感觉生理上的躁动更剧烈了。我怎幺办?自己【】吗?呃,他在那哭,我在这【】,这合适吗?
不行,我受不了。虽然不合适,我还是开始了。【】直接倒在了这片黏糊糊的地上,鼻子里全是那种甜甜的味道。接着【】就变得不上不下。身体不满意只有自己【】,想要另一个人……可是另一个人是性无能啊!要不到啊!那也想要……我试图借助想象。我想象瓦尔达里亚——已经不在乎这种时候拿他当【】幻想是不是屈辱了,我现在只想【】!瓦尔达里亚那幺多次让我在他面前【】,就想象这是另一次……很好,感觉自己就快到了……但是……不行啊!然后呢?然后他就会亲自来【】……总之不是只让我这幺无聊地只是【】!我想要另一个人,我不想要只有我自己!
瓦尔达里亚在哪?我想要他。不……清醒点!我想要……维洛在哪?维洛一定行。【】我想解脱,我想释放。我不想被困在【】湍流中,上下颠簸却始终到不了那个终点。
我想要……我想要……
眼前突然燃起了明亮的圣火,吓了我一跳。我暂时回神,看见卡修站了起来,一边骂脏话,一边烧地上这摊东西。这是无用功,因为这整条长路上都有这玩意,前面,后面,全是,他没法把它们全烧干净,把那味道完全清除。他是在泄愤。
我们附近的催情物质几乎没了,现在只剩下我身下和身上的这些。他向我走过来,躲避着我的视线,伸出手,把我拉起来。他清理了地上,接着清理我身上。他的手在我身上移动。隔着衣服这样摸我,太折磨现在的我了。我抓住他的手腕,撩起自己的衣摆。他一句话也没对我说。
他开始摸我,很没有章法,与其说是爱抚,不如说是在感受。真是摸得我心如火焚。我把手按在他的手上,教他【】。他学得很快。【】
他吻我,贴着我,把我抵到被那种怪物的黏液固化过的土壁上。他贴我贴得那幺紧。【】
真奇怪,他刚刚到底为什幺软了?
【】
这次没出问题,很好使。
结束后,他用魔法把那些痕迹清理了,整理好我们的衣服,然后开始在他的储物戒指里翻翻找找。他找出了一条围巾,给我围上,遮住了我的口鼻。
“上面有能净化沼气的魔法,我不知道管不管用……”他说。
我吸气——没用,那种甜味仍然能闻到。我告诉了他这个事实,他看起来很挫败。不过我有种感觉,这挫败感可能更多来自于他第一次的没用,而不是他找出来的围巾没用。
“但还是谢谢……就,我感觉好多了。”我说。
他把没用的围巾收回去了。他还是不敢看我。
“那个……我不会说出去的。”我又说。
他一言不发,慢慢地坐下来,拿出了食物和水。我也坐下来,接过了食物和水。我头一次在这样沉默的氛围里和他进餐。
吃到一半,他终于还是打破了沉默,对我说:“我没有问题。那是……心因性的。”
“哦……”我迟疑着,咽下嘴里的饼,还是问了出来,“什幺是‘西音型’?”
“就是……心理层面的原因……焦虑、恐惧……心理压力……不是功能有什幺问题……”
哦!是心因性啊!……好吧,看来我穿越前对男科疾病了解不多。
对于自己不了解,还很令对方尴尬的话题,我认为最好的回应是——少回应。
“哦。”我说。沉默重新降临,这次沉默持续得更短,卡修他就是个嘴上闲不住的人。
“我就是需要点时间做心理建设……”他自己又继续说了起来,“我下次肯定不会掉链子的!而且对象是你的话……下次,肯定全程都能做到……”虽然说着这种话,语气却越来越微弱,弯着腰,驼着背,下巴都放在膝盖上了。
他不说也还好,越说,我觉得好奇——你要说就说得清楚明白点,这都打得什幺哑谜……但要是追问,是不是太唐突,太冒犯了?阳痿嘛,对男人来说是关乎尊严的生死大事……
可是我和他刚刚睡都睡完了,他阳痿的模样见都见过了,谈一谈有什幺不可以的……
我决定先鼓励鼓励他,再发问。
“我也相信你一定行……”我说,“不过你怎幺会对做爱有心理压力,觉得焦虑恐惧啊?我以为你穿越后的人生挺顺利的……你被拒绝过,被嘲笑过?”
他侧过头,飞快地看了我一眼,接着重新低下头。
啊?不会是被我——不对啊!那时候不是在圣地作战,他是个十几岁的小孩吗?他阳痿肯定和我没关系!
“顺利……是顺利……”他这幺说,“但也不能说只有顺利……哈哈,你当初说我是个天真幼稚的小朋友……就是那幺一回事……”
他用手臂环住膝盖,把下巴完全埋进手臂里,只留下两只金色的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我——难道真和我有关系吗?啊?
