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什幺呢?”
Sky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搭上林央的肩,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他死死盯着韩凌齐抓在林央手腕上的手,见他并没有松手的意思,做了个敬酒的姿势,把酒水洒在了他西装的袖子上,“还嫌自己最近麻烦事儿不够多啊。”
“你!——”
韩凌齐手一抖,甩出一串水珠,他正要发作,就见Sky悠闲地喝完了手里的酒,惬意地把手搭在林央肩上,“想打架?可以奉陪。”
他原本也和这些影视人聊不到一块儿去,只拉着制片攀谈,聊聊之后有主题曲、推广曲之类的活儿,还能找他斯凯。
余光里就见到林央和韩凌齐不知道聊些什幺,林央才要走又停了下来,两人又说了几句,韩凌齐竟然还敢动上手了。
“你也注意点。”林央沉肩,灵巧地从Sky怀里溜了出来。
她往前走了一步,低下头浅笑一声,对着韩凌齐道:“就算你刚刚猜得都是真的,那也是我和他的事,你韩凌齐——是个外人。”
话到末尾,林央收了笑意,眼里藏着刀寒气逼人。
韩凌齐强忍着怒气,手里的香槟杯都快要捏碎了,他看着两人并肩离去,后槽牙磨得腮帮子发酸。
如果不是为了亚港的商业资源,如果不是为了往上走,他并没有这幺强烈的意愿来与林央合作。
自己与许乐阳同窗四年,兄弟什幺样他最清楚,这个女人口口声声说不是为了资源,那又怎幺会离了帝都就搭上亚港。
还有她和那些男人的烂事儿。
是许乐阳看不清才会被蛊惑,是这个女人拿他当往上爬的垫脚石。
“那小子说什幺了?”Sky下意识地又想把手搭上林央的肩,想起她的话,只能借着动作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
林央提着裙摆,无奈地笑道:“他说我借戏诓骗许乐阳,拿他当跳板。”
“的确,很像你会做的事。”Sky摸了摸下巴,认真地肯定了韩凌齐的话。
两人一同在人群的喧闹声里沉默对视,突然又一同笑了起来,默契地碰了一个杯。
“现在知道了吧,不是所有人都跟我一样,这幺大方的。”Sky回忆起林央的所作所为,笑意更深。
“解释了八百遍,狗仔不是我找的,就是蹭了个镜头。”林央的眼睛从Sky的喉结扫到眼睛,两团火在人群里相遇,要燃烧起更强的浴火。
Sky当然知道,狗仔不是她找的。
那年夏天两人再见的激情,跟着暑假结束悄然退去,两人心照不宣地准备着各自夏天结束后的生活,林央准备入学,Sky忙着带乐队签下第一份经纪合约,也有了新的果儿缠在身边。
演出结束后,一群人在livehouse门口的热聊,Sky的身边亲昵地站着好几个姑娘,林央看着一女孩儿故意往Sky身上蹭,眼睛时不时地往一个方向瞥。
她顺着女孩儿的目光看去,都是来往路人,也没什幺特别的。她靠着树,用身体挡着手中燃烧的烟,擡起脚跟,不动声色把烟掐灭在了鞋底。
大概是黑马的缘故,Sky在吉他与编曲上的天才程度,让他半只脚才刚踏进乐坛,就有了狗仔盯梢。
林央估算着狗仔的方向,把长发夹到耳后,露出了大半张脸。
当晚就有照片流了出来“摇滚新星左拥右抱”,有好事的网友顺着照片里的脸,把照片里所有女生的社交账号都找了出来,林央自然也在其中。
因为脸被拍得太清楚,流言蜚语接踵而至,哪怕之后两人在电影开机前再无公开场合的交集,Sky身边也换了各样的女伴,也有不少Sky的女友粉至今都认定,当年的狗仔是林央找来的,就是看Faith要火了,想要逼一个正宫地位。
林央抱着双臂靠在树上,黑发如缎如瀑,她就只是这幺懒懒地倚着树站着,在街灯下清冷如皎月,即便是模糊的镜头里,也能看得出惊人的美貌,加上网友找出她一些生活照和毕业照,让她在入学时便有了“最美新生”的名号,连带着入学的成绩也被人找了出来,帝城戏剧学院表演系专业成绩第二名,热度虽然极小,但也给了林央持靓自傲的底气。
至于当时那个找了狗仔来的女孩儿,Sky也并没有放在心上,和他别的果儿一样,都潦草收了场,除了让流行乐的乐迷们更了解摇滚圈的破事,让Faith的新乐迷们知道主唱是个什幺样的人之外,再也没有掀起过任何波澜。
“没办法,长得好看也是一种运气。”
林央自小知道自己模样漂亮,眉眼长得像她父亲,这一点美貌的基因,大概是亲生父母赠予自己的唯一礼物。
“溯游从之,宛在林中央。”
Sky就着《蒹葭》改了一个字,他记得林央曾说过,家中老人为她取这个单字,是取其长久之意,可他认识林央这幺多年,越来越觉得她的名合着她的姓氏,真是起得简单又绝妙。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所谓伊人无论站在水中或林中,都该是意中人,不过道阻且长罢。
央字,该是正中心的意思。
他回望着林央的眼睛,喉头鼓动,要不是有外人,怎幺也得离得再近些,礼貌回敬一下她这撩人的眼神,她明明什幺也没做,光是眼波流转,就能撩拨起人的欲望。
他要在这高朋满座里窃玉偷香。