他深呼吸了一下,开口了:“我小时候,一直照顾照顾我的保姆去世了,她是……死于难产。”
啊……
他看着我的表情,却像被烫到了一样,一瞬间又移开视线。他擡起手,摸着自己的额头。他看起来很羞愧,很难受,很恐惧。好像我对那个不幸的人的怜悯和同情会刺伤他。我很快就知道了原因。他像个强迫自己忏悔的罪人一样,把他的罪状如实告诉我。
“她……很漂亮……我小时候……你知道,并不是一个真的小孩……我意淫过她……我想,我长大以后,要让她做我的女人……然后……然后……”他的吐词开始变得含糊不清,“一个宫廷里的管事,一个地位不算很高,但比她高的人……他像我一样,觉得她漂亮,他就……做了我心里意淫的事……最后……她怀孕了……”他停顿了一下,开始语无伦次地重新形容起她,“她很温柔,对我很好,很美丽,我从出生起,就是她在照顾我。她比我母亲和我相处的时间更长更久,比我的母亲对我更关心更体贴。她怀孕了。他们一直知道他胁迫她和他睡觉,但从来没管过,可她一怀孕,他们就出来管了——说她是个不检点的女人,有伤风化,要辞退她。我去找我的母亲,在地上打滚,哭着闹,要求不要辞退她……觉得这样,自己就足够弥补她了……觉得,本来也不是我的错,是不是?让她怀孕的人不是我,我只是个小孩……他们留下了她,但总有人嘲笑她……也没有因为她怀着孕,就让她少做点活……我是不是做错了?我问她。她告诉我,我没错,她很感激我,我那幺努力让她留下来,让她能够继续照顾我……她待产的时候,被送到一个破旧的小房间……分娩的那一天,我正好跑去看她,看到她……他们让我留在那,让我……看她……听她……我母亲觉得,这样可以教育我,不要做个放纵的男人……还是利诺过来,把我抱走了,他那时候还不知道我和你一样是穿越者,他觉得他们不应该让一个小孩目睹一直照顾他的人怎幺惨叫着死去,这是在虐待我……”
又一阵沉默。然后他再次开口。
“不是我,我想,和我没关系。我悼念她的死,我去看望她的家人,给他们额外的抚恤金。他们夸我善良、仁慈、亲民。她的家人们对我感恩戴德。我对自己说:我比任何一个听到她的事后,会鄙薄她的人好。我对自己说:我和那些听到她的事后,会为她难过的人一样好。”
他慢慢把脸埋进了自己的手臂,闷闷的声音继续传出来。
“但是心灵深处,很清楚……我,不假思索想做的事,造成的结果是让一个我喜欢的人惨叫着死去……虽然不是我,但有可能是我,因为我就是和他一样的人,不假思索地想睡女人,一有机会睡女人就会睡,把苦果留给她去承担……没害死过人,只是因为没有过那样的机会……于是,后来身体长大,我发现我就变成这样了……身体很诚实,是不是?”
他重新擡起头来,看向我。他说了这幺一堆话,这幺诚实地告诉了我这幺私人的经历,坦白他的负罪感,我其实不想表现得太冷酷无情,可是啊——我忽略不了那个点!
“所以,”我说,“你喜欢我,是因为——我不会由于难产死掉?或者应该说……你只能对不会死于难产的非人类女性硬起来?”
“啊?!不不不不你误会了——我是那时候第一次面对面见到你对你一见钟情的,和你的种族没关系!……当然,能成功……可能是有点关系……但、但是这不是说,是因为你不会因为做爱就死掉才喜欢你,或者换个别的一样种族的人我也会喜欢……喜欢你是因为你是你……”
哈——漂亮话当然都是那幺说啊,实际上……哼。
不过,算了。因为心理阴影阳痿,于是恋慕上能规避掉这个心理阴影的女人,和喜欢【】把人撕开,或者渴望【】自己亲妈,或者享受把人用鞭子抽得鲜血淋漓的魔族人相比——卡修已经很小清新了。
我把喝空了的水袋递回去。我们该继续前进了。
他接过,收起来,不好意思地和我说:“希望你听了这件事后,别讨厌起我……我已经不是那样了……成熟了许多……不会再随便意淫别人,随便口嗨别人了……”
我皱眉。虽然他差不多是这样表现的,但他这幺说,让我感觉很不舒服,像是在道德绑架我。
“要是你害怕我因此讨厌你,你就不应该告诉我。”我说。
他被我噎了几秒。
“我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他说,“可一直憋在心里……太孤独了。所有人都不会理解,为什幺这件事会变成我的一个……心理问题,让我……就算是利诺,可以说是这个世界道德水准最高的人了吧……教皇阁下也只会觉得,难产而死的女人,那是她们的命运,人应该接受降临在自己身上的命运,而不是质问神为什幺要安排这样的命运——哈,这些土着……”
他摇摇头,接着金色的眼睛望向我。
“而你,陈诚,你和他们不一样。你和我一样。你不会反问我,为什幺人不该承受那样的命运。”
他向我伸出手。
我握住他的手,站起来,揽住他的脖子,被他抱起来。我们出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